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桃兒什麼都沒做錯,你怎能這般草菅人命?”
當劉譽說出那種話的時候,他竟覺得他一定做得出來。
別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
爲了蘇翎,劉譽是如何一步步忍受過來。
比如,等蘇翎十六再同房,他就一直等着,雖然現在蘇翎還差十來天才十六歲。
可是在這之前,阿譽一直忍着。
哪個男人能忍受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的要求?
蘇翎和劉祁,說他們之間不認識,是不信的,劉祁多次邀請,甚至送鳳冠霞帔……
種種跡象表明,劉祁對蘇翎志在必得一樣。
結合之前,蘇翎不願交付身心給阿譽,難道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他不理解劉譽爲什麼愛蘇翎愛的這樣深,這般無法自拔!
阿譽本該是九天之上的皓月,爲什麼要被蘇翎拉下來,陷入泥潭之中?
往事一幕幕的,想起蘇翎行事作風,完全沒有這個時代女子的矜持。
蕭正嘆息:“李桃兒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是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心計?我不過旁敲側擊,便能清楚,在賢王府的時候,劉祁與蘇翎可謂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恩愛有加,如膠似漆一般……”
“放肆!”劉譽周身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血紅的眼看向蕭正,誰也不能往翎兒身上潑髒水!
蕭正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不願接受,可這是事實,事後,我抓了一個賢王府的小太監,不過威逼利誘,小太監什麼都說了。”
“賢王府的後花園裏,那一片桃林,佈置的如成親現場,漫天的桃花紛飛,你最愛的翎兒,爲他撫琴,週而復始的彈奏鳳求凰!鳳求凰,阿譽難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她向劉祁示愛的曲子!”
“你閉嘴!”
“後來,她更是不知廉恥的,當着桃兒的面也靠在劉祁的懷裏,就如曾靠在你的懷裏一樣安穩。”
“她這樣兩面三刀,不知廉恥的樣子,阿譽,你還要她做什麼?她想要榮華富貴,想要劉祁那樣的男人,成全他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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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譽血紅的眼,眼前一陣昏黑。
他抽出腰間的長劍,直接逼向蕭正,兩人拳腳說打就打了起來。
他憤怒的發泄着怒氣,招招斃命一樣,若不是他有傷在身,蕭正哪裏是他的對手?
十招之後,劉譽的長劍懸在蕭正的脖頸,“你想離間我和翎兒的關係?”
“阿譽,我們之間的情分,你覺得我會嗎?”
“若不是看在蕭將軍,看在你救過我多次的份上,我現在就要刺破你的喉嚨!”
蕭正低着頭,他低估了劉譽對蘇翎的感情,一副任憑劉譽處置的神色。
“滾吧,往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蕭正不可置信的擡頭,“阿譽!”
“我曾警告過你,別再詆譭翎兒!”
蕭正跪在屋脊之上,“阿譽,別這樣,我知道錯了!”
他真的錯了,劉譽對蘇翎的感情,這樣深刻,他卻毫不留情的打劉譽的臉面。
即便這一切都是真的,都要做到不曾發生過一樣纔對。
“滾!”
蕭正心驚膽戰起來,他早就無家可歸,人生早就沒有了目標。
唯有跟着劉譽,總有一日,能洗去家族的冤屈,爲父平冤。
即便不能,至少他爲之努力過,將來死了,也能有臉去面對爹孃,和祖宗。
他跪着,磕頭,“阿譽,是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
劉譽沒有回頭,他無法留一個隨時告訴他,自己的娘子曾與別人有染的人在身邊。
“阿譽,我發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胡言亂語,若是有人敢再提及這些事,我蕭正第一個要了他的命!”
他說話間,揮刀,直接砍刀了自己的食指。
他咬着牙,握着流血的手指。
“我今日暫指爲誓,今後將對蘇翎像對阿譽你一樣,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維護!”
劉譽聽見他的悶哼聲,轉身,看到他已經被砍掉了一截的手指,到底是心軟了。
他一個落魄,揹負冤情的落魄皇族,能得蕭正誓死追隨,也是難得的情分。
他看着蕭正,今後真的不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嗎?
蕭正繼續道:“阿譽,我發誓,斷指發誓,若將來我還這樣,你直接要了我的腦袋,這顆腦袋奉上任憑你處置!”
看着劉譽緩和下來的神色,不再決絕的要趕走他的神色,蕭正繼續說道:“那個小太監還在,或許我們可以再去審問一些消息?”
劉譽點了下頭。
隨即又搖頭,“這件事,我希望就此結束!再提及,只會讓翎兒難過!”
蕭正道:“那我……那個小太監我還沒有動手,他就全盤托出,會不會就是劉祁料定的,故意放那些消息給你我?”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蕭正又道:“小太監交給我,我會處理妥當。”若是沒有問出有利於蘇翎的消息,他不會再胡亂和劉譽說了。
經過今日,他很深刻的明白,劉譽可以爲了蘇翎選擇眼瞎心盲。
劉譽心中暗自發誓,若不能將劉祁碎屍萬段,他是無法面對翎兒的!
又是一陣陣清風。
劉譽走後,蕭正看着落在瓦片上的酒壺,他伸手撿了起來,心中不免懊惱。
蘇翎不完全是個毫無用處的女人,她無疑是聰明的,也是配得上阿譽的。
他唯一擔心的是,蘇翎最後會作出傷害阿譽的事情來。
畢竟,那個劉祁和蘇翎之間,真是千絲萬縷,理不清頭緒的牽連。
但願蘇翎長着一顆心,即便她聲名狼藉,阿譽還是要她,甚至爲了她要趕走他這個得力助手!
回客房時,迎頭,便看到劉雪雁推着劉五郎在荷花池龐,看着那些光禿禿的,冒着尖尖角的枯萎荷葉。
他心情沮喪的,想着趕緊回屋子包紮一下手指。
卻不想劉五郎嘶啞着喉嚨問劉雪雁,“是誰來了?”
時間久了,劉雪雁已經能從劉五郎發出的聲色分辨他說的什麼話了。
劉雪雁道:“是蕭正。”
劉五郎朝着聽見腳步聲的方向招手,“蕭正嗎?”
蕭正抱着已經沒有流血的斷指,緩步走向劉五郎,試探的問,“劉叔叔找我?”
“受傷了?”他看不見,但是鼻子耳朵都好使,能聞到血腥味。
劉雪雁複述的問蕭正,“我爹問你是不是受傷了。”當然她的視線看到了蕭正已經斷了食指的手。
蕭正點頭,“是的劉叔叔,一點小傷,沒事。”
劉五郎道:“雁兒,快去我屋裏,拿藥來,給你蕭大哥包紮一下。”
這些日子,他曾幾度想要劉譽承諾照顧劉雪雁,甚至納劉雪雁爲妾的事情。
可是劉譽都委婉的拒絕了,只願當劉雪雁爲妹妹。
劉譽是他一手帶大的,能有多執着,他是清楚的。
如果雁兒能看到蕭正的好,她們可是有口頭婚約的,操辦起來就方便多了。
蕭正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