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着一直禁閉的房門,十分發愁。
她有些着急地叫道:“王妃,你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喫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
房門被蘇沫染從裏面拴死了,她無論如何叫門都沒有聽到她的迴應。
自從昨天晚上兩人從書房裏不歡而散,她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不喫不喝。
聽着外面如意急切的聲音,蘇沫染翻了個身,整個人蜷縮進了被子裏。
可是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
昨天晚上顧知行冷漠的眼神仍歷歷在目。
她只覺得心如刀絞,本以爲乞巧節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已經再無隔閡,可爲什麼他還能如此決絕地說出“和離”這兩個字?
“咯吱”一聲,窗戶被從外面打開了,緊接着,如意不太熟練地翻了進來,一下子沒站穩,還不小心打碎了梳妝檯上的鏡子。
蘇沫染立刻從牀上坐起,如意看到她的模樣,面色有些蒼白,眼睛又紅又腫,嘴脣竟然有些開裂,心疼不已,“王妃,你這是何苦呢?”
“是他說讓我禁足的。”她一開口,就委屈得有些鼻酸。
如意立刻轉移話題,“王妃,我做了些你喜歡喫的,你多少喝一點吧。”
蘇沫染這下十分固執,打算反抗到底,“我不喫,你出去吧。”
說着再次躺了回去,將自己裹成了蠶蛹。
如意無奈,只能去尋顧知行。
書房裏,顧平正在彙報軍營最近的情況,可是他發現自家王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勸道:“王爺,有什麼事情可以攤開來說,您何必跟王妃置氣呢?”
顧知行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
顧平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王爺和王妃性子實在是太像了,都是打腫臉充胖子的類型,這樣下去,只會徒增傷感。
“王爺,不好了!”
如意一邊叫着,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顧知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擡頭問道:“何事?”
如意急急道:“王爺,您去看看王妃吧,她已經一整天不喫不喝了,剛纔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眼睛都哭腫了,神色也十分憔悴。”
見顧知行臉色有些鬆動,她繼續說道:“而且王爺您有所不知,之前在相府的時候,二夫人總是苛待小姐,想方設法地刁難小姐,不給她飯喫,小姐身體本來就落下了病根子……”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黑影一閃,顧知行已經消失在門口。
聽到開門聲,蘇沫染身體一僵,熟悉的腳步聲在牀邊停了下來。
“爲什麼不喫東西?”
他聲音有些低,似乎還蘊含着些許惱意。
蘇沫染蜷縮了一下身子,沒有說話。
看着牀上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顧知行心裏一疼。
他坐到牀邊,伸手將人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明明只過了一晚,她卻已經憔悴至此!
見他眉頭微蹙,眼裏也有難以掩飾的心疼,蘇沫染鼻頭一酸,嗔怪道:“不是要我禁足嗎?你來做什麼?”
顧知行一路過來的時候,心中還曾怨怪自己,爲什麼總是忍不住心疼她,在意她!
可是此刻,他只怪自己昨晚爲什麼要說那樣的氣話。
看到她手一直捂在肚子上,顧知行輕聲問道:“疼嗎?”
蘇沫染沉默地點了點頭。
顧知行微微嘆息,隨後將人抱了起來,放在了梳妝檯前的凳子上,命如意進來幫她梳洗一番,他就去傳膳了。
等他再進來的時候,蘇沫染已經梳洗完畢,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十分乖順。
兩人相對而坐,顧知行輕咳了一聲,“用膳吧。”
蘇沫染不動,聲音有些沙啞,“王爺,我不想這樣的事還有下次,既然你坐下來了,現在可願聽我的解釋?”
顧知行沉默一瞬,給她盛了一碗湯,“先喝了再說。”
蘇沫染也不再客氣,喝了湯之後,感覺嗓子舒服了不少。
定了定心神,凝視着他,開口,“王爺可否告知我,我究竟哪裏做得不好,爲什麼每次只要牽扯到肅……別人,你就像變了一個人?”
她想了一天,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顧知行對她的態度若即若離,還動不動提和離,這和前世可太不一樣了。
顧知行抿了抿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也有一些疑慮。你何時學會了調香之術,還有這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究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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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對上,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隱瞞。
“你是我的王妃,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姿態親密。”
“之前在相府的時候,總是被林氏和蘇意婉欺負,我娘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偷偷看了很多醫書,還揹着他們去學了一些醫術,怕她們發現端倪,就誰都沒告訴過。”
互相坦白一番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和諧了不少。
蘇沫染聽了他的話,心裏有些觸動,慢慢挪到了他的身旁,說道:“昨天晚上是顧玄辰那個混蛋故意算計我們,我對他除了恨意,再無其他。”
顧知行看到她又紅又腫還有些開裂的脣,心裏軟了不少,將人抱在了懷裏,“傻瓜,就算被狗咬了,也不該這樣懲罰自己。”
聽到他的比喻,蘇沫染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還不舒服嗎?”
蘇沫染剛想搖頭,末了,還是點了點頭,顧知行便開始縱容地喂她喫飯。
一頓折騰下來,夜色慢慢降臨。
顧知行輕柔地將她放在牀上,正想起身,就被蘇沫染抓住了衣服,“你要去哪?”
“你身體不舒服,好好休息,我回書房處理公務。”
她抓緊了他的衣服,“我想你陪我一起睡。”
在她楚楚可憐又懇切的眼神之下,顧知行無法拒絕。
他順勢在她旁邊躺下,女人便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鼻間是他身上溫和的檀香味,心思起伏:顧知行的反應太奇怪了,和前世簡直判若兩人,還是說有什麼是她忽略了嗎?
顧知行看着懷裏女人的頭頂,嘴角浮現起一抹自嘲:事到如今,她還是有所隱瞞,難道又是在演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