顧蘇落關上房門,從小地瓜處拿出一盒治療頭痛的特效藥。
又從房中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空瓷瓶,她把頭痛藥一粒一粒的擠到空瓷瓶裏,塞上塞子,放進了懷裏。
頭風症並沒有特別好的治療手段,主要還得靠調,再者就是不能多慮。
若裴氏本來就有頭風症,如今越是操心,頭風只會發作得越頻繁,她還得想法子給裴氏調一調纔行。
處理完藥的事,顧蘇落又從懷裏拿出從古元方丈處得來的兩枚銅符,之所以拿兩枚,是因爲一枚是給顧言書的,一枚是給顧言澈的,但如今連見他們一面都難,別說給了。
除了銅符,還有本來就給顧言書準備的禮物,一枚墨玉。
這枚墨玉是從顧蘇落的嫁妝裏挑的,墨玉只有銅錢般大,呈圓形,中間打着圓孔,外形雖顯得普通,但這墨玉墨中透着青白,如有白龍盤繞,期間又以青翠紋描,成色稀有玉質上佳。
墨玉並非什麼珍稀之品,但這樣粹雜的墨玉卻十分獨特,數十塊墨玉中也未必能遇見這樣三色膠着的玉色。
她把墨玉編以紅繩,串過銅符,再以翡珠點上紅穗,顧蘇落上一世沒接觸過這種東西,但奈何原主就是個心靈手巧的主,經這小手一番般編制下來,精細又好看。
編完顧言書的,便開始編顧言澈的,不同的是,顧言澈的只有一枚簡單的銅符。
做完這一切,也不過才兩刻鐘的時間。
待她打開房門,守在門口的夏竹連忙行了個禮,喚了聲:“娘娘!”
“蕭銘玉離開了?”
夏竹點點頭,問道:“娘娘,您在房裏做什麼呢?”不讓王爺知道就算了,連她也要被趕出來。
知道顧蘇落在爲大少爺跟二少爺的事發愁,她又小心翼翼的問了聲:“娘娘可是心裏難過了?”
顧蘇落笑了笑:“沒有。”既佔了原主的身體,那麼原主做的錯事,便等於是她做的,沒什麼好怨的。
她擡腳走出房間,夏竹連忙跟上:“娘娘,您要去哪?”
“主院。”
主院,裴氏的頭還在隱隱作痛,顧蘇落到的時候,是趙嬤嬤給開的門。
見是顧蘇落,趙嬤嬤先行了個禮:“娘娘,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娘。”
“夫人她……”趙嬤嬤欲言又止,裴氏不願讓顧蘇落知道她頭風犯了,可見裴氏疼得難受,她心裏也不好過。
這話才說到一半,顧蘇落就笑了笑:“我知道,孃親是又犯頭風了。”
“原來娘娘知道。”趙嬤嬤打開了話匣:“喫完早膳夫人便服了藥,可到現在都還未見效。”
“孃親的頭風症開始多久了?”
“有好些年頭了,起初只是有些輕微的疼,許久才犯上一次,後來便越來越嚴重了,發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時候連強光都見不得,大白天的要把窗杦以簾子擋上,否則夫人便開始兩眼昏花,視物模糊,更別說疼起來的時候,難以入眠了。”
顧蘇落啞然,這症狀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了。
“老爺也請宮中的太醫給夫人瞧過,開了些安神止痛的藥,可最近是越來越不見效了。”
“趙嬤嬤。”這時,裴氏扶着額頭從內房出來:“是誰來了?”
“娘。”顧蘇落忙迎上去,裴氏一見是顧蘇落,便堆起了溫和的笑容:“原來是落兒,在府裏可是悶着了?”
“趙嬤嬤說你頭風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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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看了一眼趙嬤嬤,趙嬤嬤抿脣垂下眸子,便聽她笑道:“老毛病了,也沒有多疼,你不用擔心的。”
“怎麼可能不擔心,趙嬤嬤說你這頭風可有些年頭了。”顧蘇落說着,從懷裏拿出裝着特效藥的瓷瓶:“趙嬤嬤,你拿溫水給孃親服下這個,一次一粒便好,痛的時候才喫,平日不痛就不用服。”
趙嬤嬤忙接過藥,“是”的應了一聲,便進房裏倒溫水去了。
裴氏好奇:“落兒,那是什麼藥啊?”
顧蘇落邊扶裴氏走到牀邊,邊道:“治頭風的藥,服下藥後,您好好睡一覺,斷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裴氏擰下眉頭:“你哪裏得的藥?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否則你怎麼會隨身帶着藥呢?可是王爺私下對你做了什麼?”
此話一出,顧蘇落忍不住好笑:“娘,我身子好着呢,王爺也沒對我做什麼,我可是顧國公府的千金啊,有您跟爹爹護我周全,王爺想要做什麼也得掂量着點不是?”
剛纔才囑咐她別亂想,到底是白勸了。
聽顧蘇落這麼說,裴氏才稍鬆了口氣:“你可不許騙我。”
顧蘇落頓時舉起三個手指頭:“我發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這時趙嬤嬤已經拿了溫水跟藥過來。
裴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藥喫進了嘴裏,以溫水服下。
顧蘇落扶她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裴氏心裏有些感動,不知是不是吃了藥的緣故,纔沒多久,那疼痛當真一點一點的散去。
在與顧蘇落溫聲細語的閒聊下,裴氏抵擋不住睏意來襲,不知不覺的便睡着了。
顧蘇落輕握着她的手,感覺就像握住了自己媽媽的手一般,血緣至親這種東西,當真奇妙得很。
見裴氏這麼快就睡過去了,趙嬤嬤有些驚訝:“娘娘,您這藥可真神了,昨晚上夫人就沒睡好,奴婢還擔心今晚夫人又要受罪呢。”
“趙嬤嬤,宮中太醫開的藥,先別讓娘喝了。”估計是喫太多,已經產生抗藥性了。
趙嬤嬤連連點頭:“好,只要是對夫人好的,奴婢便照做。”
“我給你的藥若是用完了,便派人到王府來找我要。”
“好。”趙嬤嬤應着,只以爲那是顧蘇落在武宣王府得的好藥,並未多想。
顧蘇落笑了笑:“你先下去吧,我想陪一會兒孃親。”
“是,那奴婢退下了,有什麼事,娘娘喚一聲就行。”說着,輕悄悄的退了下去,順帶着門給掩上了。
另一邊,蕭銘玉被顧蘇落趕出來後,也不好在滿是女眷的後院閒逛,便來到中庭一處假山湖邊,一邊擰眉看着平靜的湖面,一邊在心裏計算着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