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到母親後,蔣點燭想了很多事。
她的公寓李秀琴也知道在哪裏,她不能把母親放在那。
現如今她如何保護母親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聽剛纔李秀秦談話的意思,她是打算一直盯着母親這個軟肋了。
她只恨自己太無能,想了想最終打算麻煩許應饒。
只有在他那裏纔要保障,有勢力的庇護,纔有暫時安穩。
可她實在欠許應饒太多人情,包括這次療養院也是。
可以說她能走到今天,全都是對方一己之力在扶持,她當然知道許應饒這麼做不是好心,兩人也是利益交換,但畢竟她得到的資助是實際的。
可能真的是債多不知愁,思量之後,趁着母親辦理出院手續時間,她打了電話給許應饒。
她站在走廊的位置,從這個角度看去,隱約能看到樓下散步的病人。
各個和正常沒區別,有些甚至講些科學大道理。
母親在這據說療養也一直有成效的,記得她之前過來時,母親還不認得她。
如今雖然也說胡話,但允許她親近了。
而現在……因爲一個李秀秦,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這叫她怎麼不恨!
蔣點燭深深呼吸,許應饒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麼,等了好半晌才接通。
她聽到他從一片鬧聲中走出來,最後“咔噠”一聲關門聲,世界安靜了。
蔣點燭知道他的世界從來不簡單,也沒有多問,直接開門見山。
“許應饒,我能拜託你件事情嗎,算我求你了。”
蔣點燭很少有事會求他,尤其是這樣直白而服軟的語氣。
許應饒立刻意識到不對勁,但爲了不給她製造壓力,並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你現在忙嗎?”
“只是一個小型會議而已,有人操持着,不礙事。”
他說這話時滿心滿眼都是蔣點燭,生怕她有事揹着自己,連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有多緊張。
“我母親在療養院出事了,我懷疑是李秀琴乾的,她剛剛拿我母親威脅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怕她……”
蔣點燭話說一半,頓了一下,“其實我也沒有證據,醫院這邊監控也看不到,我實在走投無路。”
許應饒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李秀琴還真是不安生,竟然欺負到蔣母頭上。
好大的膽子。
許應饒斂了斂眸子,“要我怎麼幫你?”
其實在他心裏,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李秀秦也受傷一次,雖說不至於要她性命,但也能讓她在病牀上躺個一年半載,讓她不能蹦躂。
但蔣點燭的預想和他不同。
關於安家和蔣家的仇怨,現在只有李秀秦清楚。
而且她報復李秀秦並不是從身體上,太直白粗糙,如果直接要了對方性命,或者缺胳膊少腿,對方永遠都無法理解自己切膚之痛。
她要把自己經歷的,全部通通換回去,所謂殺人誅心,精神上的璀璨纔是真正的報復。
她更希望對方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厭惡自己,卻只能眼見安籍塵向自己靠近。
等自己把母親轉走,她手裏沒有把柄後,她纔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無力。
蔣點燭簡單介紹了醫院發生的事,又幫院長說了話,許應饒這才安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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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在我母親的療養院。”
“等着我,我去接你。”
聽着許應饒的話,蔣點燭瞬間感到安心,她不知道該如何感謝許應饒,他真的幫了自己太多太多。
自己這條命真是換了好多東西,她把自己的命交代給許應饒也算是正確的。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許應饒後悔自己沒有堅定拒絕蔣點燭進安氏,如果沒有進安氏接觸安籍塵,她也不會繼而連三發生這種糟心事。
一切都是因爲安籍塵,如果沒有安籍塵,也不會發生這一切。
現在蔣點燭該想明白了到底誰是真正爲她好的吧。
他心裏有些隱隱期待,希望兩人決裂,決裂的更徹底些。
好像這樣他就有機可乘似的。
等他來到療養院之後,遠遠就看見在大廳等着他的蔣點燭。
她一副失了神的樣子,低頭在原地來貨踱步。
她在思考什麼,每次都是這幅狀態。
他就忍不住感到心疼,不捨得蔣點燭繼續這樣下去。
如果他再狠狠心,把蔣點燭捆在自己身邊,或許一切就不會這樣了,蔣點燭也不會受到傷害。
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走過去,站到蔣點燭面前,因爲角度原因,巨大身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
蔣點燭緩緩擡頭看向他。
“來的這麼快。”
許應饒看到她的眼圈已經全紅了,平日裏蔣點燭一直都是一幅沒有什麼能打敗她的模樣。
他現在看到蔣點燭這幅模樣,意識到她也是個小女孩,她也需要被人保護,可是現在她已經默默承受了一切。
“我,不好意思……”
蔣點燭意識到自己太過狼狽,強顏歡笑起來,希望自己看起來好一點。
一向堅強的她,母親是她唯一的弱點、軟肋,李秀琴確實給了她致命一擊,讓她對李秀琴恨之入骨。
許應饒來的及時,恰巧趕在院長辦完轉院手續,他看了一眼蔣點燭,心情十分沉重,像是有什麼堵在心口,讓一向巧舌如簧的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母親,沒事吧?”
許應饒思索着開了口,卻蒼白無力。
他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畢竟他不想看到蔣點燭難過,他從來都是冷血的人,唯一的溫情都給了應心,可她卻忽然離世。
應心的離開,似乎也帶走了他付出真心的能力,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溫暖,來暖其他人。
他對蔣點燭,起初是合作,利益互惠,後來是憐惜,到如今有些心心相惜,像是受創的獸互相舔舐傷口。
再多的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