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林淺真難殺

發佈時間: 2024-12-21 19: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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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呀!”鹿菀驚呼一聲,打了個趔趄跌坐在地,“瘋!瘋狗呀!”

 說話之間,羅納威已撲到雲桉身上,張開犬牙交錯的狗嘴,含住他的肩膀往下咬。

 鹿菀意圖撲過去,扯開羅納威,可她兩腿發軟,身子像被膠水粘住似的定在原地,動都動不了,一雙手更是出於本能捂住雙眼,在眼前遮擋出一片昏黑。

 看不到,她聽到雲桉或高或低的慘叫聲,狀若咆哮的狗吠聲。

 緊接着,血腥味撲面而來,灌入她的鼻腔,在她眼前幻化成淋漓血滴。

 鹿菀哆嗦着放下手,她首先看到雲桉遍體鱗傷,裹着襤褸衣衫的身軀。

 他單膝跪在地上,眼眸裏盪漾着狠戾紅光,肩膀處血肉模糊,破爛衣衫之下的清瘦身軀上,遍佈深紅色抓痕。

 他手裏,緊握着一柄小巧精緻的匕首,刀刃呈柳葉形,閃爍着幽藍光澤,顯然是把不同尋常的利刃。

 眼前殺氣騰騰的雲桉,與平日裏姐姐長姐姐短,神情人畜無害的他,判若倆人……

 草地上只有他,看不見藏獒,更看不見羅納威。

 鹿菀嚥下幾口唾沫,快步跑到雲桉身邊,蹲下,抱住他的肩膀問:“那個,你怎麼樣啊?”

 感受到有人抱住自己,雲桉狀若觸電,身子狠狠一甩,握緊匕首快速回頭,朝着鹿菀極速刺下。

 眼見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過來,鹿菀大驚失色,“雲桉,你看清楚,是我啊!”

 她一喊,彷彿是按下暫停鍵,血淋淋的匕首尖停在她眼眸前,下一秒即從雲桉手中墜落,掉到草叢裏。

 “姐姐!”雲桉斂去蕩在眼眸中的血紅色戾氣,換上招牌式純澈表情,“對不起,我產生應激反應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臉上滿是血點子,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狗血。

 看起來清秀陽光的小帥哥沾着一臉血,表情呆萌呆萌,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

 鹿菀愣了幾秒,嘴巴先於腦袋反應過來,語調機械地回話:“還好,沒嚇到。”

 話一出口,鹿菀回過神。

 她腦子裏噼裏啪啦地炸閃電,炸出一條條提示語:不對勁,雲桉這人不對勁。

 能孤身一人對付兩條惡犬,他絕壁不是尋常人。

 大抵是看出鹿菀內心所想,雲桉給出合理化解釋:“我怕那兩條狗傷害我之後又傷害姐姐,心裏一急爆發出潛力,抓着匕首胡亂揮舞,扎的它們嗷嗷叫。然後,叫着叫着,它們跑了。”

 “嗯,謝謝。”鹿菀查看他身上的傷勢,好傢伙,通身上下好幾處咬傷,肩膀處的傷口深可見骨。

 本該心疼他,因心有懷疑,鹿菀心神平靜。

 她從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120”,言簡意賅地說:“你傷的這麼重,必須去醫院就醫,坐在這裏不要動,救護車一會就到。”

 她說話的同時,雲桉收到一條短信。

 短信內容,僅有七個字,是一句成語:得饒人處且饒人。

 沒過多久,救護車抵達溧水河谷,醫護下車,將雲桉擡上車,沿來路返回醫院。

 ……

 傷勢過重,雲桉在醫院裏住下。

 他的親人及家人不在榕城,鹿菀要上班,沒時間陪護他。

 她給他請了護工,伺候他喫喝拉撒。

 住院第三天,一對不速之客登門造訪。

 男子俊帥挺拔,女子明眸皓齒。

 他們進門,雲桉盯着那個身穿千金風漸變色套裙,佩戴珍珠配飾的女子,眸光變幻不定。

 “看着她幹嘛?”顧硯辭單手插進褲袋,思索着問:“你是不是在想,她一個弱女子,爲何那麼難殺。”

 雲桉一臉茫然,揣着明白裝糊塗,“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哎。”

 顧硯辭輕掀眼皮,冷嗤:“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裝模作樣?既然暴露了,咱不妨打開亮話。”

 雲桉靜默無言,顧硯辭眼神一暗,“不想交底是嗎?或者說,你不識時務。我知道你大有來頭,可你身處我的地盤,你背後的勢力,沒法庇護你。我想弄死你,不需花費任何力氣。”

 雲桉轉頭看向他,以近乎嘲弄的語氣輕哼:“殺死我,還有後來人,你殺不完的,他們會源源不斷地派來第二個我,第三個我,直到達到目的。”

 林淺輕抿脣瓣,根據他的話分析:“你說的達到目的,是不是要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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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桉簡單說出一個“是”,再無下文。

 林淺滿頭霧水,“他們是誰?我和他們,什麼仇什麼怨。”

 “我知道,”雲桉語調淡漠,“但我不能說,別問我爲什麼不能說,問就是規定。”

 林淺:“……”

 顧硯辭身子一轉,側身而站,插言說:“我想,你十六歲那年不出國,大抵和他們扯不上關係。”

 雲桉懶散應聲:“出不出國不是我說了算,是他們說了算。”

 他此話一說,正正好坐實顧硯辭心底滋生出的縹緲猜測。

 顧硯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兩條長腿交疊而起,凜聲說:“我們早就知道,你背後還有第二個你,第三個你。之前放了你,由着你放手一搏,不過是想告訴你,她命硬,你殺不了她。”

 雲桉渾身一震,語調激憤:“差一點!就差一點。看她如我所願在電梯裏玩手機,我打開電梯夾層,她低着腦袋走進去,我迅速關閉電梯。我以爲,她死定了,不嚇死也要被毒蜘蛛咬死。想不到啊,她死裏逃生。一脈傳承啊,她不愧是他閨……”

 意識到馬腳展露,雲桉及時閉嘴。

 顧硯辭神色微沉,腔調冷硬,裹挾着殺伐果斷的肅殺之氣,“她死裏逃生,你理應慶幸。她一命嗚呼,或是身受重傷。你今天,不可能全須全尾的躺在這裏,大抵已躺到海上醫療船的手術擡上抽血嘎腰子。”

 雲桉無情無緒,認命般閉闔眼眸:“我知道你愛她如命,讓我受傷遠遠不夠,還要施與我更多的懲罰。行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完不成任務,我回去也是死。”

 顧硯辭轉動手腕,冷聲說:“你命由你不由天,死與不死,決定權在你手裏。”

 雲桉死死盯住他,問道:“何意?說的具體點。”

 顧硯辭將話挑明:“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爲維護好各自的利益,咱倆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