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準目光苦澀地承受她的怒火，一句都不敢爲自己辯解。
等她把怒火都發泄了，他才低聲問，“要不要先坐下喝口茶？”
江宜夕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中蠱變傻，是不是也是算計好的？”
“不是！”趙聿準立刻搖頭，“我不認識那個關琯，又如何算準她會對我下蠱，朕如今回想那一段失智的行爲，也是很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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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間的訂婚就不作數，你把我孃親給你的玉佩還給我。”江宜夕冷聲說。
趙聿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不行，這是岳母給朕的，豈能輕易還回去。”
江宜夕瞪圓眼睛，“趙聿準，你覺得如果我爹爹知道你的身份，還會讓我嫁給你嗎？”
以前肯定是不會，也沒有任何希望。
現在不一樣了，有江夫人啊！他覺得江夫人或許能夠原諒他。
“小窈，全天下都知道你我訂婚，不是你我說算了就能算了。”趙聿準沉聲說，“而且，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你閉嘴！”江宜夕紅着臉怒喝，“那不算！”
趙聿準給她倒了一杯茶，目光含笑地看她，聲音更是溫柔，“怎麼不算呢，那一夜點點滴滴我都記住，你若是忘記了，我可以跟你再複述一遍。”
“……”江宜夕考慮當場把他毒死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也不能回去，趙九辭對你虎視眈眈，若是你回去了，他肯定會對李瞻施壓。”趙聿準說，“你只有留在大鄴纔是最安全的。”
以趙九辭和江禮以前的交情，他不至於會爲難江禮。
江宜夕也知道這個道理，不然她不會選擇回到京都城，但她就是沒想到，殷樓居然就是趙聿準！
她原本是想着等趙九辭這個麻煩解決之後，她就跟殷樓過着簡單的日子，結果呢！
氣死了！
“反正你我婚事我是不會承認的。”江宜夕黑着臉，“與我定親的是殷樓，不是你趙聿準，難道你還想以趙聿準的身份娶我，那你怎麼跟朝廷大臣說，你還想娶江禮的另外一個女兒，你猜我爹爹會不會提着大刀從錦國過來殺了你。”
“若是能夠讓岳父砍我幾刀消氣，我自然是願意的。”趙聿準說。
江宜夕腦海裏浮現他被卿如意揹着回來時的滿身傷口，那一身的傷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都是她用靈泉靈藥才治好的。
“趙聿準，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江宜夕皺眉問，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你若是願意當朕的皇后，朕喜不自勝，若是不願意，那朕就不當皇帝了，我永遠當殷樓，你想去哪裏我就陪着你，這天下的山川河流，人間煙火，朕都陪着你。”趙聿準說。
江宜夕的瞳孔微微一縮，“你是不是瘋了！”
“朕只是想明白了，大鄴有昕兒能夠繼承，可是朕若是再失去你，這輩子活着就沒意思了。”趙聿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以前朕困囿於各種爭鬥，現在覺得真沒意思。”
“我覺得你纔沒意思，好端端的皇帝不做，你想什麼！”江宜夕沒好氣地說，“我不想跟你說下去，我要出宮。”
趙聿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朕今日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半年前朕就有這個想法了。”
江宜夕怔怔地看他，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她潛意識就是不願意相信他，害怕，膽怯，總覺得愛上他，那就是萬丈深淵。
“跟我沒關係，你這個皇帝，愛當不當。”江宜夕推開他，大步地離開御書房。
趙聿準急忙追了出去，“我送你出宮。”
“我馬車就在宮門口，難道這段路還能讓我出什麼事。”江宜夕沒好氣地說。
哪知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個熟面孔。
雲太后的貼身宮女黛眉微笑站在高半山的身邊，“安寧郡主，太后娘娘知道您進宮，特意讓奴婢來接您到慈寧宮用午膳。”
江宜夕回頭瞪了趙聿準一眼，“黛眉姐姐，我們快走。”
……
……
慈寧宮。
江宜夕到了之後，才發現大殿中還有其他人，她見她們兩個衣着鮮麗，面孔說不上熟悉，但應該是在哪裏見過。
“呦呦來了。”雲太后與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神情不見有多熱絡。
“安寧郡主真的回來京都城了，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着了。”圓臉女子眼神難掩嫉妒地看着江宜夕，以前就覺得杜呦呦長得好看，一年多沒見，居然還更明妍了。
皇上以前對她就有幾分心思，如今豈不是更想不起她們這些猶如在冷宮的妃子了。
江宜夕對着她咧嘴一笑，根本不知對方是誰。
“這位是徐嬪，還有姚貴人，一看你就是忘記了。”雲太后笑着替她介紹。
江宜夕福了福身，“是安寧眼拙，竟一時沒認出兩位娘娘。”
徐嬪撇嘴地轉過頭，“我們在宮中不顯眼，難怪安寧郡主不記得我們。”
“好了，你們在哀家這裏半天了，不如回去想一想，要怎麼讓皇上到你們宮裏去。”雲太后擡手就將她們打發了。
徐嬪和姚貴人心中一苦，她們連見都見不到皇上，怎麼讓皇上到她們宮裏，本來還指望太后能夠替她們想個法子，結果太后眼中也是隻有杜呦呦。
“自從皇上回來……身子好起來，這些妃嬪就天天來哀家這裏打秋風，哀家要是能勸得動皇帝，他的皇子早就滿地跑了。”雲太后沒好氣地說。
江宜夕微笑不語，這不是她能插嘴的話題。
“算了，不說他了。”雲太后笑眯眯地說，“哀家想辦個宴會，將世家中未定親的女孩都請到宮裏，你覺得怎樣？”
“太后娘娘是想要爲小王爺挑選王妃吧？”江宜夕笑問。
雲太后點頭，“到時候你幫忙掌眼。”
“好。”江宜夕自然答應，心想趙昕鈺知道這事兒之後該跳腳了吧。
“哎呀，昕兒都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的心性，真是愁人。”
江宜夕說，“小王爺是性子純稚，做事可不是小孩心性，他都能夠監國了，而且大臣對他也讚譽有加，他只有在太后您面前纔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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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太后欣慰地點頭，“他皇兄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