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十里八村傳遍了的。
不單宋老太知道，那些幹活的女工休息的時候也在說。
宋老太一臉的焦急，說林雪珠：“林雪珠啊，你知道李婆子的兒媳婦爲什麼喝藥自殺嗎？”
林雪珠臉色慘白，早已經不復剛纔的囂張跋扈。
她以爲的不是她看到的。
那麼，那個哭着說宋家瞧不起她兒子，進了文工團就強行退婚的李婆子的兒子，其實已經娶媳婦了？
娶了媳婦還來找宋婷幹什麼？
還有，宋婷和她說當初她家得罪了人，她大哥大隊長職務被撤下，然後李婆子和李本忠怕被連累死活都要退婚的說辭，就是真的？
宋老太嘆了一口氣，嘴裏不客氣的埋怨道：“你這孩子，什麼事都不問清楚，就跟着瞎摻和。
老李家的兒媳婦是個好的，可命不好攤上個惡婆婆還有窩囊沒擔當的丈夫，被診斷出生育困難，李婆子就嫌棄了，還說不給一分錢治病，要兒子和她離婚。
她兒子出息，有那治病的錢，還能娶個黃花大姑娘，她兒媳婦一時想不開就喝藥自殺了。
兒媳婦孃家兄弟多，她也害怕了，跟着來了醫院，可她卻沒在醫院照顧，竟然跑來了文工團，她想找我閨女，老死東西，真是活膩歪了……”
宋老太咬牙切齒，神情猙獰的讓林雪珠驚恐的後退了好幾步。
“我閨女肯定不會搭理她，這點我可以保證，可聽說你卻挺熱情的，還拉着人家的手問長問短。
林雪珠啊，我閨女怕我擔心沒敢告訴我，可如今我知道了，那就不可能當沒事發生，林姑娘，李婆子和你說了什麼，你都告訴我，要是沒有我家的事兒，我不找她，要是她給我閨女潑髒水，大耳刮子我抽不死她！”
林雪珠嘴脣顫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宋老太真的去找李婆子，那李婆子還不得來找自己算賬啊。
可她該怎麼回答？
要是說沒說老宋家，那她剛纔就是造謠。
要是說李婆子罵老宋家那麼多的難聽話，兩人打起來，她討不到好。
林雪珠害怕了，後悔了。
忽然想起來，最初的時候柳源和她就是這麼解釋的。
只不過沒提那個老頭，因爲當時他也不知道那是誰。
可她不信，一點都不信。
滿心都是嫉恨，嫉恨好像一條條的毒蛇在撕咬她的心。
不單純是爲了柳源，還有搶了她臺柱子位置的宋婷。
即便一年後宋婷走了，臺柱子依然是她，也難消心頭之恨。
所以，今天她輸了。
她假如還用買書拿捏，真要鬧大了李伯伯也會不高興。
還有柳源都發了毒誓，這事要是被柳伯母知道，她肯定會生氣。
還有什麼？
再就是嫌貧愛富拋棄李本忠。
可如今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一想起那一天，李婆子就是來找宋婷的，宋婷沒理她，見都沒見，她當時嫉恨宋婷，就跑去見李婆子，然後就親熱的聊起來，也是爲了打聽宋婷的事兒的。
可事實卻是，那天李婆子的兒媳婦正在醫院，她卻扔下人來文工團……
還有什麼？
不單林雪珠的臉色白了，朱秀梅的臉色也不好。
所以，鬧來鬧去，就是鬧了一個笑話。
也沒將宋婷怎麼樣啊。
谷團長臉色陰沉，也覺得對不起宋婷。
他說：“不用問她了，問主任，問朱秀梅，問其的同事都能知道，朱秀梅，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你來說說……”
朱秀梅臉色難堪，這可真是沒事找事。
最後的結果是林雪珠硬着頭皮告訴了宋老太李婆子和她說了什麼。
當然了，她也跟着一起罵了。
這話她不敢說。
宋玉暖笑吟吟的：“谷團長，現在就召開職工大會，因爲我小姑過幾天就要離開南山縣城。
這麼點小事被林雪珠鬧得沸沸揚揚，我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人知道？
可文工團這邊一定要做好澄清工作，我不希望我小姑受到無謂的傷害。”
谷團長點頭同意，這是必須要做的。
林雪珠早就沒有了囂張跋扈的氣勢，她現在想認錯想逃跑，可是她傲氣慣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但在臨時召開的大會上，林雪珠不得不澄清這幾天她所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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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職工頓時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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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珠也太過分了，說的跟真的一樣，我都信了，還幫着她去罵宋婷，結果是假的是她在造謠。”
“其實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不過就是一本書，有什麼了不得的，這又不是古代？
還有，宋婷是什麼人大家不知道嗎？
腦子裏就只有唱歌唱歌，別的她都不考慮，她也不會兩面三刀腳踩兩條船的。”
“說起這個，當時很多人都罵她嫌貧愛富，進了文工團了，就不要農村的未婚夫，哪裏想到事實真相卻是這樣的。”
“那個李婆子可真不是東西，逼得兒媳婦喝藥自殺，然後她還好意思跑到文工團找宋婷，幸虧宋婷沒見她。”
“宋婷沒見，林雪珠見了，我都看見了，在門口拉着人家說的親熱，就好像親孃倆一樣，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柳源的母親呢，結果仔細一看不是。”
“一點小事鬧得沸沸揚揚，就該開大會嚴厲批評給處分，要不然以後誰要有一點不滿意，對誰嫉恨就搞這一套，那就不要幹工作文工團趁早解散吧。”
衆人在下面議論紛紛，林雪珠臉色漲紅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以前有多囂張，她現在就有多難堪。
宋玉暖說林雪珠：“記得你的承諾，離開文工團，管好自己的嘴，但凡被我聽到，你就等着賠償吧。”
林雪珠羞憤懊惱，又夾雜着悔恨。
只低着頭不說話。
宋玉暖和谷團長說：“剛纔人多不好說，朱曼老師對你很是讚賞，說你音樂學院畢業後，就一直紮根基層這麼多年無怨無悔的。
如今北都音樂學院有個進修的名額，她給你報了上去，如果合格，轉過年就可以去參加第三期培訓班。
即便不成，本省的音樂學校她也會幫你安排個進修的名額，朱曼老師說，學無止境。”
此時是在谷團長的辦公室。
宋婷今天直接離開。
調函沒來，可也要辦一些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