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顧硯辭準時回家。
主樓底樓,面積寬闊的餐廳西邊,懸掛在半圓形穹頂上的羽毛皇冠水晶燈熠熠生輝,煥發晶瑩清光,照耀着下方鋪陳歐式宮廷風桌旗的大理石餐桌。
桌上擺着香煎尤利魚、白燴小牛肉、海鮮沙拉、大西洋黑鱘類菜餚。
顧硯辭和林淺坐在長條餐桌的兩頭,手持刀叉,慢條斯理地進餐。
林淺拿着銀叉,叉起一塊裹着沙拉醬,沾着嫩綠龍蒿葉的魷魚腿,隨口問道:“顧硯辭,你編寫的那款殺毒軟件,能不能提前上線?”
顧硯辭切割牛排的修長手指頓了頓,目光越過擺在餐桌中央的大盆鮮花看向她,若有所思地問:“怎麼了?”
林淺嚼碎魷魚腿,徐徐嚥下,說道:“興創推出的殺毒軟件收費太高,用戶極爲不滿。李興現在目空一切,不把用戶放在眼裏。過幾天他醒悟過來,降低會員費,恐怕於你不利。”
顧硯辭姿態嫺熟地把玩着純銀叉子,自信滿滿地說出一句:“我瞭解他,他不會。並且,我已掌握到確切消息。今日下午,他在內部會議上宣稱,用戶無可選擇,終究會妥協,老老實實地交付會員費。”
林淺深思:“三百九十九的會員費不低,用戶猶豫幾天,正打算咬咬牙付費時,你推出低價版的殺毒軟件,李興大概要氣個半死。”
顧硯辭拿起纖塵不染的白餐巾擦拭嘴角,嗓音不高不低,“蜘蛛病毒造成的經濟損失太高,搞的很多人兜裏不剩幾個錢,我打算推出免費版。”
林淺先是一愣,隨後明白。
免費版看似無收益,卻有間接收益。
畢竟,得民心者得天下!
晚餐喫畢,傭人進入餐廳,收拾殘羹剩飯。
一條短信發進手機,顧硯辭看了一眼,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西裝,看了眼坐在沙發椅上的林淺,“淺淺,我出去一趟,歸來時間不定,你不用等我,困了直接睡。”
林淺一手握着平板,一手劃拉着屏幕問:“去哪裏?”
顧硯辭將短信內容展示給她看,如實告知:“去私人會所,談生意。”
“去吧!”林淺換了個姿勢,隨口叮囑道:“若是喝了酒,回來後別碰我,我討厭酒味兒。”
“遵命!”顧硯辭展顏輕笑,“我保證滴酒不沾,清醒白醒地回來。”
……
雲鼎會所,顧硯辭乘坐電梯來到六樓,一出電梯,好幾個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蜂擁上來,簇擁着他往前走,滿臉堆笑地寒暄客套。
轉過一排屏風,靚麗風景線映入眼簾。
長度約有三米長的深灰色沙發上,身穿潔白羽毛裙的女孩兒交疊美腿,姿態優雅地側躺在沙發上。
抹胸領顯出她柔嫩細長的天鵝頸,精緻婉約的波浪形鎖骨,兩朵花苞半露不露地隱現於白羽編織的領口縫隙間,若隱若現,風情萬種。
看到顧硯辭入內,她忽地抓起一件黑西裝,半蓋住上半身,肩頭從西裝上方堪堪露出。
如果說,展現出這副姿態的是林淺,顧硯辭絕對把持不住。
他會第一時間撲上去,將她按在沙發上就地正法。
是辛諾,他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誰?”顧硯辭扭過頭,俊挺冷沉的眉眼間浮漾怒氣,看向那些個合作伙伴,“誰安排的?”
身軀最高的他,站在一衆矮矮胖胖的男人之間,本就帶着頂天立地的壓迫感,再語調凌厲地怒斥幾句,通身氣場更是凜冽。
周圍人噤若寒蟬,某人擠出笑容,訕笑說:“顧總,你老婆不在這裏,用不着裝樣子,把心放到肚子裏,哥幾個嘴巴嚴,絕不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
顧硯辭眸光涼薄,緊盯說話人,“看來,是杜總把她弄到這來。”
杜總嘿嘿嘿地笑了幾聲:“人家小姑娘求到我面前,說什麼真心愛慕你,還說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與你共度一夜。我向來心軟,聽她那麼說,只想了卻她心中夙願,所以應了她。”
解釋完,他又苦口婆心地勸解:“顧總啊,咱們男人賺錢,不就圖個手眼通天,女人圍着轉。一輩子不長,得抓緊時間尋歡作樂。你沒體驗過你不知道,身在花叢中,女人一天一換,夜夜當新郎,當真是無比快活。”
另一人接話:“我說顧總,你老婆只是個小門小戶養出來的普通人,你犯不着爲了她委屈自己。瞧你,條件多好,甘願拜倒在你西裝褲下的女人一大堆。我有你的條件,我一準兒搞個三宮六院,養三千佳麗當皇帝。”
杜總似是急不可耐,他走到沙發邊扶起辛諾,一路扶到顧硯辭面前,嘴巴一張各種吹捧:“瞧這小模樣,多漂亮哪,比你老婆漂亮好幾倍。瞧這又瘦又有料的小身材,多帶勁哪。她傾慕的要是我,我做夢都要笑醒。”
一心想說服顧硯辭,杜總擠眉弄眼,拉長聲音說:“顧總,我敢打保票,這妞兒乾淨着呢,苞兒還沒開。漂亮還純潔的難得一見,你就收了她。不想給她好處,白玩也成。自動送上門的,不玩白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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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諾虛虛裹着黑西裝,幾縷髮絲搭在肩頭鎖骨,水潤眼睛裏盪滌着三分純真七分嬌弱,端是楚楚動人。
肥頭大耳的杜總靠着她,襯得她猶如誤入狼爪的小白兔,急等顧硯辭施以援手拯救她。
人見人憐的一幕,顧硯辭看在眼裏,不爲所動。
他退後一步,冷冽一笑,笑容不達眼底,化作譏誚嘲諷,“杜總,你一個勁誇她漂亮,看來是中意她。君子不奪人所愛,你喜歡的小美人,我絕不染指。”
此言一出,辛諾大受打擊。
辛諾原以爲,顧硯辭“嫌棄”她,源於他要維持“寵妻狂魔”的人設。他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在林淺面前充當好男人。
今夜,林淺不在,他依舊我行我素,說明他……
杜總搖頭晃腦,臉上堆上諂媚笑容,“不瞞你說,我屬實中意她。不過嘛,這等高級貨,那輪到我品嚐第一口。你拿去玩,等你玩膩了我再撿漏。”
顧硯辭擡起手腕扭了扭,袖口下的江詩丹頓腕錶,伴隨着他的手勢,閃耀出低調中透着尊貴的黯淡啞光,“送給你你不要,你很虛,吃了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