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菀一說“看監控”,林淺即刻從手機上翻出小食區域的監控,並招呼鹿菀:“來看。”
監控顯示,半小時前,雲桉來到小食區,取下托盤,手拿夾子夾起果蔬幹,放進托盤裏。
待果蔬幹堆滿托盤,他轉身往回走,最後將托盤遞於鹿菀。
反覆觀看幾遍,林淺和鹿菀沒看出一星半點的異樣。
顧硯辭說的“將毒蘑菇混合進果蔬幹”一事,根本沒發生。
“看來,”鹿菀小小聲嘀咕,“顧總分析有誤,純粹是胡說八道。也是,他那個充值二百還欠費的蠢笨智商,哪分析得出真相。”
站在近處的雲桉,聽見鹿菀發出的嘀咕聲,展顏一笑說:“嗚呼,洗清冤屈了,姐姐,謝謝你呢!得虧你理性,想到看監控。不看的話,我要揹負上不白之冤,變成比竇娥還冤的大冤種。”
與如釋重負的他相反,林淺心生警惕,“下毒的既不是他,那會是誰?”
“繼續看唄!”鹿菀拖着視頻的進度條往回拉,“多看一會就看到了。”
視頻回拉到某個時間段,林淺眉心一跳,衝口而出喊出兩個字:“是他!”
聞言,顧硯辭警覺,“是誰?”
他看向屏幕,看見一個繫着深紅色圍裙,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將一小袋“貝形圓孢側耳”抖進果蔬幹,又用夾子攪了攪,使得側耳菇與其他蘑菇混雜到一起。
“好傢伙!”林淺驚呼,“故意下毒,他要謀害誰?”
顧硯辭暫停視頻,細看他的臉。
一張平平無奇的大衆臉,年齡約有三十來歲,從他身上穿着的XX酒店的工作服來看,他是隸屬XX酒店的服務生。
今天,在此端菜上菜,打掃衛生的服務生們,都是從XX酒店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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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辭即刻電話聯繫XX酒店的大堂經理,將“服務生”的照片發給他,問道:“這個人,是你家酒店的服務生?”
大堂經理答曰:“是啊,怎麼了?”
顧硯辭不說原因,直接詢問服務生的身份信息:“他姓什麼叫什麼,家住何處?”
大堂經理據實回答:“姓胡,叫胡松,家住……”
他答完,顧硯辭掛斷電話,又撥通另一個號碼,簡單說明情況,而後下令:“抓住他,帶回半城別墅。”
他掛斷這個電話後,又用微信發號施令。
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進屋,個個昂首闊步,站在一排走向雲桉。
似是被他們身上散發的冷酷氣勢震懾到,雲桉拉了拉鹿菀的衣角,問她:“時間不早了,我看別的賓客差不多都走了,姐姐要不要回家?要回的話,我送你。”
“鹿菀可以走,你別走!”顧硯辭聲線冷沉,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跟着我的下屬,去到半城別墅。”
“啊?”雲桉不解其意,“半城別墅是哪裏?你家啊?我嫌疑都洗清了,爲嘛要去你家?你要擺上一桌酒,給我賠禮道歉是嗎?不用不用,一點小事,我不計較。”
“想多了!”顧硯辭冷眼盯着他,輕嗤:“下毒的不是你,你仍有嫌疑。他在蘑菇幹裏下毒,你拿來的果蔬幹裏,除秋葵幹外全是蘑菇幹,蘑菇幹裏恰有側耳菇。”
雲桉忙不迭解釋:“我拿蘑菇幹,是按着姐姐的口味拿啊。姐姐說,果蔬幹裏,她最愛秋葵幹,各式各樣的蘑菇幹。”
“沒錯,”鹿菀插言,“我是說過這句話,他照顧我的口味,拿來那些,沒啥問題啊。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硬往他的頭上扣帽子。”
倆人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顧硯辭依舊堅持自身觀點:“巧合太多便不是巧合,我有理由懷疑,你與服務生裏應外合。”
雲桉指向自己,眼睛瞪大,眼裏閃爍着茫然,夾雜匪夷所思,“我跟他裏應外合害姐姐?”
他調轉目光,眼巴巴地盯着鹿菀,神態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聽聽,你聽聽,我和你無冤無仇,卻拐彎抹角地殘害你。姐姐,你信嗎?我不信哎!”
鹿菀憤然,站在雲桉身前,挺起小身板,替他撐腰:“顧硯辭,聽好了,你有權胡說八道,可你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林淺也覺得,顧硯辭的分析太過牽強,有點胡攪蠻纏的意味。
鹿菀生氣,合乎情理。
見鹿菀火冒三丈,林淺衝顧硯辭使眼色,示意他“見好就收”。
顧硯辭恍若不見,凜聲說:“鹿律師,你冷靜,他有罪無罪,這一刻誰都不知,審過才知。”
“審?怎麼審?”鹿菀雙手叉腰,“上刑具那種審嗎?先灌辣椒水,再坐老虎凳。照那樣審,他扛不住酷刑屈打成招,沒罪都能審出罪。”
顧硯辭神色冷峻,“興許,他想謀害的不是你,是我妻子。因爲他知道,你和淺淺關係親密,你拿到美食,會和她分着喫。可憐你,只是他用以毒害淺淺的工具人。”
“啊哈!”雲桉大笑,“越說越離譜了,姐姐,他是不是那啥?臆想症?”
“興許是,”鹿菀拉住他,朝着門口走:“走吧走吧,遠離神經病,省得沾染病氣。”
顧硯辭無視她,雙眼自始至終盯着雲桉,神色森冷,“你要問心無愧,那你接受審訊。”
“好吧!”雲桉沒得選擇,只得妥協,“你一定要審,那我接受審訊。我想,你老婆是我姐姐的閨蜜,你看在這層關係上,不敢動用姐姐說的刑具。”
顧硯辭薄脣一抿,“是不會,你大可放心。”
他對走進屋的下屬揮了揮手,他們齊刷刷抓住雲桉,押着他往外走。
“唉!”鹿菀跺腳嘆氣,“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來。”
“你看你,”林淺環抱雙臂,氣咻咻地埋怨顧硯辭,“你胡鬧,害得我跟她結下樑子。先說一句,我和她因此鬧掰,我要你好看。”
顧硯辭暗沉沉的眸底閃過幽光,薄脣輕啓說:“他既有嫌疑,我自要查個水落石出。涉及到你的安危,我不敢疏忽大意。”
林淺:“……”
“跟我來,”林淺拉着顧硯辭,來到隔壁禮堂,“你要怎麼審?還有,你想要的審訊結果,是事實的真相?還是你認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