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忽然下了雨。
冬日的冷雨格外嚴寒,商場裏面暖氣十足,盛安然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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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什麼要買的?”
“好像沒什麼了。”
盛安然搖了搖頭。
“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
“拿什麼啊?”
“婚禮的對戒。”
“哦。”
盛安然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就行了。”
鬱南城當時買戒指是定製的對戒,女戒定製了十款,男戒當時還沒來得及做出來,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鬱南城走後,盛安然在商場供人休息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腳邊堆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纔剛坐下,便接到了大舅***電話。
“回來了沒有?”
“在商場呢,買完東西南城送我回去,您就放心吧,我答應您的,年三十就在孃家過,我還能跑了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知道那小子花言巧語會不會把你給騙過去。”
盛安然樂了,起身趴在欄杆上笑,
“您覺得鬱南城會說花言巧語麼?”
“……”
另一邊,鬱南城進珠寶店,跟店員說明了來意,很快,店長就拿着戒指出來了。
“鬱先生,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我讓人送過去不就行了?”
鬱南城看了一眼戒指,並不是很在意款式,只是心情挺好,隨口說了一句,“正好陪我太太出來逛街,順便取了,免得忘了。”
“您太太可是個有福氣的人。”
店長順着鬱南城的目光往遠處看了一眼,笑道,“之前看到網上的視頻,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真的是姻緣天註定,誰能想到您因爲一條項鍊跟盛小姐結了這麼好的姻緣呢。”
“項鍊?”
鬱南城神色稍稍一變,“什麼項鍊?”
店長愣了一下,“不是您之前拿到店裏問的那條項鍊麼?盛小姐她當初就是拿着那條項鍊過來問的人啊,我們還告訴她了,是鬱先生您的東西……”
看着鬱南城神色不對,店長彷彿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般,聲音漸漸弱了,
“您……不知道嗎?我看到網上的婚禮視頻還以爲您知道,所以就沒再打電話跟您說了。”
鬱南城皺着眉頭,怔怔的看着遠處背對着自己的女人,攥緊了手中的戒指盒子,大步走了過去。
“嗯,我知道啦,南城拿了戒指就走。”
盛安然眼角的餘光瞥見鬱南城走來的身影,笑道,“他出來了,那我先掛了啊,過會兒就到家了。”
掛斷電話,盛安然十分自然的衝着鬱南城伸出手,
“我看看長什麼樣。”
鬱南城將戒指盒子遞過去,想到剛剛店長說的話,內心震驚不已。
盛安然看了戒指,
“款式很簡潔,挺好的,我先幫你收着,免得你弄丟了。”
擡頭見鬱南城神色異樣的盯着自己,盛安然有些不解,“你怎麼了?”
鬱南城好半天才回過神,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沒事,走吧。”
“我去趟洗手間。”盛安然衝着他笑了笑,“等我一會兒啊。”
看着盛安然小跑着走了的身影,鬱南城的心漸漸回落。
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如果那條項鍊在盛安然的手上,而她又知道項鍊是自己的,但是卻沒給自己,那能是什麼原因呢?六年前,自己又是什麼時候丟了項鍊,怎麼會到她手上的?
六年前的事情太遙遠了,他想不起來,正如這些年他始終想不起來項鍊是如何丟失的一樣。
口袋裏傳來手機的震動,看了來電顯示之後,他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
“鬱總,警察局那邊,高翠鬆口了。”
“說什麼了?”
“她說……”周方的聲音十分猶豫,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她說高雅雯查出來景希少爺的生母就是盛小姐,六年前代孕的女孩出了差錯,而盛小姐剛好被她姐姐算計被人下了藥送錯了房間,而當初生的孩子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是雙生子……”
鬱南城握着手機的手驟然一緊,連骨節都發了白,原本已經回落的一顆心,如同鼓槌一樣咚咚的在胸膛裏鼓動。
“她說,在鬱奇峯出事之前,高雅雯已經查到盛小姐是有意接近您的,盛小姐見過美國來的律師,專門打撫養權官司的,並且手上已經收集了您在景希剛出生的時候把他棄養在老宅的所有證據……”
所有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天外的,鬱南城只覺得耳膜嗡嗡直響,卻還是用了最大的理智,質問道,
“她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周方沉重的聲音,
“我覈實過了,的確跟她說的沒有什麼出入,盛小姐在回國之後不久就知道了您的身份,她手上有親子鑑定證明,美國的律師是顧澤安排的,律師那邊手上有景希這些年受過傷的各種醫院證明,如果……如果打官司的話,他們應該是想從你虐待孩子這方面入手……”
等周方說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掛斷電話,他收到了一份來自周方的文檔,裏面清清楚楚的記錄着他調查出來這半年的所有事情。
鬱南城手上青筋暴起,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不再多想,丟下身後這一大堆喜慶的婚慶禮品袋,大步朝着洗手間走去。
盛安然剛洗完手,對着鏡子整理有些凌亂的頭髮,身後一道開門聲傳來,同時傳來的是女人驚呼的聲音,
“先生,這是女洗手間!”
盛安然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回頭的時候,男人已經將門口的女人推了出去,隨手將門反鎖上了。
“南城?”盛安然一臉的錯愕,“你幹什麼?”
鬱南城面色僵硬,眼中似是極力壓着一簇火苗,盯着她看了許久,像是要看出另外一個人的模樣來一樣。
許久,洗手間裏響起低沉的聲音,
“景希和小星星,是不是六年前你跟我生的孩子?”
偌大的洗手間裏,男人的聲音迴盪着,宛如來自地獄的轟鳴,在盛安然的腦子裏炸出了一片廢墟。
她一下子懵了,“你怎麼……”
“是嗎?”鬱南城逼近了一步,“我問你,是不是?”
說沒料到過有今天這樣的局面是假的,盛安然做夢都在想,或許自己不早點坦白的話,也許有一天,鬱南城也會知道真相,然後來質問自己。
這樣的場景,她心中其實演示過無數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