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光只不過是隨口一問,淳寧一張俏臉卻立刻紅得不像話,凝脂白玉般的肌膚裏透出淡淡粉色。
整個人羞不可抑。
秦瑤光一挑眉:“怎地,被我說中了?”
“你不是剛從逐風院來?”
淳寧好似那閉緊了的蚌殼,無論秦瑤光怎麼打趣,她都咬緊牙關不透露半個字。
按她以往的習慣,是什麼事都要來找她這個皇姐商議的。
有情況。
如此反常,一定有情況。
秦瑤光按下心頭疑惑,和淳寧一道用過午飯,找了個藉口去了院子裏,讓春分去問此事。
不一會兒功夫,春分就來回稟,說是這兩日淳寧一早出門時,蘇翰林都會特意去淳寧公主府等着,護送淳寧來長公主府。
秦瑤光眯了眯眼。
呵呵。
光天化日之下的京城,用得着他來護送?
無事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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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蘇子瑜,還真是個癡兒。
她用手撫着脖頸,順了順氣,心情就跟家裏水靈靈的小白菜要被豬拱了的感覺差不多。
就算蘇子瑜這頭豬還挺俊俏的,那也是豬。
壓下心頭情緒,秦瑤光若無其事的迴轉房內,和淳寧一塊午休。
歇好午覺,兩人收拾收拾,就一塊兒朝宮裏去了。
書房裏,燕長青寫好一封書信,用火漆封口後交給親衛。
東林走進來,稟道:“郡王,長公主和淳寧公主殿下,出府進宮去了。”
燕長青手指一頓:“本王忽然想起,有一套上好的銀器忘記呈給太后娘娘。你這就去庫房拿來,遣人去宮裏遞牌子,本王這就進宮。”
夫人進宮給丈母孃請安不帶他,他只好主動跟上了。
東林憋着笑,問道:“郡王,您說的可是近些日子跟着海船回來的那套銀器?”
在宮裏,哪怕是金器也都見慣了。
西洋銀器呈上去,還能圖個新鮮稀奇。
於是乎,秦瑤光兩姐妹前腳剛踏進禧寧宮,就有宮人來報:“安樂郡王求見。”
淳寧立刻掩口笑了起來,對皇太后道:“母后您瞧瞧,可不是我說的吧,姐夫就是一刻也離不開我姐。”
女兒女婿感情好,皇太后當然樂見其成。
“宣他進來。”
秦瑤光不自在的撫了撫衣襟下襬,心道:他來做什麼?
來拜訪皇太后,燕長青自然是拾掇得極體面。
大步流星走進來,往大殿中間一站,端的是玉樹臨風、鶴骨松姿。
皇太后越看越滿意,便讓人在秦瑤光旁邊賜了座,笑着問:“郡王怎麼又來了?”
一個“又”字,惹得秦瑤光多看了他一眼。
好傢伙。
她從不過問燕長青的行蹤,他卻有事無事就朝禧寧宮跑是吧?
迎着她的視線,燕長青一臉坦蕩,黑眸裏帶着笑意,如有星光閃爍。
“臣兒時常在太后娘娘跟前頑皮,闊別十年,再見到娘娘憶起舊日時光,便生了時時親近之意,殿下莫要惱臣纔好。這一回來,是新得了一套銀器,呈上來孝敬娘娘。”
秦瑤光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好你個燕長青。
未曾想過,竟然有這一番伶牙俐齒。
怪不得能舌戰羣雄呢,倒是她小看他了。
皇太后“咦”了一聲:“你們夫妻二人,何來如此虛禮?難道在家裏,還要講究君臣之道?”
她分明記得,燕長青之前對女兒的稱呼是“夫人”。
燕長青立刻垂首不語。
看起來,儼然是一副受了委屈還不敢吭聲來找長輩做主的小媳婦模樣。
秦瑤光柳眉倒豎。
我到底把你怎麼了?要跑到母后跟前扮委屈。
殊不知,她這番神態落入皇太后眼中,更坐實了她在家裏欺負燕長青的事實。
“樂陽。”
皇太后喚了她一聲,出言替燕長青解圍:“駙馬回京時,我就對他說過,哀家素日清閒,他若得了閒就多來禧寧宮坐坐。”
燕長青立刻打蛇隨棍上,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
“夫人,臣如今一閒散王爺,幸得太后娘娘允許,方能多一個地方走動。”
嘖嘖,可把他給委屈壞了。
秦瑤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腿長在郡王身上,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說什麼了麼?”
皇太后立刻道:“樂陽,是駙馬有心。”
旁觀者清,她看着分明是郡王一心討好女兒,女兒還不樂意。
淳寧端起茶杯掩住低笑,偷偷看好戲。
秦瑤光抿了抿脣,乾脆換了個話題:“什麼銀器這麼寶貝,母后什麼沒見過,還稀罕你這套銀器不成?”
燕長青便讓人把銀器給送上來。
這一套很完備,從酒壺、茶壺到碗碟銀勺應有盡有。
不過,單單從材質上來講,的確算不得有多名貴珍稀,但工藝花樣卻和大景都本質的不同。
線條流暢、工藝精湛,在纏繞藤蔓上盛開的薔薇花雕刻得極其繁複華麗。
把玩了一番後,皇太后表示認可,吩咐周嬤嬤道:“既是餐具,就是拿來用的,晚膳就用它們了。”
周嬤嬤眉開眼笑把東西給收起來。
在她看來,主子高興,就比什麼都重要。
安樂郡王三天兩頭往禧寧宮裏跑,孝心可嘉。
燕長青悄悄鬆了一口氣,拿眼偷看秦瑤光,就怕討好了丈母孃反而得罪了夫人。
不料秦瑤光也在看他,兩人視線在空中一觸即分,秦瑤光瞪了他一眼。
燕長青摸了摸鼻子。
淳寧看夠了好戲,心裏又惦記着打撲克,忙打起了圓場。
“母后,皇姐做了新玩意兒出來呢,昨兒我們試了試,挺好玩的,就趕緊拿進宮來孝敬您。”
她用目光環視一圈,興致勃勃建議:“我們剛好有四個人呢,正正好。”
皇太后是盼着樂陽跟駙馬能踏踏實實過好日子的。
光是那已過去的十年光陰,女兒就值得擁有幸福。
沉溺過去,不如往前看。
“什麼遊戲,需要四個人?”皇太后笑着問,“莫不是打馬吊?”
“纔不是呢!”
淳寧嗔道:“馬吊又什麼意思,皇姐做出來的這個,可比馬吊好玩多了。”
她昨日就沒玩過癮,一直念念不忘。
秦瑤光取了兩幅全新的撲克出來,笑着介紹了規則。
她的確是想進宮陪陪母后,燕長青卻是個意外。
算了,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