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結束,就到了喫飯環節。
其實,在以往的每一年裏,這頓飯的規格都不低,能讓大家品嚐到平日裏喫不到的精美菜餚。
更有幾道菜,是從宮裏傳出來的祕方。
因爲能來到長公主府裏參加這個宴會的人,手底下都是管着好多人的總掌櫃或大莊頭。
長公主不管事,這一年一度的團圓宴,鄧嬤嬤就想着多籠絡一些。
畢竟,他們都是幹實事的人。
直接關係着殿下的收入。
通常來說,就進來安安靜靜喫頓飯,領了分紅,默默散去。
今日,這頓飯喫得格外熱鬧喜慶。
有戲班子助興,還有領了獎狀獎金的人,紅光滿面的接受着衆人的祝賀。
營收不好的,除了肚子裏冒酸水外,就想着明年該怎樣好好幹,也能在團圓宴上大出風頭。
秦瑤光面前擱着的,是酸酸甜甜的梅子酒。
在白玉杯裏透出紅寶石一般的光澤,清亮通透。
她早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的酒量不好,不敢像在現代那樣敞開了喝。
有之前的氛圍襯托,酒席開始時,衆人早就不復剛踏入長公主府的拘謹,氣氛熱火朝天。
更何況,秦瑤光還引入了年會上最喜聞樂見的抽獎環節。
喫到一半,戲臺上就有人敲響鑼鼓,請各掌櫃莊頭都拿出進府時領到的那張精緻小巧的花箋,看清上面的號碼。
這一回,是人人有份。
就連原來燕長青手下的人,也都能參與抽獎。
他們終於不用眼熱旁人。
既然是抽獎,就有羨煞衆人的特等大獎——一座位於京城西城的三進宅子。
臺上的曾祥進一念出這個獎項,場內轟動,人人都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手在抽獎箱裏摸來摸去,等待一個最後結果。
京城居、大不易。
那可是在西城的宅子!
還挨着西市,正方便他們這些生意人。
最後念出號碼時,站起來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莊頭。
他膚色黝黑,皺紋深重,微微有些駝背。
天上掉下來這麼大一個餡餅,砸得他不知所措,連站也站不穩了。
是燕長青的人。
看着他步伐踉蹌的走上臺,底下響起一陣恭賀的掌聲。
說不眼紅是假的,但既然他今年能抽到,明年說不定就輪到自己呢?
各憑運氣。
他剛剛拿着地契下臺,立刻就有幾名掌櫃上前,想出銀錢問他購買這座宅子。
挨着西市的宅子,他們拿着錢也買不到!
老莊頭也有這個意向。
他全家人喫住都在莊子上,一年才進京幾回,總不能因爲這座宅子而搬家吧?
那豈不是成了無根之木。
對他來說,要麼就賃出去,坐等收租金。
要麼就乾脆賣掉,一勞永逸。
秦瑤光看了一眼那邊的熱鬧,笑着吩咐霜降:“你去看着點,別讓老實人吃了虧。”
霜降應聲而去。
除了大獎,還有首飾布帛瓷器等獎品,來者有份的獎品是一套改進後的樂陽紙筆。
都是很實用的獎品。
無論他們是賣掉換錢,還是自己或家人用,都沒問題。
不過,在場衆人都是家底殷實的,只要不是像那座宅子一樣實在用不上,大部分都會選擇留下來。
這可是長公主賞下的!
用起來,正好跟街坊鄰居吹牛。
一頓飯喫到尾聲,秦瑤光杯中的酒空了好幾回。
有膽子大的,上前來跟她敬酒。
蘇迪雅是第一個來的,她一腔感激之情無處說起,只好都化在酒中,一口乾了。
她是草原兒女,酒量是一等一的好。
杯中不是秦瑤光面前的梅子酒,而是正兒八經的寒潭香。
酒液清澈,入喉醇厚。
她都乾了杯,秦瑤光只好喝掉杯中梅子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頭。
今日,對蘇迪雅來說,無異於新生的開始。
她見到了要隨她一起北上的幾名掌櫃,提前熟悉彼此,爲開春後的共事打好基礎。
剛放下酒杯,曾祥進又來敬酒。
秦瑤光一連喝了好幾杯,微醺的臉龐泛起淡淡的桃紅,如同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
一雙美眸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迷離,閃爍着朦朧而迷人的光芒,彷彿蘊藏着星辰的夜空,嫵媚動人。
“殿下,你喝多了。”
燕長青按住她的酒杯,恨不得將她從頭到腳地包裹起來,要包裹得密不透風纔好。
不讓任何人看見。
“我沒有。”
秦瑤光嬌笑一聲,有些遲鈍地擡眸,看了阻止她喝酒的燕長青一眼,復又垂下眼簾:“我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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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波流轉間,媚眼如絲。
燕長青只覺喉頭一緊,音色裏染上絲絲暗啞:“殿下,我送你回房。”
“不要。”
秦瑤光按住心口,笑聲裏都是醉意:“我還沒喝夠。”
燕長青無奈,只好扶着她起身,低聲哄着她:“我們回去喝。”
見他們要離席,曾祥進忙上前道:“駙馬爺放心,這裏小人自然會招呼。”
外院的酒席是他辦的,又有熟悉各位掌櫃的霜降在,不會出什麼問題。
燕長青點點頭,帶着她離開。
穀雨寒露兩人對視一眼,隨即跟上。
兩人都是未婚姑娘,在這個都是外男的場合,多有不便,一直就緊跟在秦瑤光身後伺候。
因此,她們特別佩服霜降。
一直以來,長公主的產業都是霜降在打理。
一行人往華沐堂走去。
秦瑤光只覺腳步虛浮,每一步輕飄飄軟綿綿的,都好像踩在雲端上。
她不覺得自己醉,卻控制不住的身體,把步子走得亂七八糟。
燕長青忍了忍,終於彎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大步流星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胳膊好似鐵鑄,穩穩地托住她的肩背和腿彎。
秦瑤光笑了起來。
“公主抱!”
她一邊笑着,一邊將小腿交替着在虛空中踢了幾腳,以表示自己的興奮。
不止如此,她還伸出手指,好奇的摸着燕長青的胸肌,在他懷裏擡頭說:“你好硬喔!”
她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這會兒,藉着酒勁,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口。
燕長青的黑眸頓時變得越發幽暗,連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線條都透出被極度壓抑的忍耐。
“我要飛!”
秦瑤光渾然不覺,伸手指着園子裏最高的那座石亭,指揮着他:“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