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頭一皺,不悅道,
“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什麼屁事都來說。”
門外當下不敢說話了。
一旁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男人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龍哥,你忘了,是您讓二黃出去接人的,二黃那個倔脾氣,估計您要是不見他,他要帶着人在外面站一晚上,人得凍死了。”
被稱作龍哥的男人原本還一臉的不悅,聞言臉色卻已經緩和了下來,在女人的臉蛋上捏了一把,
“你非要讓我派人去接你的妹妹,你就不怕你妹妹來了,我看上了?”
女人眼波流轉,一臉的溫順,
“這兒是您的地盤,既然接過來了,那就是您的人,何況我這個妹子,本來也就是接過來伺候您的。”
聞言,男人心頭大悅,哈哈笑了兩聲之後,用力在女人身上揉了揉,
“說得好,放心吧,我對你這個妹子沒什麼興趣,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留她而已,至於以後在這兒怎麼生活,看她自己造化了。”
女人低眉順眼的笑着,“那是。”
江心島是個荒島,上面除了她之外,一個女人都沒有,一旦龍哥離開之後,她一個人應對這一羣男人可不是什麼好事,所以高翠雖然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但是帶到這兒來,卻能幫她一把。
男人衝着門外道,
“讓二黃自己把人安排了,別再來煩我。”
話音剛落,便壓了上來,女人驚呼了一聲,身子跟着牀板重新運動起來。
聲聲銷魂蝕骨的呼喊聲中,卻藏着女人深不見底的陰鷙眼神。
來日方長,她被逼到如今這個地步,就什麼也不怕了,既然都是要下地獄的,那臨死她也要拉上那兩個人做陪葬。
這會兒,那兩家人恐怕都已經亂了套了吧!
——
“你舅媽那兒你就別管了,這件事我先隱瞞下來了,只說你跟鬱南城吵了一架,覺得不合適,所以婚禮取消了。”
“大舅媽問什麼了麼?”
盛安然面色蒼白,休息了一晚上卻還是一副虛弱難擋的樣子,彷彿風一吹人就要散了。
“沒問。”談書靜皺着眉,“大舅媽好像知道什麼一樣,就問我你現在在哪兒,我說你心情不好出去旅行了,她就沒再多問什麼了。”
盛安然點了一下頭,神色淡淡。
在定下婚期之前,她已經跟大舅媽坦白過景希的身世,也說過要是以後處理不好的話,也許要跟鬱南城發生一定的分歧,也許在那個時候,大舅媽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了。
只是大舅媽應該不知道狀況這麼嚴重,她大概是相信了談書靜說的只是兩個人吵了一架,出國旅行去了吧。
至於鬱家那邊,恐怕是鬱南城回去說了什麼,這樣也好,倆家也不必再見面,婚禮的事情就默認取消。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談書靜問。
盛安然靠在牀邊,看了一眼窗外。
因爲春節的緣故,外面很熱鬧,大街小巷都是紅燈籠,距離醫院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古剎,偶爾有敲鐘的聲音傳來。
“出院以後,我打算直接帶着小星星迴美國,以後也不想回來了,青檬以後就交給你和秦師兄了。”
“景希呢?你不管了?”
“他現在待在鬱家挺好的,沒什麼人敢再打他的主意了,而且就算是我想管的話,恐怕也管不了,鬱南城不會放他到我這兒來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天吧。”
盛安然的眼中,眸光暗淡,看不到一點光亮,像是已經失望透頂了一樣,因爲一個人對一座城市都沒了任何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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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書靜不知道該怎麼勸她,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陪着,嘆氣的次數比盛安然這個當事人還要多。
病房門口,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剛從門柄上收回,聽到她說的那番話的時候,雙手緩緩握緊成拳,手背上青筋一下下的跳動着,昭示着隱藏不住的怒氣。
因爲事情敗露了,所以她就撇下這些爛攤子,打算一走了之?
鬱南城將一雙手捏的咯吱作響,滿心的怒火無從發泄,終究是沒開門進去,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住院部。
兩天後,顧澤回國,下飛機後直奔醫院。
電話裏談書靜並未跟他詳細說盛安然受什麼傷的事情,只說是兩個人吵了架,所以動手了,盛安然驚嚇過度住院了,儘管如此,顧澤還是丟下手裏大小事務,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事情書靜都跟我說了,來之前美國那邊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什麼時候想回去都可以。”
顧澤站在病牀邊,眸中隱着關切,“身體怎麼樣了?”
“沒事,書靜大驚小怪的。”
盛安然已經能下牀了,見顧澤突然來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回去是得回去的,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
“景希的事情?”
看着顧澤,盛安然點了一下頭,“嗯,好聚好散吧,我還是想跟他談談,景希的撫養權他勢必是不肯給我了,但是我也不想撕破臉,官司就不打了,我想問問他,能不能定期讓我見景希。”
顧澤皺了皺眉,“你覺得他會答應?”
“我……只是想試試。”
盛安然笑的有些慘淡,語氣中沒有半點的自信。
鬱南城的偏執遠遠超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只是想最後嘗試一下,就算是不看在這段時間的感情,也看在當初景希是她生的這份兒上,答應她定期能讓她見一面景希,應該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顧澤沉了口氣,眉宇間浮着淡淡的戾氣,卻還是答應了,
“好,我去安排。”
當天下午,盛安然就出院了,顧澤在金陵西城區的紫峯山半山腰上有一棟莊園,遠離市區,適合養傷,也是爲了不讓盛安然的大舅媽撞見,所以直接安排盛安然住了進去。
夜幕降臨,鬱家別墅內書房亮着燈。
鬱南城坐在書案前,整整一個下午過去,手中一本財經雜誌一頁紙都沒翻過。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眼陡然冷了幾個度。
按下接聽鍵之後,那頭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
“明天下午兩點,約個時間出來談談吧,鬱先生。”
鬱南城握緊了手機,冷聲道,
“是該談談,不過我想知道,你是打算以什麼身份跟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