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韻原來排行二,是江宜夕的堂妹,以前嫁給南陽王家的嫡次子,自從江家出事,江韻在王家的日子連個妾室都不如,要不是後來趙聿準下旨赦免江家,江韻怕是要被王家暗中弄死。
這次江謙他們一家來到元都,便讓人去王家要求和離,王家一聽到還有這種好事,迫不及待就寫了和離書。
江禮就算是首輔,那也是在錦國,跟在大鄴的王家沒有什麼關係。
江宜夕和江韻的關係要跟江妙好一些。
她低頭進了屋裏,裏面的聲音靜了一下。
“阿姐!”江韻猛地站起來,震驚又欣喜地看着江宜夕,“你沒死……”
林氏扯了她一下,“別亂叫,她是江窈窈,跟你阿姐是孿生姐妹。”
真是太像了!江韻眼中含淚,無論是眼神還是姿態,跟江宜夕一模一樣。
江宜夕看到江韻也是狠狠吃了一驚,江家的姑娘都是顏色姣好的,江韻還沒出閣的時候,生得也是貌美如花,膚白脣紅,和她也只是差了半年的歲數。
可眼前的女子卻像比她還要老十歲,肌膚蠟黃枯瘦,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肯定是被王家折磨成這個樣子的!
江宜夕眼底閃過一抹冷色,王家以爲和江韻和離就能重新得到大鄴皇帝的重用?呵,就算如此,她都不會讓王家好過的。
“這位就是三妹妹吧。”江宜夕笑了笑。
白巒道,“江韻是你三叔的長女。”
林氏看着自己兩個女兒在江宜夕面前被襯得又黑又老,心中一陣氣怒。
都是江家的姑娘,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三妹妹受委屈了。”江宜夕低聲說。
江韻聽到這話,眼淚簌簌落下,她急忙捂着眼睛,“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
林氏眼圈發紅地說,“王家沒有一個好東西的,以爲我們江家垮就隨意磋磨韻兒,當初我是瞎眼了,纔將韻兒嫁去王家。”
“他們怎麼對你?”江宜夕問道。
“難道你還要韻兒將受過的苦再回憶一遍。”江妙在一旁叫道。
江宜夕抿了抿脣,“抱歉,三妹妹,你若是覺得難受,那就不要說了。”
“都過去了,後來皇上追封阿姐爲先皇后,王家已經收斂許多。”江韻苦笑說,“一開始他們便找了個理由責備我,將我關了起來,不給我喫喝,幸好家中還有個老僕人同情我,偷偷給我送了喫食,後來被他們發現還被打死了,我那時候就想活着回到江家,什麼都喫,只要能活下去……”
什麼都喫!
江宜夕心頭微酸,即使江韻沒有仔細說,她也能猜到是怎麼活下來的。
“後來她們見我還活着,就將我放出來,但把我貶爲妾室,王衝另外娶了正妻……王家急於想跟江家撇除關係,以後這樣皇上就能對他們改變看法。”江韻露出個嘲諷的冷笑。
“後來就是阿姐被封爲先皇后的消息傳回南陽,我這纔不用再每日去服侍那個新夫人。”江韻說。
“不管怎樣,我終於回家了。”
江宜夕上前握住江韻的手,“你放心,你喫過的苦,我會讓王家付出代價的。”
江韻低下頭剋制着纔沒有哭出來。
“我們如今在錦國,要如何找王家算賬。”江妙不以爲然,覺得江宜夕就是說空話哄騙江韻。
“你信我,江家的姑娘不會白受這樣的屈辱。”江宜夕低聲對江韻說。
江韻一直壓抑着的剋制着的情緒突然就繃不住了,她望着熟悉的容貌,如果是阿姐,肯定也不會讓她受這樣的委屈,一定也會替她打抱不平的。
她一下撲到江宜夕的懷裏,崩潰地大哭起來。
林氏也轉頭跟着抹淚。
白巒輕嘆一聲,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江家經歷了很多的苦難,她同情江韻,也更心疼江禮了。
那時候江禮肯定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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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陣,江韻終於停下來,眼睛腫得厲害,林氏帶着她先回去休息,都已經回家了,什麼時候都能敘舊的。
白巒握住江宜夕的手,“如果那時候我在的話,至少能夠陪着你爹。”
“您現在回來了,爹爹也很高興。”江宜夕說。
“那王家着實可惡,背信棄義狼心狗肺,你打算怎麼懲治他們?”白巒問道。
“我先讓人去打聽,這王家如今過得怎樣。”江宜夕說。
江宜夕後來找了銓叔去打聽,很快就知道王家如今雖然過得不如從前,還依仗着江韻是先皇后的堂妹,在南陽還是過着很舒適的日子。
更打聽出來,王衝對外仍聲稱江韻是他的妻子,在家中的時候,江韻過得淒涼,新娶的夫人把江韻當丫環使喚。
王衝還想靠着江韻去京都城找關係,銓叔暗中傳了話,王衝被貶到南越一個邊遠小地,那裏常年炎熱,天氣惡劣,且糧食緊缺,日子不會很好過。
江宜夕還將江韻的一對兒女給接回元都城了。
江韻抱着兩個被餓得瘦不拉幾的孩子大哭一場。
這都是後話。
江宜夕從上房出來,就收到丹陽給她的傳話,要她明日進宮赴宴,明日丹陽要宴請北狄公主。
“北狄公主啊……聽說北狄人生得高大魁梧,而且還有一雙寶石般的眼睛,不知道這位北狄公主是不是比我們高一些。”江宜夕挑眉,她對北狄並不熟悉,這是離大鄴很遠的一個國都了,沒想到和錦國有往來。
“奴婢聽說北狄人會生喫肉飲人血,聽着都可怕。”谷冬說道。
江宜夕笑道,“這應該是別人以訛傳訛,怎麼會有正常人喫生肉呢。”
“姑娘見着那位北狄公主還是小心些的好。”谷冬提醒。
她明日進宮就是陪客,至於那位北狄公主,閤眼緣就多說幾句話,談不來也就見一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除了江宜夕,丹陽還邀請了陳薇和何欣苑等平日比較交好的世家貴女,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詢問爲什麼招待北狄公主的是丹陽而不是皇后娘娘。
“皇上是不是根本沒把本宮當皇后!”崔謹雯氣得差點掰斷手中的護甲,雖然她並沒有將北狄公主放在眼裏,但是讓丹陽招待她又是幾個意思?
她明明纔是後宮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