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聽着顧秋的話，沒錢就沒事，張家父子還有一把子力氣不是嗎？
她就不信，一年還不了，兩年還還不了。
“扣扣扣。”
大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顧冬一個鯉魚打挺就衝了出去。
果然，張家父子垂頭喪氣的牽着羊，抱着雞鴨來了。
“顧顧家大嫂，雞蛋給你補上了，就是那肉，還有那米，我我們暫時還不上了。”
玲瓏看着眼前落魄的父子倆，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
張二牛任憑繼室欺負前妻留下的女兒，裝聾作啞的。
張二牛仗着人高馬大，沒少欺負鄰居們。
如今孫氏進去了，張愛蓮卷着銀子跑了，留下這一個奸一個懶的父子倆，以後的日子如果難過都擺在眼前了。
不過論張二牛的人品，或許還有什麼後手也不一定。
“光是那些水果就要三兩銀子了，還有米跟肉，再加上小瑩頭上的傷口。
需要用藥，也需要營養品補一補，我也不多要，十兩銀子還了就好。”
玲瓏看着張二牛，一句還不上了就準備了事嗎？
那小瑩喫的虧怎麼算？
以後是個人還不得往顧家兄弟頭上拍磚頭，反正一句還不上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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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牛沒想到顧家娶的這個新媳婦這麼難纏，他是藏了些銀子，可那就是他最後的依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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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還了，他怎麼娶韓寡婦？可若是不還的話，這女人太難纏了，指不定今天晚上他們家就得塌房。
“要不讓張強賣身到我家，給我們家充當苦力，反正現在買個一般的勞力也才十一二兩銀子。”
玲瓏看着張二牛的眼睛滴溜溜直打轉，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像表面上那樣的憨厚軟弱可欺。
相反，張家最有腦子的恐怕就是他了。
張強聽見他要被賣到顧家當苦力，嚇得立馬躲在他爹後面。
“爹，爹，您就我一個兒子啊，以後您死了還要我給你摔盆呢，你可不能賣了我啊。”
張強抓着他爹的胳膊，渾身瑟瑟發抖，這女人就是個母夜叉，打起人來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
他娘一口牙被打完了，他爹的腿還瘸着呢。
他可不想被賣到顧家天天捱打啊，光是這女人一身力氣，就可以預想他被賣進來以後的日子有多難過了。
更不要說顧徵那可是殺豬佬，殺豬殺慣了的人，萬一哪天看他不順眼，乘機殺了他怎麼辦？
那時候他可是求救無門了呀，畢竟人家打殺的是自家下人，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弄死他。
“顧大哥，求你說句話，以後我當牛做馬我給你還錢，真的，我一定還錢。”
張強看大家都不做聲，“撲通”一聲跪在就顧徵面前求情。
“我們顧家我娘子做主。”
顧徵說了一句就退到玲瓏的後面，玲瓏剛剛那麼說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作爲她的丈夫，他可不能拆妻子的臺。
“對，我們家是我大嫂當家。”
顧家其他幾人也都站在玲瓏的身後。
張強沒想到顧徵竟然把他怕老婆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他爹那麼怕他娘，出了門也要遮掩幾句，怎麼這顧家都是一家子奇葩。
這麼多男人不作爲，卻都聽一個女人擺弄。
張強一看求顧家這人沒希望了，轉身又對着張二牛磕頭，“爹，我們一起賺錢，一起還行不行，爹你可別賣了我啊爹，如今大姐走了，你可就只剩我一個孩子了。”
張強哭的聲淚俱下，院子裏的幾人卻無動於衷。
包括他親爹張二牛也在權衡。
韓寡婦那裏恐怕是生不出來了，雖然她牀上功夫不錯，可畢竟也上了年紀了。
生孩子這事兒已經不可能了，至於韓寡婦的女兒，那又不是帶把兒的。
更何況她也不姓張啊。
張二牛兩隻手搓着，心裏卻一團亂。
“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倒是挺看好你這兒子的，每天給我們家砍二十擔柴火，再割十捆青草回來餵羊，當然了，後面要是養豬的話，順便還可以打個豬草，清理一天豬圈什麼的。”
玲瓏饒有興味的看着張二牛，她純屬於好奇，這男人究竟有沒有揹着孫氏藏私房錢。
十兩銀子聽着不多，可是張家這樣的人，也得攢一年纔有的吧？
更何況，張家明面上的銀子已經被張愛蓮搜刮乾淨了。
不知這張二牛究竟要從哪裏拿出來十兩銀子來賠償他們呢？
張二牛心裏如同刀割，可是他沒有辦法啊，一天二十擔柴，幹慣了活的農家漢子都辦不到的事情啊。
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他還是很清楚的，顧家這活兒他肯定完成不了。
再怎麼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顧家大嫂，容我兩天行不行，明天我借了錢過來就還你，今晚我就去湊銀子。”
張二牛下定決心保住張強，可是一想到失去了那麼多銀子，他的心裏就一陣疼。
這母子兩人果然是來克他的，孫氏的錢被大女兒偷走了，他的錢又爲了這不成器的東西花了個精光。
一想到未來的苦日子，張二牛看兒子的眼神就帶上了恨意。
可憐張強，還在爲他爹做主保住他兒感激不已。
“好，我只等到明天午飯前，若是遲了，我看你們家房子上那根梁倒是挺好看的，屆時只怕。”
“明天一早就來還錢。我我馬上去借。”
張二牛剛剛的話很明顯已經暴露了自己。
試問哪個借錢的人會這麼肯定他一定會借到錢呢？
除非是他自己有錢，或者說這借錢就是個由頭而已。
張強聽你的他爹的話，一臉輕鬆的跟在身後出了顧家大門。
可他還不知道，他的苦日子這才只是開始呢。
玲瓏進屋看了下小瑩，似乎有了要醒過來的跡象了。
“將廚房的粥盛出來涼涼，小瑩估計快醒了。”
玲瓏看着小瑩，話卻是說給顧家兄弟聽的。
顧春聞言轉身就往廚房跑去。
他們沒有護好妹妹也就罷了，可不能再讓妹妹餓肚子了。
玲瓏跟其他幾人守在小瑩的牀跟前，看着臉色蒼白的小人兒悠悠轉醒。
“放下肉，你們別走。”
小瑩迷迷糊糊的嘴裏還在呢喃讓孫氏他們放下家裏的東西。
自己命都差點沒有了，還擔心那些做什麼？
這孩子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大嫂，你回來了，我沒看好家，讓他們把糧食搶走了。”
顧家兄弟都在牀跟前，可是小瑩的眼裏卻只看得見玲瓏。
她丟了大嫂辛苦買回來的糧食，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