錶盤上的指針從二十一點三十分,移動到零點三十分,顧硯辭放開林淺,裹上睡袍,抱着她走進淋浴間。
一個小時後,顧硯辭抱着林淺回屋。
臨睡前,顧硯辭習慣性地親吻林淺的眉心,溫聲祝願:“顧太太,晚安!”
林淺睜着一雙清醒白醒的眼眸,水潤晶瑩的黑眼仁左右飄忽,脣瓣微微張合:“你先睡,我想想再睡。”
顧硯辭不明所以:“想什麼?”
林淺裹緊毛毯,說出自己琢磨不透的疑惑之處,“白天,你那樣子踐踏辛諾。她但凡有點自尊心,肯定會恨上你,或是躲着你,見到你就像見到狗似的繞道走。可她還鬼迷心竅地往你身上撲,着實不合乎常理。”
她一說,顧硯辭靜下心來深思。
眼裏的眸光涌動幾下,顧硯辭忽地問出一句:“在你眼裏,我的魅力大不大?”
這話透着一股子迷之自信,林淺目露嫌棄:“智商倒欠二百五,沒魅力。”
顧硯辭:“……”
林淺思索一番,自語說:“難道,她欠了美麗貸,急需還款,所以鐵了心非要拿下你?”
如此說,有現實依據。
辛諾臉上身上,皆有動過刀子打過針的整容痕跡。
網上搜出的“內幕消息”說:很多進入小三培訓班的女性,在老師的忽悠之下,或多或少整過容。
整容花費高,她們付不起整容費,只得借貸。
爲變美而貸款,稱之爲“美麗貸”。
整得最漂亮那個,往往是欠貸最多那個。
按辛諾的容貌看,她欠下的貸款,定是一筆大數目……
林淺說出自己分析,提醒說:“若是這樣,她肯定和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日後還會纏上來,不死不休。”
顧硯辭扳過她的臉,深沉眸色裏涌現狡詐,“正好,她來一次,我侮辱她一次,打擊她的同時,還立穩寵妻狂魔的人設。”
林淺啞然失笑,好傢伙,顧硯辭不愧是資本家,凡事都想着爲吸金立穩人設。
……
午後,林淺正坐在遮陽傘下喫下午茶,鹿菀打來視頻電話:“嗨,有空嗎?有個好玩的遊戲想和你玩。”
林淺端起裝着紅茶的骨瓷杯,問她:“什麼遊戲?”
鹿菀移動手機,林淺看到好幾個身高約有五十釐米的球形關節娃娃,或是金髮碧眼的洋美女,或是眉目靈動含煙的國風美女。
桌子上,還有一架迷你版的小型縫紉機,五顏六色的絹布、蕾絲邊、絹花……
“是這樣,”鹿菀語速飛快,說道:“我買了好幾個球形關節娃娃,想給她們做幾件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可我不會設計也不會裁剪,想着你會,誠邀你加入。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聽她一說,林淺有點子興趣。
“寶,”林淺感嘆:“不是去遊樂園就是去貓咖擼貓,你挺會玩兒,很會在生活中找樂子。”
“我玩商高嘛!”鹿菀嘻嘻一笑,語調忽地正經,“寶,真心建議你,提高玩商。我覺得,你抑鬱,根本原因在於你玩商低,不愛玩。提高玩商你會發現,生活很精彩,世界很有趣。”
林淺語塞,確實是,現在的她,玩商很低。
鹿菀所說,有一定道理。
小時候,日子那麼苦,天天受欺凌,她心態樂觀,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她玩商高,時常構想長大後逍遙快活的日子,激勵自己好好活下去。
“說起來容易,”林淺輕嘆,“我如今,凡事興趣泛泛,全然想不到玩樂之法。”
鹿菀笑呵呵地說:“跟我玩唄,別的事我不在行,喫喝玩樂我在行。”
“嗯,”林淺拿起手機,邊走邊說:“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鹿菀說出自己的位置:“今天週末,我不上班,在家休息。”
“等等,”林淺想起雲桉,隨口問道:“他呢?”
鹿菀如實說:“你問雲桉嗎?他不在,不知去哪了。”
司機駕駛着勞斯萊斯,將林淺送到鹿菀所住的別墅。
“歡迎我的寶!”鹿菀拉着林淺進屋,一股腦抱出幾百袋零食,又端來各式各樣的新鮮水果,還拎來幾十瓶飲料,擺滿茶几,活像自助餐的餐檯。
林淺隨意吃了點食物,拿起平板繪製設計圖。
畫出線稿再打印出來,林淺按着服裝打板圖裁剪布料。
一摸布料,她職業病發作,不甚滿意地說,“面料太次,做成衣服,顯不出精緻高級感,建議你換成高質量布料。”
鹿菀不假思索答應:“好,你懂,我聽你的。”
倆人坐車前往布料店,司機在前方開車,倆人坐在後座,嘰嘰喳喳地談地。
現階段,鹿菀和雲桉,正處於“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期。
從鹿菀的言談中,林淺警醒覺察到,鹿菀有陷入情網,並越陷越深的架勢。
也難怪,鄰家弟弟,從小一起長大,活生生是對“青梅竹馬”,雲桉陽光純澈的外表又極具迷惑性,他有意無意地撩撥幾下,鹿菀自是動心。
想起雲桉藏匿於虛假外表下的真實品性,林淺心惻。
起殺心毫不猶豫,雲桉遠遠渣過顧晉深。
林淺撩了撩頭髮,旁敲側擊地問:“看過《雙面膠》嗎?”
“看過啊!”鹿菀打開話匣子,“現實中還接觸過類似案例,渣男看上女方資產,千方百計俘獲女方芳心。結婚後製造意外殺妻,以丈夫身份,合法合理地繼承女方遺產……”
說了好幾起案例,鹿菀亮晶晶的眼眸裏透出清醒:“我知道,你想說,雲桉接近我,或許有謀我財害我命的小心思。你放心,應有的警惕心,我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淺旁敲側擊,“我想說,愛上一個人,速度最好慢一點,看清人品,再愛不遲。”
前方是紅燈,司機停下車。
林淺通過車窗,不經意間看到,一輛灰撲撲的豐田致炫停在路邊,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下車,快步走進建在路邊民房。
腦神經一跳,她命令司機:“開門,我要下車。”
司機將車子開到路邊打開門,林淺下車,鹿菀緊隨其後。
“你看見什麼了?”鹿菀好奇,“沒到地方啊,怎麼在這下車。”
林淺的雙頰隱隱發白,手指神經質地扣住鹿菀的手指,眼裏半是清醒半是震驚:“剛剛下車,走進屋裏的男人,好像顧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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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菀難以置信:“下什麼車?這裏除了咱倆坐的勞斯萊斯,再沒高檔車。”
林淺的臉色更白:“所以我覺着奇怪,他偷摸坐着普通車,特意改頭換面,偷偷摸摸地跑到這裏,來幹嘛?或者說,來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