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謹雯還沒進宮的時候,曾幻想過她會成爲皇上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但很快她就清醒過來,她終於明白,皇上依舊立她爲皇后,並不是他對她有情,而是因爲他們之間的婚事是太上皇賜下的。
皇上是爲了大局才依舊立她爲後。
她知道江窈窈會是最大的對手,所以她想起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子關琯。
關琯是她留在手裏的一顆棋子,等着將來有需要纔拿出來的。
她堅信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美貌的女子,皇上也不會例外。
這個棋子還沒真正派上用場,居然就被江窈窈給抓了!
崔謹雯很難不懷疑這是江窈窈先下手爲強要陷害關琯。
“江窈窈,你好大的膽子!”崔謹雯一看到江宜夕出現,剋制不住怒火地開口罵道。
“臣女見過皇上,皇后娘娘。”江宜夕不卑不亢地行禮,目光坦然明亮地回視崔謹雯充滿怒火的眸子,“不知臣女做錯了什麼?”
居然還敢問她做錯了什麼?崔謹雯氣得呵了一聲,“江窈窈,本宮看你已經在元都能夠一手遮天了,見着哪個人不順眼就要將她抓去大理寺,怎麼,你當自己是什麼人了。”
江宜夕抿了抿脣,“先斬後奏的確是臣女錯了,請皇上恕罪。”
李瞻垂眸看着江宜夕片刻,“你先起來說話。”
“皇上,我讓人將關琯抓去大理寺,是因爲她與蘭嬤嬤是千絲萬縷的關係。”江宜夕低聲說道。
崔謹雯並不知蘭嬤嬤就是陷害丹陽的人,只知道蘭嬤嬤是以前太后宮裏的人。
“你隨便找個理由就要拿人定罪,江窈窈,你憑什麼!”崔謹雯怒問。
“皇后,你先回去。”李瞻俊逸的臉龐已經蒙上寒冰。
他聽到蘭嬤嬤這個名字,便知道江窈窈這麼做的原因了,將關琯抓起來,是爲了防止她繼續用蠱毒害人。
“皇上?”崔謹雯不可思議地看向李瞻。
他已經不顧一切偏袒到這樣的程度了嗎?
“朕與江姑娘有事商談,你先回去。”李瞻的語氣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如今的李瞻早已經沒有當太子時的稚嫩,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讓崔謹雯此時說不出半句反抗。
她心底翻涌着委屈的怒意,眼眶更是澀澀發疼。
在李瞻心目中,她這個皇后怕是還比不上江窈窈重要。
“希望皇上能夠爲臣妾做主,若是開了這樣的先例,將來有人隨意要處決臣妾的人,臣妾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着。”崔謹雯挺直腰板,行禮告退。
李瞻起身來到江宜夕的面前,“你查到什麼了?”
“關琯就是詠雅,蘭嬤嬤的長老,蘭嬤嬤在南苗是她的隨侍。”江宜夕說,“我壞了關琯在錦國的計劃,所以她對我懷恨在心,之前賣身葬父也是假的,她只是找個理由想要接近我,她這次成爲皇后錦醫館裏的醫女,肯定也是有目的,爲了不讓她再害人,我纔將她送去大理寺。”
李瞻冷聲說,“朕要殺了她!”
“她當初讓蘭嬤嬤安插到宮裏,就不知還有其他人……”就是考慮到這一點,江宜夕才留着關琯的命,“這個藥包皇上帶在身上,見關琯的時候,不要離身。”
“朕讓人去將關琯帶來。”李瞻說。
……
……
關琯在關進大理寺之前,就已經被江宜夕親自檢查了一遍,還將她的衣裳全都換了,以確保她沒有能力再使用蠱蟲。
被帶進宮裏,關琯還以爲是崔謹雯派人來救她,直到進了養心殿,她看到李瞻和江窈窈。
看來就算她喊冤枉也是沒用了。
關琯被身後的人一腳踹在膝蓋上,她撲倒跪在李瞻的面前。
這輩子她從來沒向任何人跪下,她本該是高高在上的聖女。
“蘭嬤嬤是你安排進宮的?”李瞻面色如寒冰,無論關琯長得如何美豔動人,在他眼裏都是如蛇蠍般害得他妹妹獨眼多年的人。
如果不是江窈窈救了妹妹,現在他不知道皇宮裏還會是什麼光景。
“民女不知皇上的意思,求皇上爲民女做主,民女孤苦一生,好不容易有棲身之地,卻不知爲何得罪江姑娘,江姑娘要這樣陷害民女。”關琯楚楚可憐地落淚。
江宜夕勾脣笑了笑,如果關琯進宮的話,以她的美貌和手段,要接近李瞻並不難,她如果對李瞻下蠱,那錦國就在她的控制中。
只要想到後果,她都覺得後怕。
怕的是她的父兄身在錦國,到時候肯定逃不了被關琯盯上。
她在離開錦國之前,一定要先解決關琯,否則她無法安心離開錦國的。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關琯。”江宜夕低聲問,“你是用了祕法保住容貌,你應該不年輕了吧,在錦國少說也有十年了,從你到錦國開始,你就有目的地對公主下蠱,如果不是我將丹陽的蠱蟲拿出來,你會做什麼?”
關琯擡起頭對着江宜夕冷笑,“江姑娘信口雌黃,隨意找了個理由就要將我屈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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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呢?”江宜夕笑了,“弄死你跟捏死螞蟻有什麼不同的,你不過是南苗遺棄的廢物,真以爲你還是南苗的長老還是聖女?”
“你大概還不知道,南苗聖女廟所有人都臣服於我,我纔是南苗光明正大的聖女,就算把你帶回去南苗殺死,南苗國主也不會護着你。”
關琯被戳中心底深處最介意的痛點,她擡起頭冰冷地看着江宜夕。
“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南苗人擅長蠱術,你以爲蠱術能夠征戰天下嗎?你太天真了,南苗靠蠱術偏安一隅,並沒有與其他國家作戰的戰力,你跟國主提議要將蠱師送往各地皇宮,以蠱謀害皇嗣,你選中的就是錦國,我只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選中丹陽公主,而不是其他皇子。”
“因爲要對皇子下蠱並不容易,肯定是她的人安插不到各個皇子的身邊。”李瞻說道。
“把她殺了吧。”江宜夕說,以絕後患。
關琯叫道,“你不想替殷樓解蠱了嗎?難道你還想嫁給一個傻子替他解蠱。”
“我怎麼解蠱是我的事,但你不能留着。”江宜夕淡聲說。
李瞻聞言看了江宜夕一眼,“來人,把她關在刑部地牢裏,仔細叮囑那些獄卒不要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