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雷家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只見還身穿着黑衣的屈廣銘,跪倒在地,這會兒連頭也不敢擡。
見真的是屈廣銘被抓了,丁氏差點就要嚇昏過去,幸好被身旁的丫鬟緊緊的扶住。
“這毛賊倒是生的眼熟啊?這不是咱們夫人的舅舅嗎?”於氏尖酸譏誚的聲音響了起來,往丁氏看了過去。
丁氏抿脣,沒有開口。
馬如花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往雷震懷裏縮了縮,“震哥,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雷震見她又佔自己便宜,嫌棄的往外推了推她,“鬼知道!”
“都先坐吧,本官開始審案。”陳知府適時出聲。
陳知府坐上審訊臺,示意雷家的人都先坐下。
坐下後,陳知府開始逐一發問,“雲老闆,你是何時發現錢莊裏面進了賊的?”
雲中錢莊的雲老闆,這會兒還不停的揉着痠疼脖頸,“大約是戌時的時候,我們錢莊要關門了,我就聽到門外有動靜,想出去看看,剛走兩步呢,就被人給打暈了,後來就不記得了。”
“那既然你們都被打暈了,又是怎麼抓到這賊人的?”陳知府又問。
雲老闆也很迷茫,“是我一個身體比較強壯的夥計叫醒我的,他大概是最先醒來,我醒來的時候,就正巧看見這些黑衣人,就把他們拿下了。”
陳知府點頭,表示瞭解。
目光,又落在了屈廣銘的身上,“屈廣銘。”
屈廣銘跪在地上,都不敢擡頭。
“你今夜帶着同夥,去雲中錢莊進行偷盜,且錢莊的人盤點過數目,只有雷家寄存在那裏的東西少了,你有何話說?”
“換句問法,你是如何得知,雷家的東西,存在了雲中錢莊裏?”
一旁,丁氏聽着陳知府條理清晰的質問聲,藏在衣袖裏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背上也不斷的冒着冷汗。
此時此刻,她不怕別的,就怕舅舅等會熬不住,把她給供了出來。
想罷,丁氏又有些埋怨屈廣銘。
真是沒用。
如此一個好的時機,竟然還失手了。
丁氏生平第一次有些嫌棄屈廣銘。
被審問的屈廣銘,渾身發抖,有些叫苦連天的道,“知府大人,我根本沒拿雷家的東西啊。”
雷家的東西,被另一撥人給搶走了。
他今晚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胡說八道!你要是沒拿,那庫房裏的寶物怎麼沒了?再說了,你都被我抓了個現形了,還有什麼好抵賴的!”雲老闆氣的頭昏腦漲的。
他開錢莊那麼多年,背後自然也是有些勢力。
這城裏,人人都稱他一聲雲四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屈廣銘這種不怕死的,敢來偷東西。
“雲四爺,這件事情,真的是誤會,你看我們幾個人,都是兩手空空的,根本沒拿雷家的東西啊。”屈廣銘依舊否認。
陳知府接話,“那你帶着一夥人偷溜進雲中錢莊,意欲何爲?若你沒偷寶物,那寶物爲何不翼而飛?且存放雷家寶物的地方,門鎖的確有被撬開的痕跡。”
“我,我……”
屈廣銘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左右看了一圈,把目光定格在了丁氏的身上,隨即似是看見了救星,“丁霜,丁霜,你是最瞭解舅舅爲人的,你幫舅舅解釋一下,告訴他們,舅舅的爲人怎麼樣。”
丁氏見屈廣銘還是把她扯進來了,面色更是難看。
但想到自己和屈廣銘那些個事情,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屈廣銘落難。
於是艱難的開口,“舅舅平時是個老實人,我想今晚的事情,大約是有什麼誤會吧。”
“有誤會?他穿成這樣進錢莊,就算不偷我們雷家的東西,也是要做其他雞鳴狗盜的事情,否則他帶那麼多人進錢莊幹嘛?玩捉迷藏嗎?”雷震一臉不屑的接了話。
這兩個賤人。
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雷震暗罵的同時,心底感到無比的解氣。
不得不說,大哥這招真的太損了。
只是他剛剛接到消息,事情有變,真正的寶物被另外一批人奪走了。
這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屈廣銘,你若是再不說實話,那麼本官就要給你上刑具了!”陳知府厲聲警告。
“知府大人,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是屈打成招!”屈廣銘一聽要上刑了,眼看着就要哭出聲來。
陳知府面色冷沉,“對於你這樣不肯說實話的罪犯,本官是在行使自己的辦案的權利。”
“來人,先打屈廣銘以及他的同夥,每人五十大板!”陳知府拍案決定。
話落,官兵們手持木棍衝了上來,將屈廣銘按倒在地。
眼看着一板子就要落下,門口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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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往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女子,風塵僕僕的趕來,跑進了審訊堂內,一把扶住了屈廣銘,“相公,你沒事吧?”
“我……”屈廣銘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妻子楊秋敏,眼神有些心虛的躲閃。
楊秋敏不等他回話,便看向了陳知府,“知府大人,此事一定有誤會,我們楊家,雖然沒有雷家家大業大,可也並不缺錢財,廣銘沒有這樣的動機。”
楊秋敏是木材商賈楊家的人,雖然在梓彎城不算拔尖,但倒也排的上號。
“那麼請你問問你相公,他今晚打暈雲中錢莊的人,又穿着夜行衣,去雲中錢莊,究竟是爲什麼?只要你們能給個完美的解釋,本官就放了屈廣銘。”
楊秋敏語塞。
她是在逸風城趕回來的路上,聽到屈廣銘被抓的消息。
起先也是很意外,可到了這裏,見到屈廣銘真的一身黑衣,跪在這裏時,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相只有屈廣銘心裏清楚。
可這個節骨眼,她怎麼也要保住屈廣銘再說。
“屈廣銘,今晚這事情,你不僅要給我們雷家一個交代,也要給雲老闆一個交代。”雷震適時的說。
屈廣銘心裏頭叫苦連天的,現在見楊秋敏來了,倒是有了幾分底氣,“秋敏,我真的是冤枉的,今晚我真的是和這哥幾個玩遊戲,大家尋刺激,想去探一探雲中錢莊,真的什麼都沒拿,我也不知道雷家的寶物是怎麼沒的。”
屈廣銘編了個瞎話。
“陳知府,我相公已經說了,而且他身上根本沒有贓物,不是嗎?再說了,我們廣銘又怎麼知道雷家的寶物藏在哪裏?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更別說我們廣銘和雷家的夫人還是舅甥的關係,這真要做這種事情,以後還怎麼做親戚啊?”
楊秋敏替屈廣銘辯解。
只是說起舅甥關係的時候,屈廣銘和丁氏,心裏頭同時一咯噔。
一股無言的心虛瀰漫開。
正當審訊堂的氣氛有些膠着時,楊秋敏的腿邊,忽然飛過來一個小東西,掉在了她的裙襬上。
楊秋敏低頭看了眼這古怪的物件,正要撿起時,裏頭自動播放了聲音——
“停下吧,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