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夜燼摩挲着椅子扶手,回想着之前暗哨傳回來的消息,“本王要你詳細地說明那天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別以爲本王當真什麼都不知道,那日宛宛去牙行,分明是打算在日落鎮租個宅院!”
一想到這裏,他就恨不得將面前此人千刀萬剮!
最初暗哨傳回去的消息,是溫宛卿出現在日落鎮,並打算留在那裏,可後來不知爲何,戰夜燼的人幾乎翻遍了整個日落鎮,都沒瞧見過溫宛卿的身影。
隨後的調查中他才得知,原來溫宛卿早已離開了小鎮,似乎是往突厥走去,身邊還跟着藥婆和另一個年輕女子。
而最讓他氣憤的便是眼前這個婆子,在牙行中虛報了價格,才迫使溫宛卿果斷地離開此地。
若是牙婆沒有做這種多餘的事情,是不是溫宛卿根本就不會去突厥?
戰夜燼身側的手攥成拳,眼睛銳利得彷彿能殺人一般,“說話,當初你對宛宛說過的每一句話,現在都如實招來!”
牙婆的身體抖成篩糠,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也只比基礎價格高了一點而已,那位貴人衣着不凡,還帶着僕人,我也沒想到她當真支付不起。”
“大人,我現在就把宅院的地契拿給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她一邊激動地解釋着,一邊不住磕頭,額間的血也流到了地上。
戰夜燼面色不變,嗤笑道:“高了一點?就算宛宛身上當真帶了足夠的銀兩,又爲什麼要因你的貪慾多消費銀子?”
他踱步到牙婆面前,壓迫感十足地蹲在她面前,“你怎麼敢欺負宛宛?”
“我當真知道錯了,大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牙婆連忙低下頭,跪着後退了幾步,連連磕頭。
戰夜燼站起身,滿臉厭棄,“已經晚了。”
“東頭有個餓了很久的野狗,丟過去。”
幾名侍衛架起牙婆的身體,拖着她往外走,一路上只能聽見牙婆的尖叫聲和哀求聲。
不多時,庭院中便再次迴歸了安靜,唯有濃重的血腥氣縈繞在宅院上方,久久不曾散去。
戰夜燼坐在太師椅上,看着手裏幾封卷宗,試圖從牙婆先前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溫宛卿的行程。
只是問來問去,牙婆也只說她不清除,唯獨能確定的就是溫宛卿離開牙行前,碰到了一名突厥少女,隨後幾個人便一同離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在突厥境內搜尋了。
而此時他率領的大軍早已突破了突厥的邊境線,正駐紮在突厥邊關處,想來要在突厥內安插眼線,也不是一件難事。
戰夜燼抿着脣,手指捏着紙片,對門口立着的冷鋒說:“去讓人給突厥內的暗哨帶句話,讓他們連夜在突厥境內搜尋宛宛的身影,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還有,她醫術高超,如果聽聞哪個部落曾遇見過這類人,也要細細搜查一番。”
冷鋒拱了拱手,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可這突厥畢竟是別人的地方,想來暗哨動起手來不那麼方便。”
“你以爲可汗還抽得出空管這些?一邊是突厥內亂,一邊是邊境大開,但凡我率兵接連奪下幾城,可汗還分得出心管那些瑣碎的暗哨?”戰夜燼冷嗤一聲,緩緩合上了卷宗,“就按本王吩咐地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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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鋒不再猶豫,領命離開。
隨後戰夜燼的視線再次落在卷宗上,腦中靈光乍現,喃喃道:“宛宛去突厥的話,總得要準備些東西吧?”
他蹭地站起來,“備車,本王要去驛站。”
冷鋒剛給暗哨遞了消息,轉身回來便聽見戰夜燼這句話,雖然不知戰王爲何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但他還是順從地備好了車,和戰王一同去了日落鎮的驛站。
到達驛站後,戰夜燼徑直前往鋪子掌櫃的房間,手指在櫃檯上輕敲,“你在此處經營了多久驛站?”
掌櫃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身後手握刀劍的侍衛,忐忑不安,連聲解釋道:“小人……小人在此處已經幾年了,這日落鎮來往的車馬幾乎都是從小人這裏出去的。”
“很好。”戰夜燼扯了扯脣,擡手道:“把人帶走,本王親自訊問。”
說完,他率先轉身離開,徒留掌櫃的在身後苦苦哀求,不住地問着他究竟做了什麼錯事。
戰夜燼找了一處亭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沉聲問道:“約莫三個月前,可有一位貌美的女子,和一位年邁的婆子,在你那裏買了馬車?”
掌櫃怔愣在原地,努力回想着三四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時間有些太遠了,小人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冷鋒抖開畫卷,指着畫卷裏的女人,“畫裏的人,見過沒?”
掌櫃的眯着眼睛,認真分辨着畫卷上的女人,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美貌,若是真的在他的驛站出現過,他不至於會忘記。
思索了片刻後,他猛地擡頭,“我見過她!身邊好像不止一個婆子,還有個年輕姑娘,三個人有說有笑的,非常果斷買了我的馬車。”
見有希望,戰夜燼繼續問道:“那你可知她們買了馬車是要去哪裏?”
掌櫃的趕忙回答道:“具體的位置我並不知道,但因爲她們幾人面生,我留了個心,聽見她們在商議着要去突厥,還說待會要去西街多買些肉乾等糧食。”
“不過再多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戰夜燼面色微動,終於打探到溫宛卿的具體去向,他再次問道:“具體什麼時候離開的,你知道嗎?”
掌櫃搖搖頭,“我只知道買馬車的時間,可她們究竟在日落鎮待了幾日,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畫卷上這位女子,身子似乎有些不爽利,走路幾乎是靠旁邊的婆子攙扶着,有可能是在鎮子裏待了幾日才離開的吧。”
說完,他小心翼翼觀察着戰夜燼的神情,又補了一句,“這都是小人的猜測,算不得數。”
戰夜燼眉頭緊鎖,聲音也冷了下來,“你說宛宛的身體很差,連走路都快支撐不住了?”
掌櫃的摸了摸額間的汗水,“是,因爲這名女子進入驛站的時候,一直忍不住重重咳嗽着。小人擔心有什麼疫病,就多問了幾句。”
“她怎麼說?”戰夜燼連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