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直播時她看到許應饒背後酒店名字,這麼貿然過去,也不知能不能見到他。
許家別墅綠化極佳,因此地段也有些僻靜,她走了好遠纔打到車,到酒店時記者採訪早已散去,她站在酒店前迷茫了會兒,不知該以怎樣的藉口接近許應心。
正踟躕時,背後伸來一隻手拍了拍她肩膀,回頭看去,正是之前大雨中找到自己的那名助理。
“許爺在樓上等你。”
蔣點燭有些意外,助理倒沒有隱瞞,“你之前從別墅出來,管家就打電話給我們了。”
她知道世上沒有白喫的午餐,這許爺也是個喫人不吐骨頭的主,點了點頭謹慎跟着助理上樓。
進了大廳,蔣點燭擡眼打量周圍,地面牆面鋪設都是大理石,乾淨光可鑑人,卻沒有過多裝飾,據說這整棟大廈都許應饒的,也夠豪。
電梯到了十七層,助理率先離開,蔣點燭雙腿還沒好,深一腳前腳敲門進屋,許應饒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視樓下風景。
他今天穿的偏正式,一身標準三件式西裝,將他本就優越的身材修飾更加長身玉立,他雙手插在口袋沒有回頭,那背影剎那讓蔣點燭想起運籌帷幄的安籍塵,心頓時抽搐了一下。
“你比我預想中來的要遲。”
“在等我?許先生想見我不過一句話的事,爲何如此大費周章。”
“不過是想看看你有多恨安家,但觀察下來,發現蔣小姐是記喫不記打的性格,完全扶不起來。”
蔣點燭準確抓到“扶不起來”四個字,這句話反過來說,就是他肯幫自己。
那代價是什麼。
蔣點燭壓制自己激動的情緒,“我腦子一向笨,不然也不會被安籍塵戲弄那麼久,到今天一無所有,所以許先生有什麼話,不妨明說,我已經沒有退路和協商的餘地。”
“你明白就好。”
許應饒轉過身來,蔣點燭這才發現他鼻樑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一雙眼睛狹長,看向她時慵懶半斂,帶着股危險難以捉摸的味道。
和在許家看他時感覺不大一樣,蔣點燭心中沒底。
“坐吧,蔣小姐。”
許應饒做了“請”的姿勢,“其實我見蔣小姐,比你想象中要早。”
“在不夜城,我打掃衛生的時候。”
蔣點燭一語點破,她想起那鬧事的闊少,曾被一道冷冽的聲音制止,如今回想起來,正是許應饒。
大概也是因爲如此,那闊少沒有再找自己麻煩。
“是那個時候,你決定幫我的嗎?”
許應饒摘下眼鏡,晃了晃手指,“我說過,我們兩家的父輩的交情,但究竟是什麼交情,你以後自然會知道。”
蔣點燭明白,目前來看自己對他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才肯救自己,便大膽走到沙發邊坐下,她小腿已經腫了起來,之前下水導致舊傷復發,但她什麼都沒說,到如今已經無法根治。
許應饒來到桌子後面皮椅上坐下,他隨手敲了兩下筆記本,不知在看什麼資料,片刻後把電腦屏幕轉向蔣點燭,眼底溺着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蔣小姐看,這個人還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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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眯眼,照片中是一個少年,寸頭,五官端正笑容燦爛,但記憶中卻沒這個人。
“這是?”
“蔣小姐一直說要報救命之恩,只可惜連自己的恩人都搞錯了。”他的笑意有些譏諷,更多是同情。
蔣點燭如被電擊,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你,什麼意思。”
“這還不簡單嗎?”許應饒雙手交叉支撐着下巴,“蔣小姐幼年落水,被一個男孩救起,堅持嫁給自己救命恩人,可惜人家根本不記得這回事,還認爲你死纏爛打。”
他上下打量她,那眼底嘲笑快要溢出來,“蔣小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不覺得奇怪嗎?找了那麼久的救命恩人,在他生死攸關的時候忽然出現,並且你追問多次,安籍塵都沒有承認,這事只要細想一下……”
許應饒聲音輕飄飄的,蔣點燭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冰冷。
這種冷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讓她牙關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