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浩晨沒有說出的原因還有一點,他擔心這件事,會左右蘇西的思緒。
如果到時候因爲過於感激與薄景言重歸於好,長時間下去,也還是會出問題。
索性,就讓她自己看清內心再做出選擇,那纔是最好的。
………………..
薄景言病房內。
沈念慈趴在牀邊,時不時就哭哭啼啼。
看着自己兒子緊閉的雙眼,她簡直痛不欲生。
薄天晟坐在她身旁,不斷撫着她的肩膀,給予安慰。
坐在一旁的薄懷霖也是哀嘆聲連連:
“念慈啊,別一直哭了,你也得注意點自己的身子。”
沈念慈擡起淚臉,哭着道:
“爸,事到如今,我兒子弄成這樣,您也有一定的責任。”
沈念慈不顧薄懷霖聽到這話,神色難看,繼續咄咄逼人道:
“當初,我想着把城西那個唐家千金介紹給景言認識。好歹也算是門當戶對。她蘇西,雖然現在認回了親生父母,可她終歸還是在蘇家那種小門小戶成長起來的,那個周美蘭,我多多少少也是聽說了一些,有那樣的媽帶大的孩子,能好到哪去?您把這樣的女人弄給我兒子,您究竟是愛您孫子,還是想害他啊?”
“念慈,你怎麼跟爸這樣說話?”薄天晟立刻打斷沈念慈的話:“事情都過去了,你提這些有什麼用?怪也怪兒子自己不掙錢,瞧他這副德行,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薄懷霖擡起手杖敲擊着地面,冷厲的說:
“你們不要再吵了!”
隨即,他用手杖指着兩口子,批評道:
“你們光知道生意!生意!常年在國外就不說了,你們給你兒子打過幾次電話?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從小到大,安排着各種老師讓他學各種東西,他是你們的兒子!不是那些老師的兒子!”
話音落下,薄懷霖咳喘連連。
薄天晟趕忙跑過來,撫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爸,咱都不說了啊,您別動氣傷了身子。”
薄懷霖沒好氣的推開他,緩了緩胸口堵着的氣,繼續說:
“你兒子偷偷跟我說過他喜歡的女孩類型,西西那孩子的出現,那就是老天爺賜給他的。她進了咱家門,雖拿了紅本子,但是你們卻讓隱婚,那不等於沒給人家名分,還讓人家放棄喜歡的事業,這委屈也都是你們給的。”
薄懷霖的話匣子似乎關不上了,咳一陣又說:
“幾年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可憐的西西受了更大的委屈。換做是我,我也躲着不見你們,也把孩子藏起來!”
沈念慈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
“那錯也不是我兒子的啊,我兒子受的委屈該怪誰?有什麼事情說開不就好了,即便沒有鑑定證書,她心裏也知道孩子們是薄家的,有意隱瞞好幾年,安的什麼心?”
沈念慈抹了抹眼淚,嚎啕大哭:“我現在看着兒子被弄成這樣,我恨不得她之前就遠走高飛永遠都別露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受這些折磨,我兒子也不會跟上她,受這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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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懷霖毫不相讓的反駁:
“她一個女孩子,養三個孩子,能把幾個孩子養的白白胖胖,已經算了不起了。她飛哪去?她有能力跟你們一樣出國嗎?去別的城市有人幫襯她嗎?她沒抱着幾個孩子來跟你們要家產就算她人品靠得住了!”
一旁唉聲嘆氣的薄天晟,難過的插嘴:
“好了,爸,咱不說了,好嗎?景言捨命護着孩子媽,對她的感情也是不一般,等他醒來,都讓他自己拿主意吧。”
“你說什麼葷話呢?!薄天晟!”沈念慈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指着薄天晟,怒斥道:
“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醒不來,她也別想活,要是醒來了,她也甭想踏進薄家半步!能把兒子害成這樣,那就是克我兒子。”
對着薄天晟吼完之後,沈念慈又看向薄懷霖:
“爸,打從我進了薄家的大門,我對您、對過世的婆婆,是畢恭畢敬、孝順有加。你們說什麼,我便聽什麼。但是,爸,我兒子今後的事情,得是我這個當媽的說了算!除此之外,我什麼都聽您的。”
沈念慈說完,便哭着跑出了病房。
薄懷霖氣惱的不停的拿手杖戳着地面,呵斥道:
“她這是要造反了!現在看我老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薄天晟趕忙俯下身子,手掌貼着老爺子胸口,上下撫着,好言勸導:
“爸,您別動氣,您這兒媳您還不瞭解?脾氣來的快,走的也快。她這也是太心疼景言了,才這麼哭鬧,以前哪敢這樣跟您說話?是不是?消消氣,等景言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薄懷霖瞥了他一眼,重重的嘆口氣,淚眼婆娑的說:
“兒子啊,雖說以前都是誤會,可愧對西西的是我們薄家啊,況且要不是西西,你們哪裏還能跟我說上話?你再看那幾個孩子,養的多好啊。你趕緊好生勸勸你媳婦吧,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薄天晟繼續哄道:“爸,這個家,您得管,沒有您,我們哪有主心骨?聽話,咱不難過了,醫生說了,景言醒來就是時間問題,沒事的。您坐累了就吩咐一聲,我差人送您回去休息。”
薄懷霖睨了他一眼:“算你這個兒子我沒白養,我不坐了,我去看看西西醒了沒有。”
………………..
等薄懷霖到了蘇西病房門口,聽說她已經醒來,他甚至連手杖都忘記用,就趕快進了病房。
“西西啊……我可憐的西西。”薄懷霖老淚縱橫的往病牀挪去。
溫浩晨之前聽蘇西說過,這個薄爺爺疼她像親孫女一樣的疼,見老人家步伐都不是很穩,他趕忙去扶。
而蘇西,見到薄懷霖,也頓時流了眼淚。
“爺爺,爺爺你慢點走。”
薄懷霖心疼的把蘇西攬在懷裏,衆人見狀,也想着留給他們說話的時間,便都出了病房。
兩人哭了一會兒,薄懷霖才坐到牀邊椅子上,抹着淚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蘇西哽咽着問:“爺爺,他……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