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名貴的和田玉茶杯被掀翻在地，頃刻就碎裂。
“娘娘息怒。”齊褚寒在心裏輕嘆一聲，溫聲地安撫着齊若煙，“皇上是爲了王爺纔去書院，杜呦呦只是湊巧而已。”
齊若煙豔麗的臉龐氣得鐵青，“本宮要怎麼息怒，皇上爲什麼要送趙昕鈺去書院，難道宮裏沒有上書房嗎？本宮聽說了，皇上還跟徐柔媛相處了很久的時間。”
“皇后娘娘，不要去窺探皇上的行蹤，若是被皇上發現，後果不堪自負。”齊褚寒提醒着，皇上不是軟弱之輩，他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行蹤，更不會允許齊若煙在他身邊安插眼線。
齊若煙有些不耐煩地擺手，“本宮只是擔心皇上才這麼做，下次注意一點。”
齊褚寒皺眉，“徐柔媛本就有八字不吉祥的流言，她不會成爲秀女的。”
“皇上把杜呦呦也帶出去了，還大搖大擺在四方街出現。”齊若煙只要想到那個醜八怪，她心底深處就有一股難以難以言喻的排斥和怨懟。
她不喜歡這個表妹，非常不喜歡，恨不得將她弄出京都城。
齊褚寒說，“杜呦呦貌醜無顏，那是小王爺帶着她，跟皇上沒有關係，你已經是一國之後，該有自信和風度，你覺得杜呦呦會對你造成威脅嗎？”
想到杜呦呦那張任何見了都覺得噁心的臉，齊若煙心中的焦躁才緩解了幾分。
“不是讓你給杜呦呦選一門親事嗎？怎麼還讓她去女院了。”齊若煙蹙着眉，腦海裏浮現那日在御花園看到杜呦呦和皇上對弈的樣子。
不去看杜呦呦的臉，有一瞬間，那兩人竟像是無比般配……
齊若煙被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得一個激靈，怎麼可能！她是氣傻了！
“等她孝期過了，自然會爲她選親事，不會讓她留在京都城的。”齊褚寒淡聲說。
“還有上次超度的事……”齊若煙壓低聲音，“皇上對本宮不如從前，肯定是江宜夕死不瞑目在故意害本宮，本宮一定要她死後無處可歸，永生永世當孤魂野鬼。”
齊褚寒想到他對江宜夕所做的一切，心中微沉，“皇后娘娘，江宜夕已經死了，上次做法事鎮壓已經被發現，這是會折壽的事，以後你別再讓祖母去爲你做這樣的事。”
齊若煙的臉色微微發白，“本宮若是在宮裏什麼都不是……”
“你身後還有齊家，還有我。”齊褚寒沉聲說，“別胡思亂想。”
“大哥。”齊若煙輕聲開口，“我真的覺得，江宜夕陰魂不散，好像還在身邊。”
齊褚寒冷聲說，“她若是真的陰魂不散，要報仇也是來找我。”
話雖這麼說，齊若煙心裏依舊有深深的不安。
……
……
江宜夕陪着趙昕鈺在四方街逛了一圈，在楊記買冰糖葫蘆的時候，遇到了江淳希。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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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點脫口而出要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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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邊的趙昕鈺比她更快地撲到江淳希的身上，“江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小王爺，你怎麼在這兒？”江淳希手裏拿着一支冰糖葫蘆，很意外遇到趙昕鈺。
“我跟……哥哥，還有呦呦來的。”趙昕鈺臉上的笑容燦爛，“江大哥，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掏兔子窩，我還想去河裏抓魚。”
江淳希摸了摸趙昕鈺的頭，“好，等我有空就帶你去。”
他擡眸看向店門外的馬車，知道趙聿準就在車裏，他並不打算上前去行禮，怕自己會剋制不住心裏的仇恨，當街刺殺皇上。
她的哥哥是個開朗俊逸的男子，爹爹對他的要求並不嚴苛，所以哥哥一直到十八歲都不曾參加科舉入仕，每天逍遙自在，結交許多的朋友，在有些人眼中，哥哥是個紈絝。
但江宜夕知道他不是紈絝，他只是不喜歡束縛。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趙昕鈺撅嘴，懷念以前跟着江淳希一起玩的日子。
“等我……小王爺，我要去參軍了，也許要幾年後才能回來。”江淳希說。
江宜夕的臉色微變，急切地問道，“你又不會排兵佈陣，去戰場能做什麼？”
“在下認識姑娘嗎？”江淳希含笑問，只是笑不達眼。
“我是……”江宜夕急切想表明身份，話還沒說出口又卡在喉嚨。
江淳希輕笑一聲，“我想起來了，杜姑娘是靖遠侯的表妹，說起來也算是齊家的人，在下去參軍，莫非又擋住你們齊家的路了？”
上次在拍賣園，他其實也在角落裏，看到這個戴着面罩的女孩就跟齊家的人一起來的。
齊家有個醜陋無比的表姑娘，在京都城早已經傳開了。
“……”江宜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哥哥，全身都是尖銳的刺，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厭惡從他眼中透露出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宜夕低聲地解釋，“軍中生活辛苦，江公子養尊處優，怕是不容易適應。”
江淳希呵呵笑起來，“這麼聽着，杜姑娘居然還是在關心在下？”
“大可不必了，你們齊家的關心都是滲着毒的，在下招惹不起。”
江宜夕嘴裏泛着酸澀的苦意，她想說清楚，這裏又不是說話的地方，趙聿準這時候肯定還在馬車盯着。
趙昕鈺小聲說。“江大哥，呦呦是好人。”
“小王爺，壞人是不會寫在臉上的。”江淳希笑了笑，“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
“你要去哪裏？”趙昕鈺好奇地問。
站在楊記門外，江淳希故意大聲說，“我妹妹最喜歡喫芝麻餡的冰糖葫蘆，我買一串去看她。”
江宜夕聞言眼眶發熱。
“呦呦，我們也快去買。”趙昕鈺叫道。
“小王爺，你怎麼認識他的？”江宜夕小聲問。
趙昕鈺說，“你說江大哥嗎？有一次我掉進水裏，是他把我救上來，還教我怎麼游水。”
江宜夕從來沒聽哥哥說過這件事。
哎，她該怎麼阻止江淳希去參軍呢？她擔心哥哥會受不住軍中的生活。
買好了冰糖葫蘆，江宜夕和趙昕鈺剛走到馬車旁邊，就聽到趙聿準低沉的聲音傳來，“該回宮了。”
江宜夕暗暗鬆口氣，猛地又聽見他說，“你認識江淳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