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剛被劉祁放置牀榻之上,便幽幽轉醒。
看到自己衣着整齊,心底才舒了一口氣。
畢竟,前世,劉祁和原主蘇翎乃是有情人的關係,萬一劉祁乘機做點什麼,真是見鬼了。
金絲楠木傢俱,入目皆是,奢華精緻,處處透着金錢的味道。
劉祁正準備給她蓋被子的手收了回來,問道:“好些了嗎?”
蘇翎點頭,慌張的要下牀,卻被劉祁攔住。
“你做什麼要攔着我?”
看着她眼裏全身戒備,劉祁內心一陣難受,只淡然道:“你方纔都暈倒了,我只是想讓你休息一下,等府醫過來瞧瞧。”
“哦……我沒事了。”她趁他不備,一個翻身便下了牀,像是拍灰塵一樣全身拍下。
劉祁看着,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良久二人對視,十分尷尬。
劉祁說道:“翎兒似乎很怕我。”
“誤會。”當然怕了,殺人都不帶眨眼的,要是知道我不是原主,不知道下刀子的時候會不會猶豫一下。
他笑着走近她一步,她就退一步。
“你還說不怕我。”
她又搖頭,又後退直到抵在一副山水畫的屏風上,“賢王殿下莫要再過來了……”
她伸出一臂,保持距離,再來這塊屏風要被推倒了。
劉祁笑了一下,看着蘇翎,心底是柔軟的。
朝思暮想的人,即便她對自己還是很抗拒和陌生,但,起碼她總算在自己身邊了。
兜兜轉轉那樣久了,總算可以不被人打擾的和她說話。
這時,黃枸敲門,“王爺,府醫來了。”
劉祁道:“不必了,都退下吧。”
門外,黃枸將人散去,隨即說道:“是。”
說罷,黃枸自行離去。
蘇翎扭頭看着門,挪步要過去,卻被劉祁先一步擋住去路,“你要躲着我?”
蘇翎翻白眼。
劉祁道:“你相信嗎?如果你先遇見我,一定會喜歡我的。”他定定的看着蘇翎,“你信嗎?”
哎。
蘇翎內心腹誹,如果不是她知道原主和劉祁前一世的淵源,都要覺得劉祁是個變態的癡情分子。
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努力的讓自己更冷靜一些,說道:“王爺,你可否聽我一言?回答了我的話,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可以。”他很是紳士的擡擡手,示意蘇翎儘管說。
蘇翎趁機走向外間,劉祁緊隨其後,直到蘇翎回頭問道:“我夫君在哪?”
劉祁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爲什麼要這樣問呢?
蘇翎笑道:“賢王殿下不會以爲,我不知道,你多次對夫君的惡意,我什麼都知道。”
什麼都知道嗎?
知道什麼呢?
劉祁問道:“哦?我倒是想知道,翎兒都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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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你現在應該先回答我,我夫君他人在何處?”
夫君,夫君!!
她似乎對劉譽好到了骨子裏一樣,就如前一世的翎兒,對他無條件的好,甚至爲了他,攬下所有罪責,被劉譽治罪,替他上了斷頭臺,死在劉譽的奸計之下。
可是,他要如何同翎兒說?
上一世,劉譽可是殺了她的仇人啊!
看着執迷不悟,什麼都不知道的蘇翎,劉祁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
“翎兒……我不是要刻意詆譭劉譽,他是個不折不扣手段極其殘忍的人,你跟着他,我不放心,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再離開我。”
蘇翎呵呵一笑,顯得劉祁說的這些話多麼的無足輕重。
他避重就輕的,就是不提夫君是不是在他的控制之下,一星半點的消息都不能打探到。
“賢王殿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劉祁無賴攤手,“我不知道。”翎兒這般仇視自己,一定就是劉譽給翎兒灌輸了許多他不好的地方吧?
就比如,翎兒怎麼就肯定他對劉譽的惡意?
“多謝!”她轉身就朝玄關走去。
不論劉祁說的話是真是假,總歸是沒有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了。
與其在這裏耗費時間,倒不如先離開再想法子吧。
哐當……
拉門的動作一窒,不免心中一驚,“門鎖着幹嘛?”
她警惕的回頭,看着一點不着急的劉祁,“你爲什麼要鎖着我?你應該知道,送我來的賢王府,天色已晚,不見我出去,褚鈺嫣一定回來尋我的。”
“我已經差人去告訴她,你已經回去了。”
蘇翎不免失笑,“你以爲褚鈺嫣如此蠢笨,隨便去個人她都能信?”除非桃兒去說,可桃兒怎會背叛她?
劉祁:“蘭娘子去說的。”
“蘭娘子是誰?她說的話褚鈺嫣憑什麼信?”
劉祁道:“就是你在知味齋救的那個女人。”
是她……
蘇翎咬牙切齒,“蘭娘子的話,褚鈺嫣未必會信!”
“護國公得知褚鈺嫣在外邊闖了禍,這會兒大發雷霆,將她已經關了起來……”
蘇翎:“……”
倒也不是她面色難看,只是沒想到劉祁竟是這樣挖坑等着她的。
“如果你要恨,就恨蘭娘子吧……”劉祁說。
“恨她?難道不是賢王殿下以人家的孩子爲威脅,逼迫人家去出賣救命恩人的嗎?”
劉祁:“翎兒說的對,果真聰慧。”
呵呵……
蘇翎忽然想起林紅說的話,於是問道:“所以你們曾夜裏擄走蘭娘子,然後又放了她回去知味齋帶走孩子……”
劉祁點頭。
“所以,你們拿她的孩子威脅她……蘭娘子沒有回家,一直在賢王府裏?”
“是。”
“就只是爲了今日,讓她去國公府走一遭?你怎知我今日會來赴約?你不可能預料這些!”
畢竟前一世,原主蘇翎和褚鈺嫣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
“翎兒怎麼又糊塗了,我怎會預料到她還有這樣的作用?”
劉祁苦笑不已,他不過是把蘭娘子接過來,問了一下,當日翎兒是如何爲她接生的。
看到蘭娘子腹部的恢復完整的刀疤,除了氣色差了一些,完全跟個正常人一樣,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太驚詫了,翎兒是怎樣擁有這樣強大的醫術的?
就是師父裴正清也是驚訝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
“所以……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你約我來賞花……我已經賞過了,難道不應該放我回去?這?是要軟禁我嗎?”蘇翎指着被人關着的房門問。
劉祁道:“這些日子,我願陪着翎兒,我想要你瞭解我。”
蘇翎嘆了一聲。
如果直接告訴劉祁,她不是原主蘇翎,她是否還有命活着走出賢王府?
若是不說,劉祁是不是準備糾纏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