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感覺當時哪怕沒有我的幫忙，你也根本不會受傷。”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思緒，遲墨延沒有去看雲小羽。
雲小羽想了一下，問出了最好奇的那個問題：“當時那個情況，你爲何要幫我？”
遲墨延立刻擡起頭，語氣理所當然：“當然是因爲我們是朋友啊！”
雲小羽皺眉：“朋友？”
“是啊，朋友就是要互相幫助的。”
雲小羽不爲所動，雙手環胸坐在位置上：“可是我和你相處的過程中，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過朋友。”
“我知道。”遲墨延眼神中閃過失落，故作堅強地笑着說：“可你也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敵人啊。小羽，是我自己想要親近你的，這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哪怕你不接受也無妨。”
雲小羽凝視着遲墨延明晃晃的笑容，沉默了一下輕聲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接下來的幾日我都會負責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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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處房間內。
東彥全身都被鐵鏈鎖着，宛如一灘爛泥被暗衛們丟在地上。
可他繃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眼睛閉得死死的，像是昏過去了一樣。
雲知煙觀察着東彥，壓低了聲音湊到了容墨九的耳邊輕聲詢問道：“這個男人是不是把我們當傻子？他以爲他裝昏裝得很像嗎？”
他們這一路上顛簸不停，就是死人指不定都能被折騰醒了，東彥居然還能忍得住一動不動，某種意義上確實很頑強。
“你就安心交給我吧。”容墨九用眼神寬慰雲知煙，朝着暗衛們使了個眼色。
暗衛們魚貫而出，關上了門。
雲知煙看着容墨九眼神一凜，緊跟着一陣細微的嘶鳴聲便從窗外傳了進來。
循着聲音朝着窗戶看去，雲知煙眼見一條翠綠的小蛇沿着敞開的窗戶縫溜了進來，搖頭擺尾的樣子帶着幾分優雅。
一路爬到了容墨九的腳邊，小翠蛇用腦袋在他的黑靴上蹭了蹭，半垂着眸子吐了吐蛇信子，眼神中滿是討好。
容墨九一臉淡然，朝着小翠蛇使了個眼色：“去吧。”
小翠蛇搖擺着身體，直奔東彥而去。
雲知煙清楚地看到，在小翠蛇爬到東彥的肚子上時，緊閉着雙眼的東彥狠狠顫抖了一下。
不過東彥很倔強，即便如此也沒有睜開眼睛。
“這種蛇名爲點翠，人如其名，只要手指一點那麼大小的毒液，其威力便可殺死一頭大象。”容墨九語氣不緊不慢的說道。
東彥已經開始渾身打擺子了。
不過，他還是很倔強，哆嗦着不敢睜開眼睛。
雲知煙的玉手撐起下巴，淡定的看着這一幕。
不過，東彥並未堅持很長時間，在那條小蛇試圖循着他的衣領子鑽入他的身體的時候，他嚇得睜開了眼睛：“我知道錯了，快停下！”
容墨九打了個響指，點翠便從東彥的領子裏又重新鑽了出來。
點翠用冰涼細長的蛇身纏住了東彥的脖子，撐起蛇頭朝着他的臉頰吐了吐蛇信子。
淡淡的腥味在空氣中迴盪，臉頰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冰涼觸感嚇得東彥面色慘白：“有什麼話我們都可以好好說，你們先讓這個鬼東西離我遠點！”
“還以爲你能一直裝到底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屈服了。”雲知煙冷笑，繼續道：“我們把你從聽神閣的那些人手中給救了出來，你總該有點表示。”
“我很感謝你們。我黑市的住處裏還有幾百兩銀子的銀票呢，全都給你們，回報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東彥毫不猶豫地說道。
“所以說，你的這條命其實就只值那幾百兩銀子？”雲知煙屈指一彈，一根銀針順着東彥的臉頰擦過，帶出了一道血跡。
東彥的臉色越發凝重：“不然你們還想要什麼？”
“聽神決。”容墨九直奔主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翻滾着濃烈的冷意：“只要你將聽神訣交給我們，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東彥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什麼聽神決？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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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煙不給東彥說完，屈指一彈，一根銀針正好落在了他手臂的麻穴上。
劇痛伴隨着痠麻傳來，東彥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我說的都是真的，剛纔從馬車上摔下來的時候我撞到了腦袋，我現在記憶混亂，記不清楚了！”
雲知煙眯起了眸子，朝着東彥走去，幫他鬆綁後把脈：“你的脈象一切平穩，看上去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樣子。”
“可是我撞到頭了，我現在頭很疼。”
容墨九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東彥的腦袋，看向了雲知煙後說道：“他的腦袋後面確實有着一個不小的腫包。”
東彥順勢躺平，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說的本來就是真的，現在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哪怕是我真的知道聽神決在什麼地方，你們也要等到我想起來之後再說啊。”
雲知煙強壓着耐心問道：“那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十天半個月，也可能一年半載。都聽說雲家人醫術高強，雲小姐還是雪靈山靈主，肯定能有辦法讓我恢復記憶的。”說到最後，東彥一臉期盼地勾起了脣角。
看着東彥笑得燦爛的樣子，雲知煙越發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在演戲。
可是失憶不像是其他病症還有跡可循，這種病出在腦子裏，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可以確定的。
所以，在確定東彥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之前，他們都不能輕舉妄動。
想到這裏，雲知煙的心頭莫名地浮現出了一股煩躁，揮了揮手：“來人，將此人帶下去好好看管，先讓他休息一晚上吧。”
守在門外的暗衛推門而入，帶着東彥離開。
容墨九拉着雲知煙走到一旁，自然而然地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煙兒，你覺得東彥剛纔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雲知煙迷茫地搖了搖頭：“目前爲止我也不能確定。如果他是真的失憶那確實無可奈何，但是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他最後不將聽神決給我，我就一定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