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倒是想讓人直接將江宜夕轟走,但理智還是提醒他,眼前這個讓他丟了大臉的女子,還是朝廷首輔的親生女兒,就算他身後有皇后娘娘撐腰,他還是要有所剋制的。
“江姑娘,錦醫館是皇后娘娘一手創辦,你若是來惹事,那你就要掂量掂量,到底惹不惹得起。”楊銘威脅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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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惹不起,我就是來看診的。”江宜夕含笑說道。
楊銘冷眼看着江宜夕,“既然如此,那就老夫替江姑娘問診。”
“不行,我這人有個毛病,只要是我厭惡的男子靠近,便會全身不適。”江宜夕說,“所以我只找醫女。”
“……”這是什麼怪病!
周圍傳來幾聲輕笑。
楊銘瞬間明白,江宜夕是在嘲諷他。
江宜夕擡步走進錦醫館,終於在角落裏看到正在給人鍼灸的關琯。
當日關琯柔弱絕美,我見猶憐的姿態驚豔了她,江宜夕對她印象深刻,今日她依舊是一身簡單素色衣裳,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堂中,就像一朵從雜草中脫穎而出的山茶花,搖曳生姿,奪人眼目。
“關姑娘。”江宜夕朝着她走去。
關琯回頭看到江宜夕,對她露出驚喜的笑意,“是您?”
江宜夕笑着說,“關姑娘還記得我。”
“自然是記得,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關琯收了針,對江宜夕福了福身,“姑娘怎麼到這兒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是啊,最近感覺有些心悶。”江宜夕說。
關琯立刻說,“我醫術只學了皮毛,楊大夫醫術高興,我引您去見他。”
“我就找你。”江宜夕握住她的手,“關姑娘替我看診吧。”
關琯眼底閃過錯愕,還是將江宜夕引到看診室裏。
江宜夕的手從關琯的手腕離開,她已經能夠確定,關琯也是會蠱術的。
懂蠱術的人身上會有一種奇特的香味,而且在肌膚也會留下痕跡,這是隻有修煉過聖女祕法的人才能看出來的。
江宜夕遞了個眼色給谷冬。
谷冬轉身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靠近。
關琯要給江宜夕把脈,忽地,她覺得指尖微微刺疼。
“江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關琯立刻捏住血脈,不讓指尖的血反流回去。
太遲了!
她絕美的臉龐蒙上一層寒冰,此時看着江宜夕的眼神沒有剛纔的友好,只有森然的恨意。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是詠雅長老,還是聖女,哦,不對,你祕法沒能完全學成,所以你還不是聖女。”江宜夕嘴角微揚,目光微冷地看着關琯。
關琯滿臉的困惑,“我聽不明白江姑娘在說什麼。”
“你若是聽不明白,又怎麼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麼事,看來關姑娘不願意說實話,那我過幾日再來。”江宜夕微微一笑,轉身要離開。
“站住。”關琯叫住江宜夕,伸手要去抓住她的手腕。
江宜夕巋然不動,任由關琯要將蠱毒種在她的身體,那細小的蠱蟲在碰到江宜夕的瞬間,瑟瑟發抖地縮了回去,根本不敢靠近。
怎麼回事?
關琯驚愣一下,皺眉盯着江宜夕。
“半吊子的聖女,跟參透祕法的真正聖女,是有區別的。”江宜夕淡淡地說。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解不開殷樓身上的蠱毒。”關琯纖細的手指壓着脣瓣,輕聲笑起來,“你求我,我告訴你怎麼給他解蠱。”
“不必,你身上中的蠱毒與他一樣,你要怎麼解蠱,我自然就會替他解。”江宜夕說。
關琯聞言,更是笑容得意,“是嗎?此蠱只有一個解決的方法,我要解蠱容易,你要解蠱……可不容易呢。”
“無妨,只要有方法就行。”江宜夕並沒有表面的輕鬆,聽關琯的意思,殷樓的蠱毒跟尋常蠱毒不一樣,不是一般的解蠱方法。
她現在還沒能找出這個蠱毒的來歷,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要怎麼替殷樓解毒。
關琯眼中涌起不甘的恨意,她出生就被稱爲天賦最好的練蠱師,南苗人都將希望放在她身上,認爲她一定能夠參透祕法,成爲新一任聖女。
她是南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更是聖女廟的主人,她已經將國主之位視爲囊中物,甚至都想好等她成爲聖女之後,她就要帶領南苗擴充國土,讓南苗成爲最強大的國家。
直到她在修煉祕法時遇到瓶頸,無論她怎麼努力,她就是參不透最後的法術。
萬蠱之王,她根本練不出來。
可憑什麼是眼前這個女孩成爲聖女?
“關姑娘,皇后娘娘召你進宮。”楊銘大聲地在外面叫道。
“我得進宮了,江姑娘,失陪。”關琯在準備和江宜夕玉石俱焚的念頭中清醒過來,她對着江宜夕一笑,從她身邊經過。
“姑娘,您沒事吧?”谷冬走過來問。
“辛珉,從今日開始,你緊盯着她。”江宜夕吩咐着辛珉。
她看出來了,關琯恨她,跟她成爲南苗聖女有很大的關係,她其實不確定蘭嬤嬤留下的蠱蟲跟殷樓是不是一樣。
今日也只是來試一試關琯。
果然是一樣的。
這樣她就能繼續查清楚到底是什麼蠱蟲了。
回到家裏,谷南着急地走來,“姑娘,殷門主見不到你,正在鬧着要去找你。”
江宜夕微怔,還沒回過神,就看到殷樓速度飛快地跑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他的臉色異常蒼白,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小窈,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他語氣的悲傷和委屈讓江宜夕的心像是被細柳拂過,微微一動。
“我沒有離開你,我也不會走啊。”江宜夕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殷樓,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抱得我有點疼。”
殷樓聽到她喊疼,立刻就鬆開手,目光仍然緊緊地看着她,“我找不到你,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只是出去一趟,這不是回來了。”江宜夕笑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裏痛。”殷樓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看不到你,很痛,很痛。”
江宜夕以爲他說的是孩子氣話,笑着搖頭,“下次我出門辦事,你乖乖等我回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谷南小聲說,“姑娘,剛纔殷門主見不到你,一開始還好好的,後面就一直捂着胸口,好像透不過氣的樣子。”
“什麼?”江宜夕臉色微微一變,詫異地看向殷樓,發現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
他看不到她……會心痛?
跟蠱毒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