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臨淵閣門前。
康太夫人還沒走進院門,就被守在門前的侍衛攔了下來。
她眉頭一豎,不悅怒道:“你們幹什麼?我有事要找淵兒,攔着我做什麼?”
侍衛面露難色,拱手道:“太夫人請見諒,王爺有軍務要處理,暫時沒空見客,請您改日再來吧。”
之前凌電來求見君長淵,也是這幅說辭,因此凌電也並不知道臨淵閣裏的狀況。
康太夫人卻不是好說話的話:“我就見淵兒一面,說兩句話就走,耽誤不了他多少時間,你們讓開。”
院門前的幾名侍衛毫不猶豫,齊齊拱手道:“請太夫人改日再來!”
康太夫人:“……”
萬萬沒想到,她都親自上門了,竟然還會被擋在門外。
連院門都不讓她進去。
康太夫人一時氣笑了:“是什麼了不得的軍機大事,讓你們王爺連長輩的面都不見?我今天還非要見他不可。”
說着,康太夫人便不顧侍衛的阻攔,強行要往院子裏走。
沒想到,幾名侍衛竟毫不猶豫地舉起佩刀,鏗鏘一聲交叉豎立,擋在康太夫人面前。
刀劍尚未出鞘,精鐵打造的刀鞘卻泛着冷芒,透着一股寒意。
“太夫人請回!”
幾名侍衛神情冷肅,異口同聲地說。
康太夫人臉色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攔在面前的佩刀,又看向幾名侍衛,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你們——”
她舉起手指,聲線一下子拔高了,“你們好大的膽子,沒長眼睛嗎?不知道我是誰?!”
侍衛冷聲道:“太夫人,這是王爺的命令。”
即使康太夫人輩分高,鎮北王府裏唯一做主的主子還是君長淵,從府中侍衛到下人,都只以君長淵的命令爲先。
康太夫人氣得臉色發青,也拿這些侍衛毫無辦法。
有他們不近人情地攔在門口,她一個女人家,總不能強闖進去,而且她也沒這個強闖的本事啊。
院門口一下子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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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淵閣裏,一直守在正房門外的秋荷聽到動靜,匆匆走了出來。
屋內的藥湯剛剛熬好,雲蘇正在給君長淵鍼灸抑制毒素,連沈空青都不得空,緊張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正是不能被打擾的關鍵時刻。
秋荷聽到了院門外的爭執聲,擔心動靜鬧大會影響到屋內,微皺着眉頭快步走出來。
“太夫人。”
她上前行了個禮,疑惑地問道,“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康太夫人一看到她,眉毛立刻皺了起來:“你從院子裏出來的?”
秋荷一愣:“是。”
“這麼說,王妃也在裏面?”康太夫人知道秋荷是貼身伺候雲蘇的人,她在這裏,就說明雲蘇也在臨淵閣裏。
康太夫人頓時氣笑了:“好啊!說着是要處理軍務,誰都不見,原來是跟新王妃一起躲着我呢。”
從雲蘇進門開始,因爲身子不適,君長淵都沒讓她新婚第二天進宮請安。
他自己一個人去的。
原本按照正常的大婚流程,新婚第二日,雲蘇和君長淵進宮請安後,便要給康太夫人敬茶請安。
畢竟她也是鎮北王府裏唯一的長輩。
君長淵親生父母都過世了,康太夫人就算是雲蘇頭頂上的“婆婆”,新婦進門,自然要給婆婆敬茶,聆聽長輩的教誨。
康太夫人連敬茶的時候該訓什麼話,都早早提前想好了,就等着雲蘇新婚第二天上門。
結果沒想到……
她左等右等,從大清早等到了日上三竿,都快大中午了。
雲蘇連個影子都不見。
最後康太夫人實在等不耐煩,派人去打聽,才知道雲蘇因爲大婚遇刺受傷,新婚之夜突發高熱,起不來身,連宮裏請安都沒去。
因爲這個,君長淵第二日獨自進宮,還替她向天盛帝和皇后請了罪。
這個理由讓人實在沒法說什麼,天盛帝還賞了幾盒藥材,算是對鎮北王府的安撫,皇后倒是有些微詞,可礙於有君長淵擋着,同樣不好多說。
於是,本該按禮制進行的流程,就這麼直接作罷了。
康太夫人得知後十分不滿,哪有新婦進門連杯茶都不給長輩敬的?這不是亂了王府的規矩嗎?
再說了,雲蘇也不是受了什麼重傷,只是傷了手而已,居然就仗着傷勢恃寵而驕,連皇帝皇后的面子都敢不給。
這要是惹得帝后不滿,豈不是給鎮北王府招禍?真是一點不知道爲夫家考慮。
康太夫人本就不喜歡雲蘇,對她意見很大,又因爲新婦敬茶的事空等了一上午,心裏的怨氣和不滿越積越深。
偏偏有君長淵護着,又剛大婚沒兩天,她也不敢直接找雲蘇的麻煩。
這會兒,總算是找到藉口了。
——幸虧康太夫人不知道,雲蘇受傷發高熱的事,其實就是個幌子,只是君長淵隨口編出來的理由,免得雲蘇身體不舒服還要進宮請安,白受折騰。
康太夫人要是知道這個,只怕更要氣得火冒三丈,指着雲蘇的鼻子怒罵她是狐狸精了。
秋荷被康太夫人的怒氣說的一愣,急忙解釋道:“太夫人,您誤會了,王爺和王妃確實有要事處理,不便見客,並不是有意躲着您……”
康太夫人根本聽不進去:“這光天化日的,他們兩個待在屋子裏不出來,還說有要事?”
她刻薄地冷笑一聲,語氣鄙夷:“真是缺家教的東西,傷風敗俗,大白天的就勾着男人不放了,連見長輩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秋荷懵然了一瞬,才聽懂她這話裏暗指的鄙薄意味,臉頰不禁漲得發紅。
“太夫人,請您慎言!”秋荷暗暗咬牙,語氣冷硬起來,“王爺和王妃是有正事,不是您想的那樣。”
“你說淵兒有正事就算了,她一個剛嫁進門的新媳婦,整天躲在屋子裏不見人,能有什麼正事?”
康太夫人冷笑,心裏想着,還不就是牀上那點事?
仗着剛進門新鮮,不要臉的狐媚男人,竟然勾得淵兒也一起胡鬧,大白天的連房門都不出了。
真是不知廉恥,王府裏還有沒有規矩了?
康太夫人橫眉冷眼:“我今天倒要看看,她整天纏着淵兒想幹什麼?把她給我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