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越是靠近，越是沉淪
凌彧一直站在門口，醫生的話他也聽到了，眉心漸漸地蹙起來。
醫生出來的時候，他想要追上他，卻見慕煜行一直在辦公室等他。
凌彧沉下眸子，躲在了外面。
“慕教授，溫小姐腦海裏的腫瘤在擴散，你確定還要一直瞞着她？”
“你也知道，要是動手術，手術的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五。”
外面，凌彧早就渾身僵硬了，這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他的耳朵裏，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溫靜竟然……
他幾乎是立刻就推門而入，兩人見到他，顯然都有些意外。
凌彧惱怒地直接就揪起了慕煜行的衣領，“慕煜行，你竟然一直在欺騙她！”
慕煜行始終沉着一張臉，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過。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個殘忍的事實，連他都無法接受。
更何況溫靜。
她纔剛剛實現了自己的理想考上了研究生，他不想這一切都因爲疾病而被扼殺掉。
“如果不動手術，會怎麼樣？”凌彧冷冷地問。
旁邊的醫生搖頭道，“可能只有三年的時間，這是最好的情況。”
話落，凌彧狠狠地一鬆手，一拳砸向了牆壁。
而外面，溫靜本是來找醫生拿病歷的，卻沒想到，聽到這樣晴天霹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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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她苦笑了聲，原來是這樣。
難怪，她總是會無緣無故地頭痛的難以忍受，身體情況每況愈下，甚至時不時就暈倒。
三年時間……
這還是最好的情況。
溫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病房的，躺下來，她閉上眼，明明很難受，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環着肩膀，她把自己躲在被窩裏，彷彿這樣，悲傷就能被掩蓋。
直到外面的腳步聲讓她回過神來。
進來的是凌彧。
看着溫靜的目光，很沉重。
他是想告訴溫靜事實的，但是話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頓時就明白慕煜行的心情了，或許，他也和他一樣，是真的不忍心，開不了口。
“我給你買了粥。”凌彧走近。
打開了小桌子，他的動作微微顫抖着。
以至於分神的時候，熱粥撒出來了不少。
“抱歉……”凌彧立刻整理乾淨。
溫靜淡淡地搖頭，“沒事，你回去吧，我自己待着可以的。”
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接觸，也不想說話。
“我陪着你吧，我坐在沙發上，不會打擾你。”話落，凌彧沒再走近。
知道凌彧的性子，反正也沒法趕他走，溫靜安靜地喫着粥。
晚上，便自己看着手機上的漫畫，但明明是爆笑的漫畫，看着看着竟然就想哭了。
“凌瑤，我想自己待會。”溫靜的聲音有些冷。
凌彧擡眸，瞧着她的臉色，皺了皺眉。
“你回去吧。”溫靜一再地說。
凌彧看得到她眼底的抗拒，沒有拒絕。
如果她想獨自待着，他就不打擾她了。
關上門，凌彧看到了一直在外面的慕煜行。
倚着牆，他指尖夾着星星點點。
“給我一根？”凌彧走近。
慕煜行丟過去一個煙盒，一向只談公事的兩人，在走廊裏談起了私事。
“能不能做手術？”
“能，但是成功機率機會爲零。”慕煜行沉着臉。
“那你打算一直瞞着她？”
“晚一點，她自己也會知道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凌彧垂眸，眼底的痛苦浮起。
溫靜才這麼年輕，怎麼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我會想辦法，我不會讓她死。”慕煜行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翌日早上，溫靜已經能出院了。
醫生給她開了一些藥，已經撕掉了標籤。
但溫靜知道，這些藥都是有助於控制她的病情的。
凌彧送她回去學校，一路上叮囑着她一定要三餐定時，好好休息，不能過於勞累。
溫靜一一應下來，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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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的日子一切如常，已經快要期末了，大家都在準備考試。
每週五依舊是慕煜行來上課，溫靜坐在靠後的一排，聽得很認真。
但是她之前住院了一段時間，有很多知識落下了，現在聽得有些雲裏霧裏。
翻看着教案，她糾結地皺起眉。
隨堂有一個小測試，她是班裏少數幾個不及格的，被慕煜行一一在課後叫到了辦公室。
溫靜是特殊情況，她缺了不少課，慕煜行最後把她單獨留下。
“需要我給你單獨補課嗎？”慕煜行問。
看着溫靜的成績，他皺了皺眉，不是一般的糟糕。
“不需要，我會自己抓緊學習的。”
“我說過，我的課是需要每一節課都認真學習，你自己要是能自學，我也就不需要來給你們上課了。”
的確，慕煜行的課，自習起來是很困難的。
溫靜自然知道，可她不想麻煩慕煜行……
他掌管着慕氏，平時可是日理萬機的。
“我說過我自己可以的。”溫靜有些固執。
“溫靜，你自己不可以。”慕煜行的語氣冷冽了幾分。
面對溫靜的時候，他向來溫柔耐心，可此刻，脾氣竟是有些暴躁。
他不喜歡她對他的抗拒。
“好，慕教授想怎樣？”溫靜看着他。
“每天晚上在這裏等我，我會過來給你上課。”
溫靜沉沉地看着他，她可不覺得慕煜行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
“放心，我最近不忙。”
溫靜還是不信。
“溫靜，你是我的學生，由不得你拒絕。”
“我知道了。”
“今晚開始。”慕煜行又落下了一句話。
溫靜有些氣惱，不過，誰讓慕煜行是教授呢！
回到宿舍，溫靜生氣地把書本丟到了桌子上。
凌瑤早就回來了，有些擔憂地看着溫靜，“出什麼事了。”
“沒事。”
坐下來，她還是開口了，“慕煜行每天晚上都要給我輔導。”
“嚯嚯。”凌瑤笑笑，“不錯喲。”
“我不想對着他。”溫靜頗爲煩惱。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完自己生下的日子。
“爲什麼啊，慕教授這麼賞心悅目，還是，你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感情？”凌瑤走過來。
溫靜抓了抓頭髮，她清晰地知道慕煜行對自己的吸引力。
越是靠近，越是沉淪。
這個時候，她已經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既然沒多少時間了，那是不是可以允許自己任性一點。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