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可賀旭東卻是不理會衆人異樣的眼光,就這麼赤裸着上半身揹着一捆荊條直接穿過大街,來到了昔日風光的季將軍府門前,現在這座宅子已經不叫季將軍府了,改成了季府。
人死如燈滅,往日功績皆爲過往,人羣裏不少跟過來的人都跟着唏噓不已。
“定北侯爲什麼要上門負荊請罪啊?”有人是抱着不懂就問的心態立刻詢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年聽我在定北侯府當差的親戚提過一句,說是季將軍的死,可是與定北侯脫不了關係。”
“嗯?不是說季將軍當年是通敵叛國,皇上派人去抓他的時候自盡身亡的嗎?”
“你那都多少年前的消息了?你覺得季將軍真要通敵叛國了,皇上會讓他們夫妻的屍首合葬?只怕大卸八塊,五馬分屍扔到亂葬崗還差不多。”
“怎麼回事,你快給我們說說。”
“這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是季家小姐當年勾搭了定北侯,使得定北侯推遲了與魏家小姐成親的時間,魏家小姐氣不過,就捏造了證據,直接污衊季將軍通敵叛國。”人羣裏八卦傳的非常快,說什麼的都有。
賀旭東揹着荊條來到季家大門口直挺挺的往那裏一跪,然後也不說話。
季家如今就剩季疏桐一人,她回來了,也沒有想過要買下人,所以大門緊閉的她並不知道賀旭東在門外。
“王妃,不得了了,定北侯揹着荊條,跪在季家門口負荊請罪,如今整個京城都傳的沸沸揚揚的,有人甚至說季小姐就是個狐狸精,是她勾搭了定北侯,才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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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魏輕歌死了,但是她當年和賀旭東的婚約卻不曾被人遺忘,時隔多年又被人翻了出來,然後更是越傳越離譜。
蕭子魚一聽,哪裏還坐得住,立刻叫了護衛就去了季家。
一來就看見季家被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都圍在這裏做什麼?”
大家聽見這清凌凌的聲音,不約而同的轉頭去看,在看見蕭子魚肅着臉帶着護衛走過來的時候,紛紛嚇得急忙跪下行禮。
“拜見攝政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子魚淡漠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才說道:“都起來散了吧!”那些人沒有想到蕭子魚會趕人走,不過看見蕭子魚帶來的護衛,他們也知道今天這熱鬧是看不成了,於是爲了不得罪攝政王妃,一個個都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蕭子魚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踱步來到賀旭東的面前問道:“定北侯這是想做什麼?”
賀旭東跪在地上,眼睛直盯着季家的大門說道:“這是我和桐桐之間的事情,還望攝政王妃不要插手。”
“呵,賀旭東,你別以爲你打得什麼算盤我不知道,你不過就是想利用大家的言論逼迫桐桐不得不答應原諒你嗎?我說你這個人心機還真的挺深,一個大男人,這麼追上門的逼迫一個可憐的女子,你的良心都不會難過嗎?”
“我沒有。”賀旭東抿了抿脣纔回答。
“沒有,我看你有的很,雖然我現在記不起你和桐桐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現在做的這一手,可真是令我覺得生氣,即便是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怒不可及,你說桐桐會是什麼心態?”
“我等她出來,自會與她解釋。”
“呵,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打算桐桐一輩子不出來,你就在這裏跪一輩子?”
賀旭東沒有說話,但是沉默就代表默認。
“嘖嘖,這話說出來,你信嗎?”蕭子魚的語氣裏皆是嘲諷。
賀旭東依舊保持沉默。
蕭子魚覺得礙眼,直接吩咐人將季家牢牢的守住,沒有季疏桐的同意,誰也不能放進季家。
當然這話很明顯就是說給賀旭東聽的。
賀旭東神情不變,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硬闖,他所求就是自己真心懺悔,季疏桐的真心原諒。
蕭子魚見他不爲所動,這才自己進了季家。
結果到了季家院子裏,發現季家已經破敗不堪了,那些季家原本擁有的東西,在當年皇上下令抄家的時候就已經被搬走了,事後皇上雖然說這是誤會,讓賀旭東將季將軍夫婦的屍體安葬了,可沒收的東西卻沒有歸還。
偌大的季家,當年的光輝早已退卻,看上去真的應了那句:人走茶涼。
蕭子魚明明失憶了,可竟然能輕車熟路的找到季疏桐住的院子,讓念琴上前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季疏桐就來給她開門了。
“小魚兒你怎麼來了?”一起牀就看見自己的好朋友站在眼前,季疏桐當即笑的眉眼彎彎。
“你這是在睡覺?”蕭子魚看見美眉眼惺忪的季疏桐,有點訝異。
“嗯,從爹孃的墳上回來,我覺得有點累,就躺着歇了一會兒,對了,我大門明明是關上的,你是怎麼進來的?”季疏桐現在纔想起有點不對勁。
“當然是走進來的,我讓人翻進你家院子幫我開的門。”
“呃……”季疏桐此時有點無言以對,實在是前院和後院相距甚遠,如今府裏就只有她一人,所以一般情況下她都是將大宅門關上的,這樣能安全些,殊不知這種行爲也就只是防住了普通人,對於武功高手,人家想進院子,不過是輕輕一躍的事情。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也不安全,要不你搬去攝政王府住吧!如今攝政王府只有我們一家四口也是怪清淨的。”
“多謝你的好意,我就不去了,這裏是爹孃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我想在這裏守着。”季疏桐的臉上出現了落寞之情。
蕭子魚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說道:“賀旭東在你家大門口負荊請罪的跪着呢!”
“什麼時候的事情?”季疏桐一愣。
蕭子魚忽然就笑了,賀旭東折騰半天,要是讓他知道季疏桐根本就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活活氣吐血。
“你笑什麼?”季疏桐疑惑的看着蕭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