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不敢多問,立刻點頭,轉身就去叫人。
皇后的神情如此嚴肅,她不敢怠慢。
寧輓歌將殿門給闔上,走回到內殿的牀榻上坐下。
看着手邊放着的醫書,眸光微沉。
按照這醫書上的內容,她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那她……
正想着,窗戶被石頭給砸響。
“徒兒。”從窗戶外傳來了一聲叫聲。
伴隨着他的叫聲,石頭又接連着砸了好幾顆。
寧輓歌嘴角抽了兩下,這才走到窗邊打開來,“師父,你就不能光明正大進來?”
剛剛讓小芳去叫人,這老頭就來了。
這算不算是他們師徒之間的默契?
雖然和寂夜的解除時間不久,可寧輓歌覺得這老和尚的作風性格頗討她欣賞。
寂夜從窗外躍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臉嫌棄的說道:“你問我這個?你得問問你那男人了,沒事把你保護的這麼滴水不漏的,我要是光明正大進來,沒準就被人給扔出去了。”
寧輓歌的笑容微微一斂。
風陌寒看着她很緊的樣子。
“我給你的醫書,你都看了吧?”
寧輓歌緩緩點頭。
“你這蠱毒知道叫什麼名字沒?我幫你想想法子。”寂夜說,邊說邊走到了桌邊坐下倒茶。
他那優哉遊哉的神情,讓寧輓歌十分羨慕。
“食血蠱蟲。”她緩緩道。
寂夜倒水的動作驀地一頓,一臉驚愕的擡頭看她,臉上呈現出了一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寧輓歌靜靜對視着他的視線。
大概知道蠱蟲的人都會有這樣的表情吧?
“這麼狠?”寂夜倒水的動作都忘了,一直舉着手中的茶壺,雙眸中劃過了一抹冷芒。
他雖然是出家人,可是對這些佛家法規,他也沒尊重幾個。
寧輓歌清晰的看見了他的眼底有一抹殺氣劃過。
“師父,這書上寫的,食血蠱蟲會通過人的血液侵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這話完全沒錯。當時我給先帝看病的時候,手指上剛好有傷口,並沒有在意這些,竟是沒想到……”
寂夜輕嘆:“所以,你最好還是離風陌寒遠點。”
寧輓歌抿住脣。
她待在風陌寒的身邊非常不好,甚至還會把蠱蟲引到他的身上。畢竟他經常和她有最爲親密的肢體接觸。
“可是……這是不是無解的蠱毒?”
她在醫書上看到的只有壓制蠱蟲的法子,並沒有真正解蠱的法子。
解普通的蠱毒最多用的法子就是排毒,放血流汗或者其他的法子,這些排除蠱毒的法子都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可眼看着肚子這麼大了,腹中的孩子……
“輓歌,你這血有毒,你要生孩子,你知道你會面臨多大的危險嗎?爲師只有一個意思,就是讓你離開皇宮。”
寧輓歌手握拳,似乎在糾結。
“更何況,你身上有蠱毒,你腹中的孩子不一定能夠安然活下來。我希望你沒事。”
孩子可能沒法活下來?
這句話對一個即將生孩子的母親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寧輓歌的身子虛晃了一下。
寂夜見狀,想去扶她,可又被她極快的閃躲開了。
“師父,我要是出宮,你會幫我吧?”
也只是晃了一下,她便擡頭看向寂夜。
寂夜疑惑的看着她,她的眸底多了一分認真和鄭重。
這是打算豁出去了嗎?
寧輓歌說:“我也想明白了,與其在這後宮裏等着別人來幫我解決,倒不如我自己來解決。師父說得對,我這若是留在宮中沒有任何好處。”
“難道你不打算告訴他?”寂夜有些懵,撓了撓頭,“我以爲你打算和他商量一番後再走。”
這麼草率的離開,會不會惹來風陌寒大怒?
“我會告訴他的,留封信給他。”
聽見寧輓歌這話,寂夜差點要從椅子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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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封信,就離開?
然後風陌寒估計會滿世界的找她吧?
寂夜搖頭,不滿的說:“這樣的做法,不妥。”
“師父,你知道的,若是我要走,他一定不會答應。”寧輓歌對風陌寒的瞭解太深。
二人之間已經是深入骨髓的默契。
她當然有衡量過,說與不說兩種選擇方式下,他會怎麼做。
“你還是對他說一聲吧,我可不想他天天跑來找我要人。”
寧輓歌眼眸微閃了一下。
……
是夜。
外面有巡邏的侍衛來回走着,尤其是在這樣的寂靜夜色中,他們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清晰。
天氣冷了,還有涼風灌入屋中吹動窗戶的聲音。
寧輓歌看着外面的夜色,猜測風陌寒今夜不會來她屋中。
她起身走了出去。
門口玄武負責守門,站在門口不住的打呵欠。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玄武一轉頭瞧見了寧輓歌。
“去見皇上。”寧輓歌說。
玄武聽着她這毫無波動的語氣,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夢遊。
“額……娘娘,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在處理國事,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玄武看着寧輓歌的表情,心底下意識的覺得不妙。
這種奇怪的認知,讓玄武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攔寧輓歌。
寧輓歌皺眉,視線轉向玄武,冷聲說:“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在皇宮裏真是橫豎都不好,她身爲個皇后,竟然連見自己的男人都還得經過一個下屬的同意?
那這個皇后做來有什麼用?
玄武一僵,不敢再阻攔。
看着寧輓歌那眼中凌厲的光芒,他只能妥協。
“屬下帶娘娘去見皇上。”
……
書房的門是虛掩着的。
寧輓歌推開了書房的門。
因爲現在肚子很大,她從自己的宮中走到風陌寒的御書房,費了不少時間,一路上走的都很慢。
突然被人推開了屋門,正垂首批閱奏章的男人驀地擡眸看向她。在瞧見她後,男人的眼眸中輕快的劃過了一抹光亮。
他忽然問道:“你怎麼來了?”
寧輓歌若無其事的走入,直接走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