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再回來的時候蔫頭耷腦,早沒了之前在公司時的囂張氣焰。
蔣點燭在二樓只遠遠看到他的背影,頓時覺得好笑。
和許應饒還真有兩下子。
不過她很快就笑不出了,因爲許應饒完成訓話任務後,也跟着上樓,並且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蔣點燭站在門口,愣怔看着許應饒。
“隔壁房間比這個大。”
“姑母特意讓人收拾的我們的房間,怎麼好浪費她心意?”
“那要不我去隔壁?”
“你忘了老爺子想要抱重孫子的願望了?”
蔣點燭抿脣,一時間有些無語。
他明明對自己沒任何想法。
她身後的屋子裏只有一張牀,之前因爲許應饒的到來,她就睡地上了,怎麼着,今天又讓自己睡地上?
“現在可是冬天誒。”
蔣點燭垂死掙扎,可許應饒並沒有理她,絲毫不想憐香惜玉。
他側身繞過蔣點燭,直接進門,自顧自去浴室洗澡,剩下蔣點燭坐在沙發上,聽着浴室的流水聲發呆。
大過年的,爲什麼要這麼欺負人。
蔣點燭看着窗外,有些不服氣,大概因爲看風景太全神貫注,以至於身後許應饒出來都沒有察覺。
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蔣點燭被嚇一跳,回頭看去,正是頭髮溼漉漉的許應饒。
蔣點燭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他的頭髮有些自然微卷,並不嚴重,很小的弧度,但此刻在燈光下看來有些乖。
這和他平時冷漠強勢作風完全不符。
蔣點燭揚眉,“沒想到你……”
“過來,給安籍塵送禮了。”
蔣點燭起初並沒有明白許應饒的意思,直到他拿出吹風機,又拿出手機。
她看了一眼時間,正好是晚上十一點,馬上要跨年。
安籍塵應該是想要問候自己的。
那許應饒這麼做,是想要刺激安籍塵?
蔣點燭明白了他的意思,順手拿起吹風機。
兩人並沒有急着幹活,而是在掐時間倒計時,果然在是一點五十八分時,蔣點燭手機收到了安籍塵的拜年問候。
蔣點燭依照許應饒的意思,說了些曖昧朦朧的話,大概就是活今天年夜飯喫的並不開心,想找人聊一聊,但暗示並沒有很明顯。
安籍塵那邊沉默片刻,果然打電話過來。
蔣點燭打開吹風機,吹風機噪音並不高,她能保證安籍塵能聽到自己說話的同時,還能猜測她在幹什麼。
吹風機噪音下,蔣點燭先向許應饒抱怨一聲。
“安辰今天說話也太不好聽了。”
“再怎麼說也是我家人,你以後注意點。”
“我怎麼不注意?難道只有他是你的家人嗎?我是外人?”
蔣點燭聲音拔高,滿腹委屈,許應饒剛開始還好言好語的安慰她,後來乾脆吵起來,“嘭”一聲摔上房門。
蔣點燭低聲啜泣,聲音很小很小,幾乎快要聽不到。
可她注意到,安籍塵那邊通話並沒有掛斷。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她假裝不知道自己接通了語音,他則假裝自己不存在。
沉默了大概三五分鐘,安籍塵那邊輕輕掛斷了語音。
蔣點燭的啜泣戛然而止。
許應饒從未離開,天抱着手臂,看了眼手機,又看向蔣點燭,“你下次能不能好好給我吹頭髮。”
“抱歉,我實在不能理解吵架爲什麼還要夾雜噪音。”
“這樣纔好製造手忙腳亂,漫不經心接通的感覺,不然會顯得太刻意。”
蔣點燭繼續耿直,“我合理懷疑你就是想故意氣安籍塵,給人一種,即便我們在吵架,她也在我身邊,和我恩愛的假象。”
許應饒沒有反駁,“差不多就是那意思。”
蔣點燭:“……”
隨着相處時間越長,蔣點燭越發現許應饒的腹黑。
原來他並不是冷漠臉,而是看透了大多數人,懶得搭理罷了。
她曾聽說越是聰明的人越冷漠薄情,看來許應饒和安籍塵就是這種,因爲是相似的人,所以更容易猜透彼此的心思,戳中對方的痛點。
蔣點燭最後瞥一眼手機,安籍塵並沒有再發語音過來。
以爲任務完成,許應饒就會轉身離開的蔣點燭兀自走向牀鋪,不料還沒倒下,就見許應饒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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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我的,去地上。”
蔣點燭心裏問候他祖上一遍。
“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再說輪也該輪到我了吧?”
“不懂,不輪。”
不等蔣點燭再反駁,他已經順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蔣點燭:“……”
她狗不過他,只能帶着枕頭走向地板。
好在許家有地熱,這是可憐的蔣點燭唯一的安慰。
她裹着被子,睡不着,可身後許應饒呼吸綿長,似乎很舒服。
對比之下,她情況實在慘烈,頓時賊心不死,悄悄爬起來。
我就在牀邊休息,他不會知道的。
一個大男人,知道又怎麼樣,又不能把我扔出去。
這麼想着,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