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一直留意着厲茗薇的臉色,見她面色有所緩和,他也暗暗鬆了口氣。
喫晚飯的時候,韓墨很規矩,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厲茗薇則十分體貼的幫秦鳶挑菜。
秦鳶受不了別人突然而來的熱情,加上心裏確實是不太舒服,只吃了幾口,便準備去樓上。
張媽就要推着她上去,厲茗薇趕忙站起來,“我來吧!”
“這怎麼好呢?”秦鳶拒絕,“我可以自己的!”
老宅前幾年才裝了電梯,她完全可以自己。
袁靜將筷子放下,“好了,就讓張媽。”
秦鳶鬆了口氣。
剛剛回到房間,房門敲響,厲茗薇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
“小鳶,你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可能是腳疼。”
厲茗薇心裏不齒,明明就是婚變了,竟然還瞞着。
不過,她面上始終一臉的關切。
“要不我幫你揉一揉?”
“謝謝姐的好意!已經冷敷過,而且,也用了膏藥。”
“那你一會兒要是洗澡不方便的話,可以叫我!”
“好。”
感情也算是聯絡好了,厲茗薇實在是跟秦鳶沒有什麼話說,便將水果留下,離開。
晚上,秦鳶正在衛浴間,外面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她顰眉,也沒有在意,只以爲或許是韓墨有事,臨時出去。
“嘩嘩”的水聲很好的掩住開門聲,她洗好澡,裹着浴巾單腳跳着往外走。
一股熟悉的氣息隨着呼吸快速的鑽入肺腑,她猛然擡頭,對上男人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呼吸一緊,沒來由的就向後退去。
厲司丞的目光緊緊的凝在小女人的身上。
沐浴之後的她,身上被熱氣燻蒸,透着一抹淡淡的緋色,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也很好聞。
他眸色沉了數分,向着她走去。
秦鳶的心跳的很快,彷彿隨時都能跳出胸腔。
“你要做什麼?”
厲司丞嘴角緩緩的揚起,“膽子挺大,起訴離婚,嗯?”
她眼睛裏都是驚恐,只下意識的向後退着。
腳上有傷,地上又有些溼滑,鈍痛襲上,她倒吸了口涼氣,直接向後倒在了浴缸之中。
浴缸的水還沒有放掉,水花四濺,浴巾散開,從厲司丞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引人遐想的春色。
秦鳶捕捉到他眸中的沉暗之色,又低頭看向狼狽的自己,呼吸發緊,急忙去扯浴巾,將自己裹好。
厲司丞喉結上下滾動着,全身的血液直衝頭頂。
他看着秦鳶很艱難的站起來,大步上前去。
她的腦子裏卻猛然晃過他按着自己的腦袋,逼着她喫地上的粥的狠厲,止不住的發抖。
“你、你別過來!”
聲音顫的厲害。
厲司丞乜斜着她,不由分說的將她打橫抱起。
“厲司丞,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放我下來!”
“閉嘴,你要是再吵吵,我不介意現在就要求你履行夫妻義務!”
“厲司丞!”她所有的聲音都悶在喉間,只覺得眼眶酸脹的厲害。
爲什麼會有這麼不近人情的男人?
爲什麼小時候那個溫柔的小男孩,會變成惡魔?
她心中憤恨的時候,他已經將她從衛浴間抱了出來,丟在了牀上,緊跟着,一條幹淨的浴巾兜頭丟過來。
“擦乾淨。”
秦鳶只覺得冷,她咬着牙,扯過浴巾,將自己裹緊。
厲司丞抱臂,“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起訴離婚,也不可能成功?”
她擡眸看着他,頭髮還是溼的,貼在她的臉上,多了一種羸弱感。
“那我也要試試!”語氣堅定。
“行。”厲司丞用舌尖頂了頂臉腮,笑的很是嘲諷。
她要是順勢說一句,會撤訴,他自然會不計前嫌。
現在麼……
他倒是生出了想要看她折騰,最後卻無濟於事的失落樣子。
他的身影兜頭將她籠罩,周圍都是他的氣息,她整個人很是煩躁。
彼此靜默了很久,她忽然擡頭。
那眼睛,溼漉漉的,他的手指不由捏緊,目光落在她的脣上,想到那股綿軟的味道,他突然就想要再一親芳澤。
“厲司丞,你有精神疾病嗎?”
聲音很輕,卻是讓厲司丞心中的怒火頃刻間燎原。
下巴被猛然捏住,她被迫迎上他幾乎可以殺人的深眸。
“你纔看出來嗎?”
秦鳶狠狠的抖了兩下,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
他靠的很近,幾乎貼着她的鼻子,一字一頓的說着:“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別招惹我,激怒我,否則的話,我沒準……”
“篤篤——”
敲門聲響起,厲司丞擰眉,就要向着門口走去,就聽張媽說道:“少爺,夫人說你今天要是不把少夫人哄好,明天也別去厲氏了。”
話音堪落,是“咔噠”的落鎖聲。
秦鳶眸子圓瞠,忍着痛,向着門口奔去。
她使勁轉着門鎖,卻根本就打不開。
厲司丞的目光落在她的後背上,瞳眸深邃。
“怕了?”
她只覺得這兩個字特別的駭人,後背緊貼在門上,整個人都在抖。
他剛剛威脅她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而他剛剛沒有說出口的話,又是什麼?
先奸後殺?
秦鳶幾乎將脣瓣咬破。
厲司丞還想要再嚇唬嚇唬她,目光突然瞥見放在牀上的手機。
他眸中劃過一抹沉思,邁着一雙大長腿,走到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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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赫然回神,“厲司丞,你已經弄壞了我一部手機!”
他斜睨她一眼,解開屏幕鎖。
果然!
她剛剛錄音了!
無情的將錄音刪掉,他笑的很是意味深長,“秦鳶,我這人天生賤骨頭。你越是想要離婚,擺脫我,我越是不可能放你自由!還有,我不會逼着你撤訴,但是,你身邊人會如何,我不敢保證!”
秦鳶怒不可遏,胸口因爲氣怒而起伏劇烈。
她抓起一旁的花瓶,向着他丟去。
厲司丞伸手,精準的接住,聲線沉冷的警告:“鬧出聲音,對彼此都不好!你要是乖乖的,我保證不會發瘋!”
他故意在“發瘋”兩個字上咬的很重,眼底還是一片興味,秦鳶小臉慘白如紙,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寒潭,全身的血液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