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電腦上,赫然顯示着司謹言的照片。
雲熙疑惑地擡起臉,看向唐肆。
兩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到椅子上坐下。
唐肆彎下身,目光溫和地對上她的眼睛。
“這是我查到的司謹言的資料,你好好看看,也許會發現事情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
雲熙皺了皺眉,看向平板電腦上司謹言的照片。
“按照我查到的資料顯示,你媽媽從國外支援回來之後不久,司謹言也被送回國。不過……”
唐肆伸過右手,將資料圖片翻到下一頁。
圖片上,顯示着一張司謹言躺在病牀上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人,滿身都是管子,一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
“當時,他傷得非常嚴重,一直暈迷了將近半年,才從死亡線上活回來,腿部依舊落下殘疾。”
唐肆又翻到下一張照片,這張照片裏的司謹言是坐在輪椅上的。
“再後來,他用了兩年時間,才一點點地從輪椅上站起來。”
唐肆擡起右手,扶住雲熙的臉。
“我不清楚,他和你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司謹言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結婚。我相信,他對阿姨是認真的。”
雲熙的眉骨處,重重一跳。
以司謹言這樣的身份,想要女人易如反掌。
這麼多年,他竟然一直孑然一人。
難道是爲了媽媽?
“可是……”雲熙皺眉,“如果說,他一直沒結婚,那薄情又是怎麼回事?”
唐肆聳聳肩膀,“這個問題,大概只有他自己能回答你。”
從他查到的資料來看,司謹言入伍之前並沒有結婚,怎麼也不應該有一個兒子。
薄情與司謹言到底是什麼關係,唐肆也無法確定。
注視着屏幕上司謹言的照片,雲熙沉默了。
難道說,真的是她誤會他了?
取過她手中的平板電腦,唐肆擡手幫她理理亂髮。
“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把事情問清楚,到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認這個爸爸,好不好?”
雲熙點點頭,回他一笑。
“謝謝老公。”
“去吧。”唐肆擡擡下巴,“熱水我都幫你放好了。”
雲熙放下平板電腦,走進浴室。
果然,浴缸裏水都已經放開,她的睡衣就靜靜地掛在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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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衣服,她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
換好衣服出來,唐肆也已經處理完手頭幾份着急的工作,從書房回來。
四目相對,兩人很自然地向彼此走過來,伸臂將對方擁在懷裏。
重活一世,歷盡磨難。
直到今天,兩個才終於能這樣放鬆地相擁。
對於兩人來說,這個擁抱來得太不容易。
單薄睡衣隔不住體溫,曖昧的情緒便在擁抱之中漸漸升溫。
一對男女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眼睛裏的渴望一點點地變成粘稠。
手掌從女孩子的頭髮上滑下來,鑽進發絲掠過她的耳側,男人的指腹撫過她的脣。
很自然地低下來,向她靠近。
雲熙沒有躲閃,而是擡起臉,主動迎住對方灼熱的吻。
脣齒相依。
她的睡裙裹住他的西褲。
唐肆終於按捺不住,彎身將她抱起來放到枕上,人就覆過來。
“輕點。”擡手撐住他的肩膀,她輕聲提醒,“別傷到寶寶。”
“恩。”
唐肆輕聲,聲音已經有幾分沙啞。
對她,他一向說話算話。
這一晚,也是格外溫柔。
一直到接近黎明時分,兩人才吊牌着擁抱着躺到枕上。
擡手幫她抹開臉上的碎髮,唐肆低頭吻吻女孩子的額。
“我去部隊找過你。”
雲熙擡眸看着他。
起初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後來,突然明白,他說的上一世的事。
“你……你怎麼知道?”
“暈迷在牀上的時候,我全都夢到了。”
唐肆伸臂,將她在懷中擁緊。
“熙熙,上一次……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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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伸過手臂,緊緊擁住他的頸。
“我原諒你了。”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
幸運的是,他們還有這一次的機會。
可以後悔,可以重來,可以有機會向當年辜負的人說一聲對不起。
這個機會,她和他都要珍惜。
*
*
第二天.
雲熙起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
唐肆正輕手輕腳地從門外進來,看到她睜開眼睛,他邁步走過來,將手中準備好的衣服放到她枕邊。
“起牀吧,有人找你。”
“誰?”
“你去了就知道了。”
雲熙揚揚眉毛,起身簡單洗漱換好衣服來到前院,一眼就看到站在銀杏樹下的司予辰。
“予辰哥?”
聽到她的聲音,司予辰轉身大步迎過來。
“小熙,我這次過來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對你說,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唐肆拍拍雲熙的肩膀,“熙熙,你們到裏面談邊,我去讓傭人給你們沏茶。”
雲熙點點頭,將司予辰帶進一旁的小廳坐下。
司予辰抿了抿脣,嘆了口氣。
“我這次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些真相。
當時,他在戰場h重創,躺了幾個月才醒。
因爲神經受損,雙腿一直沒有知覺。甚至連醫生都說,他不可能再站起身。
他是害怕拖累你媽媽,纔沒敢來找她。
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追求他,他從來沒有動過心,就是因爲他心裏還有阿姨。”
房門被人扣響,唐肆捧着沏好的茶走進來,一杯捧給司予辰,一杯放到雲熙手中。
“喝茶。”
“謝謝,不過……不用了。”司予辰站直身,“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你原諒他,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大伯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走了。”
“予辰哥,你等等!”雲熙擡起臉,“他現在在哪兒?”
“現在?”司予辰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心疼,“應該是在墓地吧。自從知道阿姨已經去世,他只要在帝都,每天早上都會過去給她送一束花。”
雲熙的眉也跟着皺起來,正要說什麼,管家已經走到門外。
“先生、小姐,薄先生來了。”
在他身後,跟着薄情。
男人手裏還捧着一束白色雛菊。
之前,雲熙原本就與薄情約好,要帶他一起去給母親上墳。
“剛好。”雲熙走出客廳,“我們一起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