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客廳裏，目光復雜看過來的兩個姑姑和其他人。
楚離一路飛奔着衝到廳門，抓過車鑰匙衝出大門。
片刻，車子一路急馳，衝出楚家大門。
一路上，將車子開向公寓樓的方向，她的脣角始終向上揚着。
這次，她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她的身份，她終於可以像所有女孩子一樣，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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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手機，她想要給商黎打個電話，想了想，又將手機放下。
有些話，她想當面對他說。
她想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向他道歉，告訴他她曾經的糾結，告訴他她有多喜歡他，多麼不捨。
注意到路邊的一家著名的早餐店，楚離停下車。
扯過口罩戴到臉上，遮住臉，她站到櫃檯前，排隊買了兩份店裏的經典早餐。
提着早餐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笑。
這份早餐，就算是對他的補償吧，希望他不要生氣。
重新坐進車子，她迅速將車開回公寓，提着早餐上樓。
走出電梯，她轉身向着商黎的房間走出幾步，又停下來。
轉過身，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公寓，衝進臥室的衣帽間。
手指劃過上面的女裝，她取下一套最愛新買的，還沒有穿過的裙裝換到衣上，坐到鏡子前，認真化了一個妝。
撫一把短髮，她抿抿脣。
可惜，頭髮剪短了。
不過，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長起來。
等頭髮長起來的時候，她應該就可以明目張膽地穿上女裝了吧？
到時候，她一定要拉着他去好好地逛個街，像所有普普通通的女生一樣。
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楚離提過早餐，再次來到商黎的公寓前。
擡起右手，扣響他的房門。
噹噹噹！
門內，沒有反應。
那傢伙不會還在睡懶覺吧？
說好的做好早餐等她呢？
楚離笑了笑，加重力道。
噹噹噹！
門內，依舊沒有反應。
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楚離再次扣了扣門。
“六哥……商黎，開門啊！”
門內，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楚離的心臟，莫名地抽緊。
摸出手機，她皺眉撥通商黎的電話，將手機送到耳邊。
*
*
帝都機場，國際航班安檢口內。
助理擡腕看看時間，目光落在不遠處，站在窗邊的商黎身上。
“先生，我們該登機了，要不然，來不及了。”
商黎從窗外的飛機上收回目光，轉過身。
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告訴助理，今天的商黎有點不一樣。
在助理的印象中，這個男人一向總是帶着笑着，眼中的表情總是有點玩世不恭。
似乎，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他真正在乎的，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爲之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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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的商黎，似乎有點低落。
“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商黎抿了抿脣，搖頭。
“走吧。”
助理跟到他身後，皺了皺眉。
一定是他想多了，跟在商黎身邊幾年，他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男人多愁善感？
兩人一起走進飛機，坐進頭等艙座位上。
手機輕震。
商黎忙着從口袋裏抓出手機。
不是他想象中的電話或者消息，而是一條廣告信息。
“不好意思先生，請將您的手機調到飛行模式。”
一旁，空乘小姐禮貌客氣地提醒。
商黎將手機解鎖，調出楚離的電話，指尖在撥出鍵上頓了幾秒，終於還是將手指移開。
既然楚離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他應該尊重她的決定。
心裏，是失落的。
但是商黎很明白，有些事情勉強不得。
楚離有她的難處，他不應該強迫她。
擡手，他輕點屏幕，將飛機調出飛行模式。
片刻，飛機滑進跑道，緩緩地飛上高空。
商黎側眸，注視着這座熟悉的城市，眉頭一點點地皺緊。
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甚至在兩個小時之前，他還信心滿滿地認爲，楚離一定會來敲響他的門。
看來，他還是太自負了。
在她心裏，他遠沒有那麼重要。
*
*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耳邊，手機再一次提醒。
楚離垂下右手，看一眼黑下去的手機屏幕。
擡起右手，重重將門敲響。
“商黎，開門啊！”
門內，依舊是安靜着。
他一定是生氣了。
說不定，他已經走了。
轉身，楚離踩着高跟鞋衝進電梯，急急地按下按鍵。
電梯下行，她一路飛奔着衝出來，坐進車子啓動。
車子駛出公寓小區，衝向商黎升職的公寓。
將車子停在住院樓門口，楚離口罩都忘了帶，一路飛奔着衝進去。
電梯人滿了，她轉身衝上樓梯。
一路氣喘吁吁地來到心外科病房，看到一位護士走過來，楚離一把將她拉住。
“請問，商……商主任在嗎？”
護士錯愕地打量她一眼，搖搖頭。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謝謝！”楚離轉身，一路小跑着衝到心外科商黎的辦公室，重重將門敲響。
對面，另一間辦公室的門分開，一位醫生走出來。
看楚離匆匆忙忙的樣子，他只當對方是病人或者病人家屬，主動走過來說明。
“您好，商主任今天不在，您有什麼事嗎？”
“他……他去哪兒了？”
“他出國了。”
“出國？”
“對，聽說是家裏有些急事。”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如果您是病人家屬的話，可以找李主任……”
不等對方說完，楚離已經轉身衝向出口。
一路開車趕往機場，她行色匆匆。
衝進機場，來到諮詢臺，楚離向工作人員諮詢過之後，快步衝到國際航班登機區。
“商黎，商黎……”
她大聲喚着他的名字，然而，奇蹟並沒有發生。
四周都是好奇向她側目的旅客，卻並沒有她最期待的那個人。
那天上午，楚離找遍整個機場，也沒有找到商黎。
無數次地撥打商黎的電話，卻只有一個結果。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垂頭喪氣地從機場出來，注意到出口裏映出來的那個人影。
楚離停下腳步。
光亮的金屬鏡面裏，映出她的影子。
女孩子一身裙裝，看上去青春靚麗，只是頭髮稍短了些。
這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放肆地穿女裝。
轉身一步步沉重地走出機場，楚離重新回到車上，坐到駕駛座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之前，她一直以爲，就算沒有商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現在，失去他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有多重要。
可惜，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