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笙眨眨眼,問:“姐姐,咱父親知道你來找我和咱母親嗎?他願意讓我們回去嗎?”
當初他和母親被送到清音的時候,他還小,不太記事。
可去年被從清音寺再趕到平安峪村的時候,他就什麼都懂了。
父親說他和母親染了瘟疫,不准他們回將軍府。
父親臉上那厭惡的、恨不能把他和母親踩死在腳下的神情,他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慄。
蕭雲淺暗暗冷笑,摸摸他的頭說:“長笙,別擔心,你和母親當時根本就沒染瘟疫,只是生了病,現在你們好了,蕭將軍沒有任何理由趕你們,他若真敢,我也敢。”
她剛纔沒說渣爹要殺她的事,怕母親和弟弟一時接受不了。
若回去之後,渣爹對他們母子三人還是不講情分,她更不會有任何顧忌。
賀蘭雪愣了一下:“淺淺,你、你沒叫將軍‘爹’?”
怎麼還一口一個“蕭將軍”這麼生分。
這是被將軍的無情傷透了心?
“蕭將軍不認我,我叫他爹,不是給他添堵。”蕭雲淺一點也不掩飾對蕭明昭的不屑。
賀蘭雪倒也沒不舒坦的感覺。
自從蕭明昭不顧她的反對和苦苦哀求,硬把淺淺送走。
後來又無情地趕走她和長笙,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夫妻情分。
也罷,從今往後,她就只爲了女兒和兒子好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總之她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淺淺纔是她親生女兒,絕對不能讓淺淺受半點委屈。
另一輛馬車上,厲蒼雲一直盯着凌九宵看。
那冷酷的、如同刮骨鋼刀一樣的眼神,讓凌九宵如坐鍼氈。
“那個……厲王爺,你別這麼深情地看着我,要不然我會以爲,你要對師妹始亂終棄,移情別戀到我身上。”凌九宵尬笑道。
顯然他這個笑話太冷,沒戳中厲蒼雲的笑點。
這廝不但半點沒笑,還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他只是覺得這冥穀神醫跟傳說中相去甚遠,在想這是不是個假冒的。
轉念想想,淺淺醫術那麼高明,連差點死了的蘇錦洛都能救回來,她師兄醫術應該不會差。
或許是他把冥穀神醫想的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了。
凌九宵悄悄鬆一口氣,擡手擦擦其實並不存在的冷汗。
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跟厲蒼雲獨處,他就覺得空氣不夠用。
“王爺打算何時解決秦王和淺淺手婚約,再去將軍府提親?總不能一直這麼沒名沒分的糾纏着淺淺,會讓人說閒話。”凌九宵十分認真地說。
古代女子名節就如同生命,淺淺既然已經跟這廝有了夫妻之實,還是儘早把婚事定下的好。
“本王隨時可以,看淺淺的意思。”厲蒼雲毫無壓力地說。
若是淺淺點頭,他今天就可以娶她過門。
“說的也是,淺淺現在不喜歡你,不會嫁給你。”凌九宵翻了個白眼,“誰讓你強迫她的,該!”
厲蒼雲眸光一厲。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得等淺淺轉過這個彎——有本事別打臉!”凌九宵圖一時嘴爽,把人惹毛了,又慫了。
厲蒼雲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傢伙哪裏像冥穀神醫,分明是神經!
凌九宵瞬間驚豔了,兩眼化桃心:“哇哦!厲王爺,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師妹是個顏狗,就衝厲王爺這顏值,沒什麼不能原諒的吧?
好吧,師妹其實是有底線的。
厲蒼雲嘴角抽了抽,冷了臉,當他不存在。
“厲王爺也別太擔心,我會找機會勸勸師妹,你只管解決好師妹跟秦王的婚事。”凌九宵拍着胸膛道。
師妹若終身有托,他也就沒牽掛了。
厲蒼雲眼裏終於有了點溫暖,誠心說:“多謝。”
淺淺和她這個神經師兄感情深厚,應該會聽他的勸。
“厲王爺客氣。”凌九宵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對淺淺好就行。”
厲蒼雲眼神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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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說。
一路平安地到達京城,一入城門,凌九宵就先走了。
他這個冥穀神醫雖然是穿越來的,佔了人家的身體,就有很多病人要治。
這次去找蕭雲淺,耽擱了不少時候,病人找他都要找瘋了,他得先忙一陣。
厲蒼雲也接着離開了。
他和蕭雲淺本來就說道好了,一起回京,接着就分開,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厲蒼雲走之前把那兩名侍衛——陸川和林陽留了下來。
蕭雲淺也沒拒絕他的這番好意。
回到將軍府,少不了又是一番明爭暗鬥,甚至殺戮。
母親和弟弟都不懂武功,她不在他們身邊的時候,要有人保護他們,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厲蒼雲見她把人留下了,步子格外輕快,背影都透着愉悅。
蕭雲淺看他這樣,心再軟了一分。
罷了,既然這樣,就隨着心意走。
凡事彆強求,是能多些快樂、少些煩惱的根本。
陸川趕着馬車來到將軍府門前,打馬停下。
蕭雲淺先跳下來,再把賀蘭雪和蕭長笙扶下來。
蕭長笙上下左右打量着將軍府,滿眼好奇。
他離開的時候還不怎麼記事,隔了數年再回來,只覺得一切都很陌生。
賀蘭雪看着匾額上的“鎮國將軍府”五個大字,神情卻有些恍惚。
當年這裏還是公主府的時候,她做爲主人,正當芳華,意氣風發。
如今物是人非,不由她不心酸。
“母親,長笙,進去吧。”蕭雲淺等他倆都緩了會,才上前道。
母子倆點頭,隨着她過去。
剛到臺階前,門口的侍衛就把三人攔住:“什麼人,膽敢亂闖將軍府!”
蕭雲淺冷冷說:“看清楚,這是我母親,將軍府的女主人,這是我弟弟,將軍府唯一的男丁,你們敢阻攔!”
侍衛愣了:“什麼?夫人和少爺?這……等着,我進去通報!”
“笑話!”蕭雲淺冷笑,“當家主母和少爺回府,還用通報?讓開!”
侍衛態度還挺強硬:“大小姐吩咐了,任何人要進將軍府,都要向她通報!”
賀蘭雪眉眼一利,喝道:“大膽!這纔是淺淺,我的女兒,將軍府的大小姐,你們一個個都沒長眼睛嗎,連主子都能認錯!再敢放肆,家法侍候!”
當家主母的威嚴不是白給的,她這一氣場全開,侍衛都瑟縮着不敢多說,讓天了一邊。
“淺淺,長笙,走。”賀蘭雪挺直脊背,帶着一雙兒女,大步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