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抿嘴一笑,桃眸彎成兩尾月牙,瀲灩光華盈滿雙眼,粉脣輕啓說:“好大的醋味,顧先生的醋罈子,又雙叒叕打翻了!”
“知道我喫醋,你還去?”顧硯辭拉直菲薄脣線,眼底醞釀起暴風驟雨,臉色陰暗如暮色蒼茫的夜空,“你瞭解我的脾氣,激怒我,對你沒好處。”
電話未掛斷,傅安辰在電話那頭,可勁說壞話:“小雛兒,別聽他的!他哪有資格喫醋,他都不守男德。想想看,他抱過顧瑾瑜多少次?”
一句話入耳,倆人雙雙變臉。
“傅安辰!”顧硯辭冷眸微眯,聲音又冷又硬:“再亂說,小心我廢了你。”
林淺彎成嫵媚月牙的雙眸恢復原狀,蕩在雙頰上的笑容隱去,嗓音染上冰霜:“他據實說明,哪裏亂說了。”
她聲線冷漠,帶着咄咄逼人的質問意味。
自知理虧,顧硯辭掛斷電話,低聲下氣地說好話:“你生氣,怎樣懲罰我都行,別跟他眉來眼去。百般刑具任你挑,殺我別用綠帽刀。”
他越是不讓,林淺越是來勁:“傷害你不用你受不了的形式,哪算得上傷害?我才哪跟哪,僅僅是拉拉扯扯,有點小曖昧,可沒因爲他隨口一說冤枉你。”
她往事重提,顧硯辭搭在她腰間的右手立時鬆開,眸光黯淡成死寂暗光,神態頹然:“真的過不去嗎?”
林淺仰頭,眼神悲涼,語氣憤憤:“過不去,一想起那些,我恨不得隨便拉個男人當街出軌,在你腦袋上增添一抹洗不掉的綠。”
顧硯辭靠着車座的頎長身軀抽搐幾下,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想暢所欲言,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林淺身上,連人帶衣服摟住她,力度逐漸收緊,下頷抵在她肩頭輕哼出聲:“我抱着你,你哪也去不了。”
隔着薄薄一件襯衣,林淺一呼一吸間,悉數吸進他身上散發的清淡氣息。再加上身上披着殘留他體味的黑西裝,她有種全身心都陷入他懷抱的錯覺。
時常沉淪在顧硯辭懷抱裏奔赴極樂,陷進他懷裏,林淺自然而然想到那些繾綣時刻,不由自主的渾身癱軟,只想閉闔眼睛,長睡不醒。
努力穩定心神,林淺扭動身子試圖掙脫他,“混蛋,放開我!”
她力氣不小,顧硯辭力氣更大,她掙扎幾下,終究是徒勞。
沒掙脫,反被他抱得更緊。
溫熱的吸吻落在頸項,逐漸向上攀爬,封緘雙脣,強勢又霸道。
嘴上說着討厭,林淺不受控制地迴應他,倆人的脣瓣彼此廝磨,摩擦出繾綣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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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到興起,顧硯辭抱着她翻身,騰出一隻手放平車座。
他堪堪壓在她身上,俊帥眉目間浮現溫醇淺笑,嗓音低沉似提琴尾音,溫柔且撩人:“淺淺,牀頭打架牀尾和,我們*一次,你不消氣的話,再來一次。”
林淺雙臂搭在身體兩側,不抱他不碰他,話裏話外透着厭棄:“沒心情,一想到你摟過顧瑾瑜,我心裏反感你,身體牴觸你,恨不得剝掉你的皮!”
她說出的每個字,如同千斤重錘,接二連三敲到顧硯辭心臟上。
顧硯辭幾乎能聽到胸腔內心臟碎裂成片的“噼啪”聲,陣陣悶痛從胸口處傳來,溶解掉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
他鬆弛的身軀倏然繃直,狀如木頭般僵在林淺身上,體溫一點點褪去。
好長時間,他一動不動,腦袋一直埋在林淺的肩窩上,呼吸頻率時斷時續。
此時,林肯車已行駛到公司停車場,許珩下車,在車門外邊問:“到地方了,顧總,你要下車嗎?”
林淺推了推顧硯辭,意思不言而喻。
顧硯辭緩緩起身,眼眸裏溢滿悲哀,眼尾氤氳薄紅。
此時此刻的他,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意氣風發,唯有縈繞周身的鬱郁不得志。
高顏值給他加分,目睹他那副痛徹心扉的模樣,林淺心臟微疼。
回想當初,她頃刻間收斂憐憫心,冷言冷語地說:“到公司了,上去吧,再見,等我回來再見。”
她手指按住開門鍵就要下車,顧硯辭欠身拉住她,“去哪裏?去見他?”
“對!”林淺坦率承認,又拿他當初的行爲綁架他,“你離我而去,去見顧瑾瑜,我從未阻攔。我不曾阻攔你,你也不要阻攔我。”
“顧瑾瑜”三個字,猶如殺手鐗,聽林淺一口一個“顧瑾瑜”,顧硯辭心有怒氣發不出,強迫自己隱忍再隱忍。
傅安辰的電話又打來,哼唧着催促:“小雛兒,出發了嗎?我的體溫,又升高了,升到四十度了。你再不來,我就化成灰了。”
顧硯辭黯淡黑眸乍現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微光,滿懷期待地盯着林淺,脣齒間溢出嘶啞懇求聲:“說不去!”
林淺微微一笑,清清楚楚地說:“別急,我一會就到。對了,你在哪個醫院?哪號病房?”
傅安辰歡呼一聲,說出自己所在位置:“發燒又不是大病,我不在醫院,在家呢。具體地址是……”
他說出地址,又一次催促:“快點吧,等不及了!”
“別催!”林淺拿起手提包,“這就來。”
她鐵了心要去,顧硯辭無奈,只得妥協:“去吧!去之前化個妝,讓有心之人發現你私會他,鬧到網上,又是場風波。”
“哦,感謝提醒。”林淺應了一聲,掏出化妝品描眉畫眼,很快改變樣貌。
她打開車門下車,腳踩高跟鞋,一去不回頭。
她越走越遠,顧硯辭眼裏的悲哀散去,眼底浮現玩味笑意。
……
林淺按照傅安辰給她的地址,來到豪宅林立的別墅區。
是一處風光旖旎的好地方,千年古木亭亭如蓋,灑下一方陰涼。路邊綠化帶裏遍種奇花異草,奼紫嫣紅的花朵花開正豔。
綠樹濃蔭之間,矗立着一棟棟造型別致的房舍,鳥鳴啁啾聲響徹雲霄,處處洋溢着歲月靜好的悠然氛圍。
來到一棟房前種植棕櫚樹,游泳池藍波盪漾的小別墅前,林淺在通話記錄裏找到傅安辰的電話,撥出,說道:“我到了,叫你家傭人給我開門。”
別墅大門緩緩開啓,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蜂擁而出。
爲首那個人,獰笑說:“林小姐,你終於來了,果然,叫傅安辰誆騙你,分外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