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默。
果然,要做皇后這事情上,她都經過了這麼久的準備,竟然還會想要退縮。
男人的大掌帶着奇異的溫度,覆在她的頰上,手掌心中的薄繭磨挲在她臉頰上,來回撫弄着,像是在安慰她。
“輓歌,你這樣讓我覺得很不安。”
因爲她如此的表情,他會覺得格外格外不安。
寧輓歌鎮定的拉開他覆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說:“時辰不早了,休息吧。”
她的腰還被扭傷了,應該早些休息,其他的事情她都不願意再多想。
風陌寒感覺到她翻身的艱辛,眸光一斂,忽然掀開了被褥。
“你受傷了?”該死,他怎麼沒有察覺出來?
寧輓歌無奈的笑了笑,說:“沒什麼呀,只是扭傷了而已,你不用……”
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衣裳就被他給撩起,背部猛地灌入了一陣冷諷。
“風陌寒!絲!”她鬱悶的低喝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雖然他是關心,可是她在坐月子啊,不能着涼,他難道不知道?
“我的錯,輓歌,你別動,我去給你拿藥。”男人這才恍然似的,扯過被褥蓋在了她的身上。
寧輓歌闔眸,抿着脣。
這是關心則亂嗎?他最近的表現確實有些讓她失望。
但,她也沒什麼資格去要求他對自己更過分的關懷,畢竟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她竟然都沒有陪同他,她甚至連幫他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一會兒,風陌寒拿來了跌打藥,又替她把被角給掖好。
“陌寒,你要怎麼擦……”寧輓歌微微轉頭,想看他要怎麼做。
但很快,她就愕然了。
男人鑽入了她的被窩裏,一手拿藥一手是夜明珠,在被褥的遮蓋下里面漆黑一片。
寧輓歌闔眸。
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來折磨她?來迷惑她?
他手指沾着藥,清涼的撫弄在皮膚上,惹來她肌膚的莫名戰慄酥麻。
她以爲,他只是給她擦藥,擦完後他就收手,但顯然她理解錯了,他的手一路遊弋着,讓她動了動身子。
她抿着脣,悶悶的說:“風陌寒,你一定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替她將藥給擦好,男人這才鑽了出來,將她的腰際勾住。
“故意什麼?”他故作不解問道。
寧輓歌輕哼了一聲,以此來表達自己那股不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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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他一定是故意的。
男人輕微勾脣,笑意在脣邊輕輕綻開,他湊了過來,在她的頰上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
“睡吧,等過些日子我就接你回宮。”他說着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你不要再找理由逃離。”
再要是找理由逃離,他不介意把她給捆綁在身上,走到哪兒都帶着她。
寧輓歌一怔。
“陌寒,你說什麼呢?我這是逃離?”她不滿至極。
“好,我說錯了。輓歌,我也餓了很久。”他湊過來,額際與她的額際相貼在一塊,二人之間的溫度詫異很大。
男人微熱的氣息都拂在了她的臉上,癢癢的,酥酥的,也撓人心扉的厲害。
寧輓歌垂下眼簾,從脣邊輕輕溢出一聲嗯。
現在她身上蠱毒在,她哪裏敢冒險?
可這男人的雙眸中那渴望熾烈的光,讓她躲無可躲。
好在現在是坐月子期間,他不能對她做什麼。
……
晌午時,太皇太后果然來了。
在寂夜的帶領下一路往屋中而來。
此刻寧輓歌正抱着孩子在懷中哄着,因爲林子裏格外安靜,外面的說話聲也能很清晰的傳入耳中。
她聽出了這是寂夜的聲音。
“太皇太后您放心,皇后娘娘一切都好,這小皇子也很好。”
太皇太后說:“真是難爲他們了,哀家回頭就讓陌寒那小子把他們接回宮中。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林子這兒什麼都沒有,又冷,他們別在這兒凍壞了。”
寂夜只有笑着。
風陌寒坐在她的身邊,也聽見了外面的聲音,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皇祖母,您這聲音太大,可要吵醒羽華了。”
“羽華?孩子的名字叫羽華嗎?”太皇太后面色大悅,聲音還是聽從的壓低了幾分,立即提起裙襬往裏走。
看見寧輓歌抱着孩子坐在榻上,她的臉上欣喜之色越來越重。
“輓歌,真是難爲你了。”
“太皇太后……”寧輓歌看見她,掙扎着坐起來,畢竟腰被扭傷了要把身子給坐直並不容易。
風陌寒見狀,幾步過來扶住了她,爲防止她動作太大又把腰給扭着。
看着風陌寒那緊張的模樣,太皇太后笑的有些別有深意。
“聽聞昨日遭到刺客刺殺,好在你們母子兩沒事。陌寒,早些帶輓歌回宮纔是。”
她看着寧輓歌的表情原本很慈祥,可轉頭對着風陌寒的時候卻格外嚴厲,像是在警告風陌寒似的。
男人沒有把她眼神放在眼中,伸手替寧輓歌凌亂的髮絲理了理,說:“過兩日就接你回宮。”
寧輓歌抿住脣。
她知道,遲早有一天要回去面對皇后的位置。
與其這樣的逃避,倒不如早些回去適應那個位置,如此纔好與他共同並肩。
她需要變強,更需要變得更加堅定,纔有資格與他站在同一個高度上。
“好。都聽你的。”她答應了。
因爲她的答應,風陌寒的眸光輕閃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意外。
他以爲寧輓歌不會答應的如此乾脆,畢竟這些日子,她對皇后這個位置從未提起過。
太皇太后愉快的笑了一下。
“這樣就好,時辰不早了,哀家還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了,明日哀家在宮中設宴,輓歌你今日好好養身子。”
寧輓歌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風陌寒給了寂夜一個視線示意,讓他送一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也不過是待了那麼一會兒,便領着人先行離開了。
屋中頓時靜謐無聲。
“陌寒,太皇太后對你期望很高。”畢竟死了兒子,這個孫子是她最滿意的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幽邃的目光將她細細打量着,試圖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不同尋常的情緒來。
然而,寧輓歌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