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一向是個話多的,此刻絮絮叨叨起來,說個沒完。
二皇子聽着,忍不住皺眉,看着張作的眼裏多不喜。
這人上輩子是鴨子嗎?
叫個沒完。
吵的他頭疼。
二皇子面上的溫和表情都快要維持不住,表情有瞬間的扭曲,然後直接打斷張作的話。
“影司使呢?”
張作的眼神閃爍飄忽了下,道:“回殿下的話,司使大人在忙呢!”
有問題!
二皇子將張作的微小表情都看在眼裏,心裏頓時更自信了些。
怕是離開夤夜司,前往江南的就是影司使。
若是這樣的話……
二皇子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
他腳步一轉,直接朝着夤夜司裏走去。
張作連忙攔他,“二殿下,地牢在這邊。”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瞧了張作一眼,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道:“本殿既然來了,自然要見一見影司使。”
“趙天賜雖是本殿的表弟,但畢竟是罪犯,本殿貿然見他實在不妥。”
“身爲皇子,本殿更不能知法犯法,還是知會影司使一聲更好。”
張作眼裏閃過一抹焦急,快速的走到二皇子面前,伸手便要擋他。
“二殿下……”
他剛伸手呢,白管家便義不容辭的上前,用身體擋住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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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道:“張大人,二殿下你也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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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輕沒重的傷到了二殿下,陛下問責你該當如何?”
張作:“……”
他眼見攔不住,只得再次道:“二殿下,司使大人當真在忙!”
可爭執間,三人已經到了影司使素來處理公務的書房門外。
砰!
二皇子直接推開書房的門。
旋即,臉上的自信僵在了臉上。
只見書房裏的桌案後,正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衣裳,戴着惡鬼面具的人。
此刻男人擡眸,冰冷而帶着殺意的眼神落在二皇子身上。
聲音冰冷而不悅,“有事?”
張作在一邊無辜道:“大人,屬下攔了,沒攔住。”
二皇子一時語塞。
他與影司使之間可沒什麼私交。
而只看着眼前男人那滿是殺意的眼神,冰冷的語氣,二皇子就知道,眼前人必是影司使!
白管家適時上前,微微鞠躬道:“影司使大人見諒,我家殿下聽聞趙公子出事,想來探望。”
“又覺得既來了,還是應當知會大人一聲。”
白管家此言一出,大家都有了臺階,二皇子面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別的不說,白管家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
影司使定定的看了二皇子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請便。”
此刻的二皇子實在有些笑不出來。
若影司使還在夤夜司,那他的計劃……
、
“多謝。”
二皇子深深看了影司使一眼,這才皺着眉轉身離開,他面上的表情頗有些凝重。
影司使還在都城。
那去江南的人是誰?
夤夜司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司正?
這般想着,二皇子隨着張作一道,下了地牢,剛進入地牢,便聽到裏面傳來的屬於趙天賜的嚎叫聲。
謝昭離開慈寧宮,回到坤寧宮時,文清淺等人已經離開。
畢竟這些女孩子們能參加考試,都有家人的支持,等着爲她們慶祝的人還有不少。
宋芙是在等謝昭。
她已經知道了慈寧宮那邊發生的事,知曉謝昭回來的會很快。
“娘娘……”
謝昭剛開口,就瞧見了宋芙不贊同的眼神。
她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表嫂。”
宋芙的眉眼這才鬆緩。
她對着春柳招了招手,春柳端着一個托盤奉到謝昭面前。
托盤上放着一個精心打造的玉牌,以及一個同色的小印。
玉牌上雕刻有精細的圖案,日出東方,日光昭昭。
謝昭微怔,自然瞧得出這是專程贈予她的,她拿起玉佩,瞧見另一面刻着一個小小的“昭”字。
謝昭又拿起小印,只見下面刻着“謝昭”二字。
是特意雕刻的私印!
宋芙笑着解釋,“這是賀禮。”
“望阿昭不要嫌棄纔是。”
宋芙用了最好的和田玉,玉質通透,色澤飽滿,觸手溫潤。
謝昭攥緊手中玉佩,眼圈微紅,感激的看着宋芙,“多謝表嫂,我很喜歡。”
宋芙笑了,“喜歡就好。”
“私印是今日姑娘們人人都有的,玉牌只你獨有。”宋芙又道:“好了,我也不留你了。”
“謝大人與謝暉都在宮門口等着你。”
她說的謝大人指的是謝曜。
謝昭這才告退。
照說,謝家這一代有謝曜在朝,謝昭便是考取了功名也無法入仕。
這也是當初苗氏針對宋雲依的原因。
只是先帝前幾年昏聵,提拔了不少只會溜鬚拍馬之人。
後又兩次早飯,朝堂實在人才凋零。
因此宋芙與晏江流早已議論過此事,決定更改這一規定,只要是正經通過科考拿到功名的,都可入仕。
這也是宋芙仍堅持張鈞科考的原因。
宋芙思及此,擡手捏了捏眉心。
“秋枳。”
宋芙問:“一燈大師的行蹤可確定了?”
秋枳連忙上前,道:“回娘娘的話,一燈大師在明華寺。”
“不過奴婢聽說,再有幾日一燈大師便要離開都城,往南方去。”
明華寺原是名不見經傳的寺廟,但因着謝太后喜歡去,香火也算鼎盛,所以此次一燈大師來都城,便去了明華寺。
宋芙道:“好,即刻準備車架,本宮要去拜會一燈大師。”
與此同時。
宗人府那邊也傳出消息。
逆王之子晏百川因爲遇到賊人襲殺,腿受了傷。
太醫診斷之後說是日後怕是會不良於行。
這消息傳播的速度極快,迅速在都城之中流傳開來,成了人盡皆知的事。
一個隱蔽的宅子裏。
一個模樣陰柔的男子聽着下屬稟告完此事,砰的一聲拍在了一邊的桌上,表情扭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