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厲蒼雲回到了攝政王府,陪蕭雲淺一起喫晚飯。
他在以前就不愛在外頭喫,他不喜歡跟不熟悉、不喜歡的人一起喝酒喫飯,他不自在,人家也不自在。
誰讓他天生不是個擅長會聊天的,往往幾句話就把天聊死,與人對坐也是尷尬。
自從娶了蕭雲淺,她又懷着身孕,他更是時刻牽掛,只要事情忙完,就立刻往回跑。
兩人一起喫過飯,蕭雲淺拿出一個瓷瓶,說:“這是解你體內之毒的藥,你記得每天服用一粒。連續服一個月,再配合內功驅毒,體內餘毒完全排出就沒事了。”
最開始蕭雲淺是診出厲蒼雲不但中了毒,還正被人奪壽命。
後來慕容熙的事情解決之後,厲蒼雲被奪壽命這一隱患解除,就只剩下中的毒。
這毒是慢性的,去除起來比較麻煩,蕭雲淺從收集藥材到對藥材進行處理,再到最後配成藥丸,耗了半年多的時間,現在才終於製成。
厲蒼雲接過瓶子,順勢吻了一下她的脣角,低聲說:“多謝。”
儘管他憑着高深的內力和身爲妖王的魔法修行,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體內有毒,不定什麼時候發作,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淺淺不但幫他解決了被奪壽命的隱患,更是不辭辛勞爲他解毒,他對淺淺不僅僅是疼惜和感激,甚至有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或許因她前世是仙門宗師,天生帶着悲天憫人的氣質,讓他不自禁就生出崇敬之意吧。
蕭雲淺笑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倒是說夫妻兩個要相敬如賓,可若整天的你謝謝我,我謝謝你的,也太累了。我能爲你做的都會做,你也一樣,何必言謝。”
走到今天這一步,兩個人早就拋開一切誤會防備,當初的種種不必再提,重要的是走好接下來的路。
“你說的對。”厲蒼雲寵溺一笑,“都聽你的。”
他早想好了,不管淺淺解開記憶封印之後會怎樣,他對她的心意從未改變——絕不會放她離開!
哪怕死在淺淺手上,爲她的宗門弟子報仇,他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她離開,跟別人在一起。
尤其不能是百里驚鴻!
外頭忽然響起像哨子又像笛子的聲音,尖銳但不刺耳。
蕭雲淺向外看了一眼,說:“是妖族左護法吧?你去吧。”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之前經常聽到這種比較奇怪的聲音是妖族給厲蒼雲的信號,是有重要事情要向他稟報。
厲蒼雲不准他們進來驚擾蕭雲淺,有事情就以此爲號。
蕭雲淺心裏清楚,厲蒼雲是不想她跟妖族中人起衝突,尤其不想讓妖族的人傷害到她,纔不準他們打照面。
上次厲蒼雲因爲白遠宸的案子進了大理寺牢房,妖族的左後法步天是不得已纔來見她。
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步天有沒有跟厲蒼雲說,反正她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沒有刻意提。
“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一會,我很快回來。”厲蒼雲輕輕吻了吻她的脣角,起身出去。
蕭雲淺腰有些酸,纔要起身到牀上躺着,忽然皺起了眉。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她總覺得身上有一種束縛感,也不會讓她感到疼痛,也算不上特別不舒服,就是……被一層網罩住了的感覺,無法完全忽略。
她給自己診過脈,也用儀器檢查過,沒發現什麼不對。
不過她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她的感覺向來準,一定有不好的事。
身上的這種束縛感透着詭異,一定不尋常,更不是正道。
現在暫時還找不到原因,她也沒有急於跟厲蒼雲說,暗暗警惕戒備。
厲蒼雲來到外面,負手而立,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壓散開來。
步天現身行禮。
“起來吧。”厲蒼雲擡手,目光清冷,“何事?”
步天恭敬道:“回王爺話,屬下查到展聽雨之前因修習魔功損了根基,這次到大月國京城,是爲了找陰陽鐲。”
要不怎麼說厲蒼雲手下的人打探消息的能力無與倫比,展聽雨修習陰煞魔功損了根基之事,除了她和楚晚涼,無人知道。
就連月華宗的宗主都被矇在鼓裏,妖族的人卻能打探到,且知道展聽雨的目的是陰陽鐲,本事可見一斑。
“原來如此。”厲蒼雲無聲冷笑,眼神銳利如刀,殺氣四溢,“原來她的目標,是淺淺。”
難怪那天宮宴結束時,展聽雨有意接近淺淺!
“據屬下猜測,展聽雨應該還不知道陰陽鐲在王妃手上,她極有探查到皇宮裏有陰陽鐲的氣息,纔會回來參加選後妃。”步天提出自己的看法。
若是展聽雨確定了這一點,依她的脾性,不可能甘於成爲妃子。
至於皇宮會有陰陽鐲的氣息,想必是王妃進出之時留下的。
“有可能。盯緊她,有什麼異常,隨時回報。”厲蒼雲冷聲道。
平時淺淺都有收斂陰陽鐲的氣息,尋常人察覺不到。
展聽雨修過仙法,能有察覺並不奇怪,要防着她對淺淺下黑手。
“是。”
“月華宗宗主不知道展聽雨修魔功之事?”厲蒼雲又問。
月華宗建派已近百年,向來是光明清正的門派,若宗主知道展聽雨走邪路,不可能坐視不理。
“應該是不知。”步天並不十分有把握。
“知道該怎麼做了?”厲蒼雲瞥了他一眼。
“是,屬下明白!”步天立刻垂首應下。
“去吧。”
“是。”步天應一聲,又猶豫着不走。
“還有事?”厲蒼雲眉微一皺,看他嘴一張,一擡手,“若要本尊離開淺淺,趁早別開口。”
因爲那是不可能的。
步天苦笑:“屬下告退。”
說罷一個閃身,又消失不見。
厲蒼雲略站了站,這纔回去。
——
皇宮,韶音宮。
展聽雨已經沐浴更衣,等待永盛帝的到來。
今晚永盛帝翻了她的牌子,惹的人人羨慕,不管她心中怎麼想,表面是一副準新娘的模樣,安安靜靜等待永盛帝到來。
后妃全封完,就是永盛帝享齊人之福的時候,頭一晚上自然是皇后蘇糖侍寢。
蘇糖對入宮也好,恩寵也好,都是抱着隨遇而安的態度,侍寢對她來說,就是完成做爲皇后、妻子的義務,她除了有些緊張,並不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