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確定身後總監聽不到後,蔣點燭就劇烈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呼吸了新鮮空氣才緩過來。
以後要儘量不要去總監辦公室,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她剛回到位上,溫望遠就端着一杯水過來了,遞給她,示意她喝下去。
“未卜先知,剛爲你準備的。”
蔣點燭連忙接過來,淺啜一口,壓了壓噁心的感覺,跟着擡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溫望遠看她的樣子,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起初她還很收斂,可看到蔣點燭疑惑的眼神後,笑的越發放肆,捂着肚子蹲下來笑的直抽抽。
看她笑的一臉燦爛的樣子,蔣點燭無奈站起身。
“你笑什麼呢?我臉上有東西?”
“你剛纔是不是進總監辦公室了?”
蔣點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嗎?
剛想詢問她怎麼知道,溫望遠就主動交代了。
“你也太可憐了吧,大家都知道老劉那不是辦公室,那是吸菸室,而且他最歡教育人,你又是個新來的。”
她又笑個沒完,繼續說道:“他那個老煙槍,一天不吸菸會要他命的,我們基本上都不去他的辦公室,那個地方只有他自己能待。”
原來設計部總監姓劉啊,怪不得溫望遠知道自己爲什麼去了老劉辦公室,興許是染上了煙味。
溫望遠停下來之後,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猛的一拍腦袋說。
“對了,我們一會要去開會,老劉應該把方案給你了吧,記得帶上啊。”
說完,又風風火火的走了,真是個性格很好的女生。
蔣點燭不由感嘆到,自己從未像她那麼快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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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蔣點燭埋頭在總監提供的資料中,感覺頭大。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說什麼仿造西方建築,打造晉城的小巴黎?
這完全就是抄襲好麼?
這不是找罵嗎?嫌安氏資金太多,想要打官司?
蔣點燭揉着太陽穴,溫望遠走過來拍了拍她肩膀,“別看了,不看大家也知道內容是什麼。”
蔣點燭指了指資料下面總監簽名似的人生格言,“大家都用過?”
“聽說都有過,快去開會啦,今天還有安總在呢!”
安籍塵?
安籍塵也參加新項目,不是隻有李瑞團隊做這個新項目啊?他怎麼屈尊降貴的過來。
看溫望遠那麼興奮,蔣點燭忍不住套話:“那麼開心啊,安總也在怎麼了?”
溫望遠笑的一臉少女懷春,悄悄的躲到她耳邊跟她說:“你不知道吧,我們安總那麼帥,他現在是單身,妥妥一位事業有成的好男人啊。”
單身?
蔣點燭愣了一下,他和夏梔離婚了?
李秀琴動作這麼快,不過想想也是,夏梔和安籍塵之間也沒有感情。
溫望遠還在繼續介紹着安總,殊不知她身旁這位便是安總的前妻,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
蔣點燭當時也是看上了安籍塵的臉,嗯……確實養眼。
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麼花癡的話,或許也不會落得今天這下場。
身爲過來人,蔣點燭意味深長囑咐溫望遠一句,“和外表比起來,人品更重要。”
“安總人品也很好啊,晉城著名慈善家!”
她越說越興奮,好像對方是個二十四孝好男友。
蔣點燭:“……”
她知道,只憑借一張嘴是沒辦法說服她的,年輕人只有自己踩了坑才知道有多疼。
當初的她也是如此。
蔣點燭搖頭嘆息一聲,很快溫望遠帶着她來到了一個特別大的會議室。
安籍塵在,開會都變的氣派起來,會議室都要用頂配的。
她和溫望遠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上,沒一會兒,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許諾跟着安籍塵也進來了。
安籍塵一身黑色西裝,裏面搭了一件深藍色襯衫。
身上沒有過多裝飾,但氣場十足。
他進來先掃視了一眼,周圍鴉雀無聲,他看到蔣點燭之後,遲疑片刻,對許諾低頭說了些什麼。
很快,蔣點燭被調離兩個位置,距離主位更近。
當然一切都做的很隱蔽,爲了蔣點燭換位置,她周圍的同事前前後後動了五六人。
他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動聲色達到自己目的。
會議開始,李瑞竟然親自上去主講。
不得不承認,某些領域李瑞還是有本事的,比如這次市場分析可未來影響發展,他目光都很長遠。
李瑞在上面口若懸河,安籍塵就坐在主位上看着他講,全然一幅悠然自得的樣子。
他好似漫不經心,但蔣點燭知道,他什麼都沒落下,心思縝密到可怕。
蔣點燭怕自己記不住,乾脆打開錄音筆。
畢竟這事關她之後的事業和設計方案靈感,她可不想遺漏了什麼,被人質疑自己的專業水平。
說了願景和規劃後,李瑞並沒有提出實際建議方向,但見人多,又忍不住端起架子,陸陸續續講了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
坐在蔣點燭身邊的溫望遠開始忍不住吐槽:“好煩啊,李總真囉嗦,好想聽安總講!”
蔣點燭笑了笑沒說話。
安籍塵永遠是做得多說的少,這樣的看似穩重,實際最是心狠。
事實也果然如蔣點燭所料,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安籍塵才站起來說了幾句話。
先是簡明提出這次項目的要點,跟着分配了各部分任務。
這些事原本不用他親力親爲的,但現在安氏今非昔比,很多投資他都要親自把關。
相比於李瑞的囉嗦,安籍塵言簡意賅做了總結。
“今天晚上我們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們,將要與甲方正式談合作,希望大家做好準備!”
安籍塵臉上很是認真,語氣很嚴肅,蔣點燭很少見過他工作的樣子,在下面目光一轉不轉的盯着他。
似乎有些稀奇。
許是注意到蔣點燭的目光,安籍塵轉過頭來與她對視,衝她一笑。
旁邊的溫望遠抓住蔣點燭的胳膊晃了起來,神色激動的看着蔣點燭。
“啊啊,安總剛剛往我們這邊看了,他還對我笑了,是對我笑的嗎,我從來沒見安總笑過!”
看着溫望遠犯花癡的樣子,蔣點燭也覺得無奈,她不忍心打斷她,讓她自己一個人興奮去了。
不過安籍塵確實很少笑,她也不是經常看見。
散會之後回到辦公室,溫望遠好像中了媚術一樣,拉着蔣點燭唸叨,“太棒了,晚上又能名正言順的翹班了!還可以見總裁……”
蔣點燭疑惑的看向她,溫望遠給她解釋道:“晚上我們也可以去和他們一起去談合作,我們只用在旁邊陪陪酒啦,喫喫東西就好了。”
說着玩笑捧着自己臉蛋,“誰讓我們美貌出衆呢?”
蔣點燭想不明白,她又不是主要設計師,而且李瑞已經把她邊緣化了,她只是個邊緣設計師,怎麼也可以去。
她本想問問溫望遠,一擡頭髮現她早已經跑到其他同事那邊,手舞足蹈的說着什麼。
蔣點燭不喜歡熱鬧,並沒有摻和。
下午的時候,她又接到療養院的電話,說夏梔狀況很穩定,希望她不要擔心。
這話說的,氣的蔣點燭手指都顫抖。
什麼叫狀況穩定,那分明就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阿放也問過醫生了,說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腦死亡,如果持續半個月不醒,可能就要變成植物人了。
蔣點燭沒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情會落到自己頭上,她不該和夏梔較勁的,早些把她接出來,能吐出來多少算多少,何必落得今天這田地。
蔣點燭揉着眉心掛斷手機,擡起頭才發現溫望遠趴在玻璃隔斷上。
“怎麼了?不想參加晚上酒局?愁眉苦臉的。”
“不是,一些家裏事讓人頭疼而已。”
溫望遠揚眉,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小聲道:“其實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和領導直接說的,你也知道,這種談合同大場面,要是正規情況還好,可我剛纔打聽到小道消息,晚上來的並不是主要人物。”
蔣點燭順手把手機倒扣桌面上,“什麼意思?”
“我們李總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和他走到一塊去的,當然也是那種……”
她想了半天,沒找到合適形容詞,只好繼續道:“總之,都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叫一些小姑娘過去陪酒,能有什麼好事。”
這種事蔣點燭很少參與,她從前是高高在上的名門千金,就算必要應酬,上面也有父親幫頂着。
她更多的作用是站在一邊微笑,聽着他們說什麼,然後當個陪襯,被各種叔叔伯伯誇讚。
後來因爲身體發福的緣故,她就越發不參加酒局場合。
到如今淪爲小職員了,模樣又不錯,終於體會到衆生艱難。
因爲療養院那一通電話,蔣點燭下午心情不暢,做起工作也很敷衍。
安籍塵通過公司監控,看到格子間的蔣點燭,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在紙上塗塗畫畫,一會兒又把設計團成球扔進垃圾桶。
直到面前許諾走到近前,他才發現來人。
“什麼事?”
許諾遲疑片刻,最終如實交代,“安總,這件事原本老夫人是不讓我告訴您的,可您和夏小姐畢竟是曾經的夫妻,所以……”
“夏梔?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