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員外承了沈藝彤的情,又擔心上次的事情做得不夠好,對收拾莊子上的事就更加用心,五日下來不僅僅是把原本有些殘破的三個莊子修繕了一番不說,還把農田裏能豐收賣錢的東西都給沈藝彤留了下來,算是送了她一筆銀子,雖然不多,可恰恰能掛住情分。
這一點沈藝彤倒是很滿意的,雖說她自己有時候很討厭和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很輕鬆,有些事情不需要說明,他們自然就會給你準備好。
楊員外沒有選擇徹底和她斷開關係,這日後就算楊員外去老家休養了,他兩個兒子也還在,對於沈藝彤來說就是多了一條商路。
只可惜她,她就打算賺一筆就跑路,這條極好的商線怕最後也是用不着了。
惋惜的同時沈藝彤也苦惱,看着自己那鬼畫符一樣的毛筆字寫出來的粗略計劃流水上的數字感嘆着這錢真是花起來太容易了。
莊子上雖然楊員外把農夫都留了下來,她不必再去找,但每一個月的月錢是要她付的,一個人三兩聽起來不多,可兩百個人下來一個月也是要六百兩,加上種子和讓人請去的花匠又是去了三百兩,再加上莊子的八百兩,一千七百兩也就那麼沒了。
袁亮那邊劃去兩百兩,那凝脂粉一盒便要十五兩,一百盒就是一千五百兩,一下子,三千四百兩就是板上釘釘的要出去的。
就餘下了六百兩。
“小姐,劉管家來了。”
正在心裏掂量着最後這還能剩下多少的時候,露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擡起眸,胖乎乎的劉管家已經站在了身前。
這個時候他來,就證明袁亮那邊有消息了。
“怎麼樣,袁亮的事辦成了沒有?”
“他說辦成了,讓小人把這封信給皇子妃您,說您看了就知曉了。”劉管家麻利的從袖袋裏把藏着的信封給拿出來,雙手遞上。
結果信,沈藝彤迫不及待的拆開,畢竟現在萬事俱備就只欠這一道東風了。
袁亮的字和他這個人一樣,清爽,沒有多言,利落的把事情簡單的寫出來。
大致說的就是他軟磨硬泡了七日之後那叫阮孃的香娘最終同意了,但一個月要五十兩的月錢,一間房,離開飛燕閣得付違約的銀子三百兩,以及她家急需要錢,得預支三個月的月錢。
一封信下來,就又去了四百五十兩。
得,她就剩一百五十兩了。
“劉管家,你可知曉,這個京都有哪一家的商鋪按月租的嗎?”她手上的錢就夠月的了。
“月租?”劉管家被沈藝彤給問住了,從未聽說過月租的。“皇子妃您在同小人說笑呢吧,這哪裏有月租的鋪子的呢,最低的那也是要租半年的,月租哪一家肯做,那麼麻煩,何況這京都裏做生意的那都是有後臺的,生意也是好得不行,也不會輪空一兩月的。”
劉管家說的也是,這皇城腳下哦,一板磚砸下去就能砸到三四個皇親國戚,好地方的商鋪背後都是盤根交錯的,誰會給她一個月呢,商鋪都是搶着要的。
看來這個商鋪得要另想辦法了。
“行了,你下去吧,下次袁亮來讓他在府外等着,讓露芝來告知我便是了。”沈藝彤捂着額頭揮了揮手,不想要再多說下去了。
劉管家很是好奇沈藝彤和袁亮之間到底是要做什麼,但也不敢多問,識趣的退了下去。
“小姐,要不去牀上歇息會吧?”見沈藝彤似頭疼的緊的樣子,綠荷擔憂的詢問。
“不用了,我就在這塌上躺會,你們兩個該幹啥幹啥去吧。”沈藝彤懶得動,索性身子滑就鑽進了被子裏,就這軟枕就眠。
露芝和綠荷已經習慣了沈藝彤的懶和說眠就眠,對視一眼,躡手躡腳的就各自做各自的去了。
前世沈藝彤能睡的時間很少,向來都是睡得比狗晚,醒的比雞早,所以頭疼的時候唯一的緩解辦法就是睡,也喜歡躺着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睡醒了有時候就茅塞頓開了。
所以這等時候睡下去往往是她誰得最沉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迷糊的時候,所以當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臉上觸碰的時候本能的不悅的甩開他的手煩躁道:“不要吵,讓我再睡會。”
這煩躁的語氣讓手的主人是一愣,這一年來他雖說很少見沈藝彤,但每次她見到他都是獻媚的,雖然看上去很是讓人噁心,但她卻從不敢對他有一點這樣的不耐煩,這讓他很是不喜。
只是眉頭纔剛剛擰起,看着她像個孩子一樣砸吧砸吧了兩下嘴,蹭了蹭腦袋抱着被子像只兔子一樣又安睡下去的樣子,那日的感覺又上來了。
她不鬧,不吵的時候,似乎並不是那麼的讓人感覺厭煩,反倒是還有一點說不出的可愛來,特別是那如同扇面一樣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黑,配着櫻粉的脣色,在窗外的微光照耀下,竟然讓人生出一絲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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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今日來只是想要問問她那件事,也順一順父皇的意思,做做戲來給他看,沒想到竟會被沈藝彤給吸引去了眼眸。
也不再去喚她,就這樣坐着喝着茶看着她,莫名的覺得好似也不錯。
這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足足睡了一個時辰的沈藝彤也睡足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揉搓着撐起身子來就想要喚綠荷進來,可才張開嘴一道模糊的身影就從眼睛縫裏映照了進來。
那鵝黃的顏色立即讓她清晰了過來,睜開眼睛看着顧燁坐在對面,連忙揭開被子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穿着的。
她這樣的舉動讓顧燁原本對她的升起的一抹好感頓時就消散了下去,放下茶杯冷沉道:“不必看了,不會如你所願的,本殿對你半點興趣都沒有,莫做夢了。”
見自己衣服雖然凌亂了點,但是繫帶都沒有開過,又聽顧燁這話,沈藝彤的心才落下去,活怕今日這顧燁心一狠下嘴啃下來。
“妾身在殿下眼裏就這樣沒有半點吸引力嗎?妾身自問比那楊良娣長得好看多了。”落下了心沈藝彤就按着原主的性子撒潑起來,以防萬一。
“你要和她一樣做一個妾,本殿倒是可以寵幸你一兩次。”顧燁說的是實話,要是沈藝彤不是這樣恬不知恥的佔着這個位子的話他也可以賞她一個安穩。
這話顧燁說得倒是是大方,而沈藝彤聽着倒是鄙夷至極。
她求他寵幸了?搞得好像這個所有女人都要求着他一樣,就算其他女人都眼巴巴的求着他,她可不會求,根本她就不想要,留着他那點小蝌蚪給那沈顏熙用吧。
見沈藝彤神色不渝的不言語,顧燁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是不是重了些,但轉瞬就揮開了,直言問:“你去城外買莊子做什麼?”
“買莊子肯定就是用來種東西啊,不然殿下以爲能用來做什麼。”沈藝彤隨口答着,反正原主傻,正好嗆嗆他。
“本殿是問你買來打算做什麼?聽聞你種了不少花,你要去賣花嗎?”顧燁怕她聽不懂,直接說得明白些。
“我打算賣脂粉,我看好多世家夫人都在外有商鋪,我也想要學着做。”沈藝彤半點不掩飾自己要做什麼,早晚顧燁都要知道,與其騙他之後讓他查出來,不如直接說。
“丞相夫人教你如此做的?”顧燁的話頹然冷了一分。
顧燁這一問倒是讓沈藝彤眼前一亮,看來顧燁是不相信原主的頭腦能夠想到做生意這些,上次的錢也是許如眉給的,這做生意的事情自然也就聯繫上去了,如此的話,她的錢是又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