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安大眼瞪小眼,議論說:“啥?顧總的丈母孃,她說的要是真的,我們惹了她,真會吃不了兜着走。”
“不對啊,顧總的老婆無父無母,哪來的丈母孃,這是冒牌貨吧。”
門衛插言,粗聲粗氣說:“啥丈母孃啊,分明是個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婆子。剛剛她說什麼兒子癱了,兒子被害得好慘,是顧總害得,反正就是胡言亂語。”
聽門衛一說,幾個保安也覺着,這老婦人真是個瘋婆子。
跟瘋婆子講理講不通,幾個保安上手拽住老婦人,像拖死豬爛狗似的,將她拖拽到幾百米開外,丟到路邊,隨後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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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甫一轉身,老婦人揮舞着雙臂,在他們身後大喊大叫:“喂,我真是顧硯辭的丈母孃,我女兒,是他前女友,是他的什麼光,白什麼光……”
她聲嘶力竭一通喊,奈何,幾個保安充耳不聞,都在自顧自往回走。
“聽我說!”老婦人跑了幾步,追上其中一個保安,跌坐在地,抱住他的小腿,“相信我吧,我說的都是真的,顧硯辭去過我家呢,去過好幾次。他不是東西,害了我女兒不肯娶……”
她嘰裏呱啦地控訴,保安全當胡言亂語。
“瘋婆子,放開我!”保安從老婦人手裏拔出小腿,又對着她的胸口踹去一腳,“我還要上班呢,沒時間聽你嘰咕瘋言瘋語。”
保安用力過猛,老婦人被他踹倒,身子一斜掉進臭水溝,濺起一片穢臭淤泥。
……
頂樓·總裁辦:
顧硯辭箍在林淺腰間的雙臂驟然勒緊,埋在她肩窩上的腦袋基於本能反應揚起,喉結滾動幾下,脣齒之間溢出幾聲悶哼。
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冷不丁亮屏,隨後響起鈴聲。
顧硯辭看了眼來電號碼,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他拿起手機,毅然決然按下接聽鍵,隨後將手機推移到遠處,又低頭啄吻林淺半睜半閉的右眼,啞聲說出兩個字:“繼續。”
林淺瞥了眼推到遠處的手機,扇了扇溼漉漉的眼睫毛,扭頭躲避顧硯辭若雨點般激烈落下的熱吻,“別鬧,那邊聽得見。”
顧硯辭眉梢間盪開輕笑,菲薄的嘴脣染上譏誚,“就是要讓她聽見,省得她纏夾不清。”
“誰?”林淺忖量,“辛三兒?”
顧硯辭應付了事地應了一聲,手臂再度勾勒住懷中小嬌妻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下頷抵在她肩膀上微喘,“大聲點,讓她聽見。”
林淺:“……”
再一次偃旗息鼓,林淺推開顧硯辭,慢悠悠地滑下桌子,深一腳淺一腳地步入休息室,再走進淋浴間。
外邊,顧硯辭略略整理下衣褲,拿起手機走向茶飲室,反手鎖上房門,最後將手機舉到耳朵邊。
他薄脣一掀,冷冷淡淡地問出三個字:“什麼事?”
那邊傳來夾雜哭腔的質問聲,“你大張旗鼓秀恩愛也就罷了,如今還讓我聽見你和她……,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渣。”
顧硯辭輕呵,惜字如金地問出幾個字:“死心了?”
對方啜泣幾聲,腔調哽咽:“沒死心,叫我死心,我不甘心。”
顧硯辭斂眸凜聲:“死心吧,世人皆知我愛她,我爲了你辜負她,你我都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對方:“……”
顧硯辭正欲掛電話,忽聽她尖聲怒喝:“你說話不算話,說好了放過他,轉頭立馬下黑手。好好的一個人,被你禍禍成癱子,你良心上真的過得去?”
顧硯辭眸光微冷,語氣毫無情緒:“欺凌弱小的惡棍不配叫屈,更不配稱之爲人。害得他癱瘓在牀,不過是小懲小戒,憑他的罪行,砍斷他手腳,將他做成人彘都不爲過。”
“癱瘓了還不爲過嗎?”那端的聲音陡然尖銳,“他完全喪失生活自理能力,沒人照顧他,他根本沒法活。”
顧硯辭聞言輕哂,語氣惡劣:“有你媽照顧他,將他嬌慣成那等頑劣樣,你媽責任重大。當然,她可以不管不顧,任由他自生自滅。如果挺不過喪子之痛,她大可以隨他而去。”
他說話沒心沒肺,對方越聽越來氣,“你嘴巴怎麼那麼欠?早知你是這般品性,我當年絕不會放棄學業,瞞着爸媽去見你。”
說到這,她悔不當初:“當年我沒犯糊塗,該有多好。說起來,我出車禍,被車子撞成植物人,責任全在你。”
她試圖喚起顧硯辭的愧疚感,然而,顧硯辭不聽PUA,“少來這一套,你出車禍,分明是你走路不看路造成,怪不了我。”
對方似是大受打擊,驚呼出聲:“一開始,你說你要補償我,除名分之外,什麼都可以給我。這纔過去幾天,你視我如敝履,你變心好快。再過幾天,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囁嚅着說不出話,顧硯辭冷蔑開口:“你以爲我對你餘情未了,才那麼說?錯了,一開始,我對你僅有幾絲憐憫,憐憫不等於愛情,我就沒想過跟你糾糾纏纏,只打算用金錢補償你,再後來。”
說到“再後來”,顧硯辭聲線冷硬:“發現你有那麼個混賬不堪的親弟弟,再發現你是個三觀不正的護弟魔,我心裏那點憐憫,在頃刻間消散殆盡。生而爲姐,是非不分,活該出車禍。”
“藉口!都是藉口!”對方強詞奪理,“分明是你嫌棄我青春不在,沒你老婆年輕漂亮,不想對我負責,故意拿我弟弟詆譭我。說白了,你是渣男!渣男!渣男!”
顧硯辭嗓音涼薄,語句裏淬進冰渣子,森涼中透着狠戾,“沒錯,我渣,渣男出手沒下限,不想死相太難看,你最好是到此爲止。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別打我電話,別糾纏我,就當你不認識我。”
對方愣怔,難以置信地囁嚅:“我怎麼覺得,你恨我?”
顧硯辭冷言冷語:“自信一點,去掉覺得,我確實恨你,因恨你弟弟,恨屋及烏的恨上身爲護弟狂魔的你。”
對方大惑不解:“我弟弟霸凌的那個人又不是你,你恨他,沒道理……”
她話沒說完,顧硯辭背脊骨繃緊。
他聽到,門口方向,傳來敲門聲,從節奏和頻率判斷,是林淺站在外邊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