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縣令一手支着頭,聽着下面人一個個自報家門,心神卻早就跑到了沈孺人那裏。
桑葉看着自家公子不耐煩的樣子,忍不住低頭偷笑。
這次要不是表少爺出馬,他家公子不是摸魚就是逗狗,哪裏會攬一份衙門裏的正事做呀。
姚安聽完底下人的話,點了點頭,象徵性的訓了幾句話,其實除了長的好看點兒的劉捕頭,他一個人也沒記住。
這也不是他的錯,誰讓他們長的都不如自己好看,給他留不下印象呢。
想到自己來時的任務,正了正身子,板着娃娃臉,操着一口蘿莉音,“劉捕快,你,準備準備,帶本官去見見沈孺人吧”
聽到新主子奶呼呼的的聲音,底下的衙役們面面相覷,彼此看了看,都不知道這新來的縣令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年紀輕輕的竟然喜歡聽紅杏出牆的豔事兒,有這等怪癖的大人,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劉捕快遲疑了一瞬,隨即叩頭遵命,其他人也跟從跪地。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還是再觀察一番再說,大人之前說過,來的縣令人選遲遲定不下來,最後卻來了這麼個極具迷惑性的娃娃臉。
能在一衆人裏脫穎而出,來到木蘭縣的絕對不是什麼軟柿子,或許他的這張臉就是他迷惑人的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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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姚安從上首下來,走到中間不雅的打了個哈欠,待到門口的時候,又往後退了幾步,“將你們過去一年的所見所聞,無論是奇聞異事,還是誰家牆頭被人翻過,一樁一件都默出來給本官瞧瞧。”
話一說完,看到幾人臉色窘裂。
似是想到了什麼,繼而又說:“不識字的將你近年來知道或者是聽來的口述即可,最好是三十年左右的不爲人知的故事,本官最好這個。”
姚安似乎沒看到衙役們臉上不敢置信的神色,繼續說道:“比如誰家紅杏出牆頭了,誰家女兒跟人私奔了,誰家女兒是抱養來的,說的好了,本大人重重有賞。”
桑葉聽到自家公子的話,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三十年上下,看來少爺又要調查慕雅小姐的事情了,可來的時候表少爺沒說讓調查慕雅小姐的事情啊,再說了這小小的木蘭縣要是能找到的話早就找到了,還用的着少爺來嗎?
表少爺可是找了大半輩子了。
姚安揹着手白了一眼桑葉,“桑葉留下,桑啓跟我走。”
劉捕快心裏不安的在前面帶路,但願這新來的縣令大人不是去找事的纔好呢。
大人臨走時可說了,讓他多護着點兒沈夫人,那時候他們可得了不少好處呢。
畢竟大人能升遷就是沈孺人一家的功勞,可新來的縣令如何做事,也輪不到他來置喙啊!
劉捕快眉心緊蹙,內心惆悵不已,這個娃娃臉大人才十八歲啊,這萬一做事隨起性子來,別說顧着沈孺人了,人家任性起來,恐怕他也是自身難保!
這些世家的公子哥兒,哪有幾個好伺候的啊!
畢竟他還沒見過哪個赴任的大人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個一把年紀的奶孃來的。
姚安一雙桃花眼噙着笑,跟自己半步之遙的桑啓眼神對視,將劉捕快的神色一覽無遺。
他不動聲色的偏頭,看了他半晌,纔不緊不慢的,“劉捕快可是有什麼難處?我觀你眉宇間都能夾死蛆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劉捕快,成功被他一句話噁心到了。
似是不敢置信看起來精緻如瓷娃娃的縣令大人,會說出“蛆蟲”這樣污穢的字眼,劉捕快嘴巴微微張着,眼裏盡是他怎麼會這樣說話的驚詫。
似乎是被他的表情取悅了,新來的縣令嘴角微微揚起,霎那間讓劉捕快心跳加快,盡然沉迷在新縣令的美貌中。
一旁的桑啓看到又一個拜倒在他家公子美貌中的男人時,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想到他家公子當初被人搶了的事情,忍不住驚歎他家公子的絕世容顏。
姚安看他走神,眼神涼涼的看了眼桑啓的腿間,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涼薄又瘋狂。
桑啓以最快的速度醒悟,低頭躬身退後一步,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他怎麼就不長記性呢,當初那個搶了公子的人,可是賠了公子十萬兩銀子,跪着送他出門的。
想到那個富商之子受的罪,他可不想被那樣對待,隨即定了定心神,“劉捕快,我家大人也只是好奇沈孺人,並且得了消息,要對沈孺人照顧一點,你不必有顧慮的。”
姚安走在前頭,一邊走一一邊琢磨,想來這沈孺人還真是個有本事的,沈萬金那廝可是不少賺錢呢,就連這小小的捕快,也對她多次維護。
聽到桑啓的話,心說算你腦子在線,轉頭望着他們二人,姚安在劉捕快訝異的眼神下跟着點了點頭。
“說的不錯,劉捕快不必有顧慮,本官確實只是好奇罷了,並沒有什麼惡意。”
這樣說也沒錯啊,她可是救了表嫂的人,取得了她的信任,再接近雲嫂嫂那可就容易多了。
再者,他也想知道知道,表哥這個心尖尖上的人兒究竟是怎麼樣的絕世美人兒,能讓他隱藏這麼久忍不住暴露也要將她護在羽翼下。
想着,姚安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雲嫂子能比自己還好看不成?
也許是吧,不然的話,表哥也不會將人藏於後院,不讓她見人了。
劉捕快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是去找事的就好,沈孺人待人客氣又沒有架子,他跟着大人一路走來,沈孺人每每都能給大人驚喜。
當初那樣的功勞能夠給到大人身上,可見沈孺人的心胸寬廣,並且不會留戀名利。
得了大人好處的他,肯定是能護着就要護着沈孺人的。
撩起袖子輕輕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新來的縣令看起來就像十五六歲的少年,可他那雙眼睛一看你的時候,讓人感覺如芒在背,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汗,真實怪異極了。
劉捕快擡頭看了看天色,也許是他過於緊張纔出汗的吧。
新縣令明明就是一副笑盈盈的,且說話也是娃娃音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壓迫感呢。
劉捕快剛剛出了一身汗,這會兒被冷風一吹,渾身激的打了個冷顫。
緊了緊衣服,這才挑着好的,能說的開始替沈孺人說說好話。
“大人初來木蘭縣,或許對沈孺人知之甚少,屬下曾陪着上一任大人去過沈孺人曾經生活的村子,當初正值夏收,在其他村的百姓正忙的熱火朝天地方時候,賀蘭村的村民竟然提早半個月就趕着牛車來交稅糧了。”
劉捕快看到大人在認真聽,隨即又說道:“那個時候,別說大人不相信了,屬下也不信吶,糧食從收割再到打穗,再曬乾,起碼得要好半個月吧,可是賀蘭村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劉捕快所說的事情,姚安幾乎都知道,可紙上看到的,跟劉捕快這個親眼見過的當事人嘴裏說出來的感受,很不一樣。
劉捕快越說越興奮,連他不知覺走到了大人前頭都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