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菀看了看那棟位於小巷子裏，自帶小院子，院裏有座二層小樓的民房，尋思着說：“你的意思是，他來這裏見情人？不對啊！這棟房子，一看就是平民百姓居住的住宅樓。他家財萬貫，養情人肯定養在豪宅裏。”
她的話，林淺左耳進，右耳出。
回想自己剛纔看到的挺拔背影，林淺抿緊嘴脣，嚥下一口唾沫，“是與不是，現在不好說。”
“走！”鹿菀拉住她，前行幾步走進小巷子，停在民房的大門前，舉手欲敲門，“咱們進去，一看究竟。”
林淺拉下她試圖敲門的右手，搖搖頭說：“別進去，一來，咱們沒有合適的理由闖入別人家。二來，進去的如果是他，我們一進屋，他覺察到，想法子溜掉，我們根本抓不到他。”
鹿菀轉了轉亮晶晶的眼珠子，抱起雙臂問：“嗯，也是。接下來怎麼着？裝不知道，等他回家後旁敲側擊？”
林淺略一尋思，心生一計，“你去後門蹲守，我在前門蹲守，他進去了總要出來，等他出來，咱們抓他個正着。”
鹿菀拍了幾下巴掌，嘿嘿一笑說：“哎呀，好主意，到底是你措施多。”
她舉步走向後門，林淺走到民房對面，坐進路邊長椅，掏出手機刷視頻。
她眼角的餘光，時刻緊盯民房大門。
倆小時過去，民房大門始終緊閉。
林淺在微信上問鹿菀：＃他出來沒有？＃
鹿菀：＃沒呢，蹲了這麼久都沒個結果，還蹲不？＃
林淺：＃蹲！就不信他不出來！＃
這條信息剛發出去，顧硯辭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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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緊握手機，內心思緒涌動。
他突然打她電話，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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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他有所覺察？
林淺按下接聽鍵，若無其事地問：“喂，有事嗎？”
顧硯辭許是身在會議室，從背景音中，林淺聽到公司高管抑揚頓挫的發言聲，夾雜七嘴八舌，討論工作事務的探討聲。
“是這樣，”顧硯辭說話的語氣平靜如常，聽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季度總結會開了一下午還沒開完，大概要開到晚上。今晚我不能按時回家，你別等我，到點了按時喫飯。”
林淺目光一沉，表面上不動聲色，“你要加班啊，等着，我這就坐車去公司。”
顧硯辭語氣裏隱有笑意，“就這麼離不開我，幾小時不見便想念得緊？”
林淺輕哼一聲，帶着點嬌嗔意味，“嫌我死纏爛打？行吧，我不去了。”
“來啊，”顧硯辭誠心邀請，“顧太太投懷送抱，顧先生求之不得。”
林淺“嗯”了一聲，中斷通話，拿起手提包離開。
在她起身的同時，她將一個小手指大小的微型攝像頭，塞進長椅的縫隙裏。
她來到後門，瞧見雙手抱臂，背靠路燈杆的鹿菀。
“走吧！”林淺走到鹿菀身邊，又往路燈杆上粘了個攝像頭，“不等了。”
鹿菀茫然，“怎麼改主意了？你已確定是你認錯人？”
林淺前行數步，走到車來車往的街邊。
她衝着一輛亮着“空車”標誌的出租車招手，手指把玩着小手袋的提帶，“你信嗎？此刻，他在公司。”
鹿菀先是詫異，而後拍拍林淺的肩膀，“就說那不是他，他智商是不怎麼高，可他遵守男德啊，絕不可能出軌。”
林淺沒說話，待出租車行駛到路邊停下，她和鹿菀坐上後座。
司機發動車子後，林淺掏出手機看監控。
兩個攝像頭顯示出兩處監控區，民房的正門與後門。
兩扇門還是大門緊閉，林淺回拉進度條，嗯，從攝像頭開始拍攝再到現在，前門後門就沒打開過。
出租車徐徐前行，鹿菀說起她方纔掌握到的信息，“剛剛我跟路過的左鄰右舍閒聊，他們說，那一家子，在這住了好幾年。一家共有三口人，老母親沒個正式工作，四處做零工。兒子不成器，整天東遊西蕩，滿世界亂跑，偶爾回來一兩次，女兒多年之前身受重傷，成了植物人，近日才甦醒。”
林淺邊聽邊分析，待鹿菀說完，她抓住重點問：“那他們有沒有說起，最近，有個高個子男人出入那一家。”
“說起過，”鹿菀如實轉述鄰居所說，“有人打聽過，老母親說，那個人，是個年過四十，離過兩次婚，帶着個拖油瓶的小老闆。他看中人家女兒有幾分姿色，鐵了心要娶人家女兒爲妻。”
說着，她擠擠眼睛，“看樣子，這個小老闆，就是你看到的‘顧硯辭’。我確定，你認錯人了。高個子那麼多，超過一米八，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不止顧硯辭，還有別人。”
她言之有理，有理歸有理，林淺心裏，依舊盪漾着三四片疑雲。
來到宇寰集團，林淺下了出租車，步入公司大樓，乘坐電梯，直奔會議室所在樓層。
剛出電梯，一股強勁力量將她拽到牆邊，手腕上套着高檔腕錶的男人手扣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其高舉過頭。
高大身軀隨之襲來，緊緊貼住她窈窕有致的身子。
“一邊去！”林淺擡起左手推搡身前人，“走廊裏人來人往還有攝像頭，我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跟你親熱。”
顧硯辭含笑盯着她，眉間眼底皆是曖昧，夾雜幾許輕佻，“我想，顧太太難得主動一次，我受寵若驚，恨不得……”
怕他由着性子胡言亂語，林淺捂住他的嘴巴，“閉嘴，非，禮，勿，言！”
顧硯辭鬆開她，勾住她的腰肢，又把她勾進電梯，“去我辦公室等我，等會我叫大廚給你送餐。”
……
夜色蒼茫，顧硯辭回到會議室。
他右手夾着文件夾，耳朵上戴着深黑色的藍牙耳機，步伐風度翩翩，邊走邊言簡意賅地下達命令。
言行舉止間，盡顯職場精英特有的矜貴風範。
此時，林淺已喫過晚餐，正躺在沙發上，手捧平板追劇。
見顧硯辭回來，她丟下平板迎上去，接過他手裏的文件夾，翻開封面看內容。
文件夾裏，有一份會議記錄。
記錄內容的，大概是個新近上任的小菜鳥，粗粗一看，林淺看到不計其數的錯別字，還有諸多前言不搭後語之處。
有八百個心眼子的林淺，輕咳一聲說：“顧總，這份會議記錄太垃圾，在我看來，它不合格。”
“是不合格，”顧硯辭揉了揉眉心，“我不滿意，已嚴令他明天上午另整理一份記錄。”
“他不一定能整理出，不如，”林淺莞爾一笑，“你將記錄會議的監控傳給我，我親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