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老大爺接起了電話,隨後又樂呵呵的遞給了秦以澤。
聽完對方的話,秦以澤沉聲道,“好,我知道了,改日老六居請你喫火鍋。”
話筒裏隱隱有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小秦爺,您可太客氣了,要請也是我請您啊。”
“我還有事,改日再聊。”
“小秦爺。”對方急急的說道,“需不需要我派幾個人幫您”
“不需要。”說完,秦以澤掛斷了電話。
扔給了老大爺十元錢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馬路邊走去。
“小夥子,等一下,我還沒找你錢呢”老大爺探出腦袋喊着。
可惜,話音還沒落地呢,秦以澤已經上了出租車,隨後,消失在了車流中。
大約一個小時後,一輛軍用吉普車風馳電掣的朝着帝都北部的郊區駛去。
開車的是秦以澤,坐在旁邊的是褚成峯。
車速太快,褚成峯怪叫着,“你要去哪兒啊,開這麼快,我暈車你不知道嗎”
秦以澤皺皺眉,看向身旁的褚成峯,“去裏河莊找朱建國。”說着放慢了速度,略帶不悅淡淡的說道,“真應該將你扔部隊裏鍛鍊鍛鍊,什麼臭毛病都能扳過來。”
褚成峯懶懶的一擺手,“我可不去,我喜歡現在紙醉金迷的生活,對了,你找朱建國該不是昨晚的事情真有問題吧”
“嗯,白芸和寧玉麗從豪哥那裏拿了一種藥,藥效卻和白芸的反應是一樣的,朱建國定是主謀之一,否則,不會一大早就出門。”
“那怎麼不直接去找白芸和寧玉麗呢”
“你說呢”秦以澤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褚成峯。
褚成峯一拍腦袋,似乎恍然大悟,卻覺得自己還是沒想明白,“是怕打草驚蛇還是擔心那兩個女人連哭帶鬧的不承認”
“算是都有吧”說完之後,秦以澤不在說話了,而是握緊了方向盤,劍眉閃過一抹厲色,一踩油門朝着右側的山路拐去。
疾馳而過的車輪捲起了地面上的積雪,一陣寒風吹過,紛紛揚揚的,好似又下了雪一般。
此時,一抹夕陽斜斜的掛在了秦家院子裏的海棠樹的樹梢,落日的餘暉給海棠樹和秦家的大院子塗上了一層瑰麗的淡金色。
雖是寒冬,卻又似乎可以看到春天的希望。
顧喬喬極其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一個精美絕倫巧奪天工的核雕。
她在船的一個角落,刻下了七個字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是一艘古代的小船。
船頭和船尾微微的翹起。
中間是船艙,船篷上面的花紋是脈絡分明的箬竹葉,船頭臨風而立一廣袖長衫的公子,五官清晰,眉清目秀。
船艙兩面各有四扇窗戶,其中兩扇可以自由開關。
窗戶雕刻的花紋爲繁瑣的雲圖,船艙內也別有洞天,一個綠豆粒大的茶几,旁邊坐着一個女子,秀髮輕挽成一個髮髻,髮髻上斜插了一個木製的髮簪,秀眉彎彎,嘴角噙着一絲笑意。
左手拿一本書,似乎在給坐在茶几對面的一雙兒女讀書。
船尾有一個老漢正笑眯眯的手握船槳,頭微微的仰着,似乎在看這天氣是否會下雨。
顧喬喬雖然不想驕
傲,但是卻真的很滿意。
她的這個核雕上的人物栩栩如生,或坐或站,各有姿態。
比之課本上的,似乎更勝一籌。
不過顧喬喬心裏沒有底,因爲她確實不大清楚八六年的古玩市場,是否有核雕的一席之地。
不過明天就知道了。
顧喬喬看了一眼時間,也到了該做飯的時候。
不過還有一些地方需要在精雕細琢一下,還有,她該給自己起個什麼名字呢。
她站起了身子,將刻刀和核雕都放在了衣櫃裏。
她不想讓秦以澤看到。
收拾好之後,顧喬喬去做飯了。
自從三十那天進了廚房之後,顧喬喬基本就接下了秦家的一日三餐,她到沒有在意,而且沈蔓茹做的飯,她並不愛喫,也不想喫。
廚房裏,沈蔓茹在洗菜。
一般的情況下,她和沈蔓茹基本都各做各的。
偶爾說幾句話,也不過是詢問一下而已。
沈蔓茹看到顧喬喬進來,她的臉色有霎那間的凝固,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顧喬喬紮好了圍裙,秦家的廚房夠大,她恍若沒看到沈蔓茹一般的自顧自的忙起來。
沈蔓茹掃視了一眼顧喬喬,這半年來,她一直用冷漠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覺得,只有這樣,纔可以讓自己的心裏平衡一些。
可是,卻依然無法否認這個來自於農村的姑娘,成了自己的兒媳婦。
就像那卡在喉嚨裏的魚刺一樣,吞不進去,吐不出來。
別無他法,只能慢慢的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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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意難平。
有的時候,看她那受氣的委屈樣還有眼裏的忐忑不安,心裏不是不內疚,但是一想到兒子的未來要和她綁在一起,就覺得,她是咎由自取。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
兒子的未來和婚姻,她都沒有能做的了主,那麼,她的態度和想法,她自己可以做主的吧。
她以爲,顧喬喬會纏着兒子一輩子。
可是當顧喬喬雲淡風輕不帶一絲感情的說出了離婚二字的時候,她沒有喜悅,只有憤怒。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她是一個極其愛面子的人,兒子娶了顧喬喬已經讓她丟了人,然後不到半年又離婚,這讓她在同事面前,如何擡得起頭來。
而且,那些嘴碎的,又得說自己故作清高,嫌貧愛富了。
沈蔓茹心裏不是沒有恨意,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辦
她拿着兩個盤子放到了餐檯上,壓制着心裏翻騰的思緒,淡淡的說,“晚上在做個肉末茄子吧,茄子和肉末我都處理好了,你的奶奶愛喫。”
“嗯,放着吧,一會就做。”顧喬喬頭也不擡的說道。
沈蔓茹沒有說話。
顧喬喬睥睨了一眼沉着臉站在那的沈蔓茹,“還有事嗎”
沈蔓茹靜默了一瞬,嘴角染上一抹冷意,終於問出了自己的要問的話,“顧喬喬,你明明做事利落,廚藝不錯,爲什麼在這之前卻一團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