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宛卿瞭然地點點頭,越過一衆侍衛,回到了九華殿。
那位教習嬤嬤正站在寢殿外,等待她的出現。
她連忙迎了上去,莞爾道:“這位嬤嬤便是專程教我讀寫的吧?”
嬤嬤行了個標準的突厥禮,“回溫姑娘,正是老奴。突厥的文字和中原的雖有差距,但相差不大,想來一個月的期限,老奴可以將所有基礎可用的文字教給您。”
溫宛卿微微頷首,“那這幾日就麻煩嬤嬤了。”
說完,賽雅領着嬤嬤往書房走去,而溫宛卿先回寢殿換了個身輕便的衣服,隨即也朝書房走去。
就這樣跟着嬤嬤學了五六日後,溫宛卿也總算識得不少突厥文字,她的生活也充實得不像話,連鳶璞和永越約了幾次都沒成功。
終於結束了一個週期的學習,嬤嬤念在她的學習成果不錯,暫時給她放了一天假。
宮內外有不少人好奇溫宛卿,鳶璞便趁着溫宛卿這次休息,做主辦了次接風宴,邀請了不少皇親貴族。
溫宛卿換上一身顏色稍微豔麗的突厥裝,和鳶璞永越一同前往接風宴。
突厥的宴席和中原的差距倒是很大,所謂接風宴,只是衆人圍坐在幾個長桌前,分食一整隻烤全羊。
幾人到場時,已經有不少和鳶璞永越相熟的人,主動湊過來,狀似寒暄,實則眼神不停偷瞄着溫宛卿。
見狀,鳶璞便主動介紹了對面幾人的身份,大都是朝堂中權臣的女兒。
皇室子女凋零,尤其是可汗的子女,更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再加上可汗的兄弟姐妹如今也全都逝世,除了大皇兄還留下了溫宛卿以外,連堂表親都完全沒有。
介紹過來人身份後,鳶璞扭頭看向溫宛卿,“至於她的身份,讓她自己來說吧。”
溫宛卿愣了愣,知道她是在給自己創造結識新朋友的機會,便莞爾道:“我現在勉強算借住在皇宮中。”
說着,她還俏皮地眨眨眼。
雖然可汗告知過朝堂大臣溫宛卿的身世,但畢竟還沒有進行大典,她暫時還算不得是公主。
可若是直說姓名,又會辱了皇家的名聲,顯得過於卑微。
如今這個說法,也算是溫宛卿能找到的最後解決方法。
鳶璞也解圍道:“瞧你謙虛的,不是人人都能‘借住’在皇宮中。”
此言一出,周圍幾人紛紛附和起來,通過她的話也大致明白了溫宛卿的地位,諂媚的話一個接着一個。
說得溫宛卿都有些羞赧,看見可墩出現後,便忙跑到可墩身邊坐下,說了幾句討巧的話。
可墩到後,宴席正式開始。
幾位婢女端着切好的羊肉和廚房剛出鍋的佳餚,放在所有貴女桌上。
隨即長桌中央出現了不少舞刀弄劍的的侍女,舞劍助興。
溫宛卿瞧了一眼桌上的葷腥,彆扭地夾起一筷子塞進口中,但想象中的肉羶味並沒有出現,反而只能嚐到羊肉的鮮嫩多汁。
她眼中一亮,接連吃了幾口才停。
主位上的可墩瞧見了,讓人給溫宛卿加了一道菜,順勢問道:“宛宛可喫得慣這邊的菜餚?”
原本回答這個問題,溫宛卿可能還有些猶豫,但現在她果斷地點點頭,“很可口,多謝可墩關心。”
永越在旁邊打趣道:“可墩怎麼不問問女兒喫的習慣不習慣?”
聞言,可墩好笑地搖搖頭,“就你貧嘴。”
鳶璞也跟着附和道:“喫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還喫起宛宛的醋了。”
三個人旁若無人地親密聊天,旁邊幾位貴女也情不自禁把目光投向了場上另一位公主——承徽。
她也是唯一一位不是嫡出的公主。
明明溫宛卿作爲前大皇子的嫡女,不該授予公主的位份,但可汗念及她是皇兄的孤女,還是破例認可了她的公主位份。
甚至現在看起來,可墩和溫宛卿的關係,都要好過她跟承徽公主。
不少貴女心裏暗自有了打算,紛紛拋棄了承徽,主動和溫宛卿說一些恭喜的話。
溫宛卿人也認不太清,只好應下了她們的吉祥話。
舞劍的侍女退下後,也有幾位貴女酒勁上頭,主動站在臺子中央舞劍,或是打一套拳法。
惹得溫宛卿捂着脣低聲詢問鳶璞道:“所以,你們從小就習武嗎?”
鳶璞點點頭,頓了頓旋即說:“不過也有些天生體弱不能習武的,比如那位承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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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徽公主?
溫宛卿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瞧見一位和其他貴女打扮不同的公主,正低着頭兀自喫着盤子裏的東西。
看上去確實氣質和中間那幾位舞劍的貴女不同。
她收回目光,眼中有些羨慕,“待我這段時間的課業結束後,鳶璞姐姐和永越姐姐教我習武可好?”
“什麼?你也要習武?”永越大嗓門喊道,滿眼不敢相信,“你這細胳膊細腿,到時候連馬步都扎不住吧。”
鳶璞拍了拍她的肩膀,沒好氣地說:“你呀,宛宛想習武是好事,哪有你這樣消磨別人自信的。”
永越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到時候我親自教你!”
溫宛卿知曉她向來是直率的性子,方纔的話也沒什麼惡意,便頷首道:“有兩位姐姐在,我再學不會那真就是天賦的問題了。”
聞言,承徽若有若無地擡眸,狀似不經意地掃了她們三人一眼。
不過在她們反應過來之前,她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續默默喫着碗裏的菜餚。
直到宴席結束後,所有貴女一擁而上,紛紛把早已準備好的賀禮送到溫宛卿身邊後,承徽才趁着人少湊到溫宛卿身邊,支支吾吾地抱着一個盒子放在溫宛卿手裏,“一點薄禮,還請您別介意。”
溫宛卿愣了愣,忙解釋道:“承徽公主多禮了,我怎麼承得起‘您’字呢。”
“禮物我收下了,可這稱謂我是萬萬不敢當。”
承徽眼中一亮,觸碰到她的視線後又連忙垂下頭,“我、我不太懂這些,你說是就是吧。”
說完,她便徑直離開,只是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亂的樣子。
溫宛卿心頭有些莫名,但見四周還有些沒有離開的貴女,只好暫時把疑問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