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這個時候,蔣點燭身受重傷,在醫院中度過。
那時候她身邊只有一個工作狂阿放。
兩人還不熟,也不怎麼說話,她就靜靜躺在病牀上,看着窗外,滿腦子痛苦回憶,偶爾聽阿放在電話裏交代工作。
如今一年過去,她雖說和阿放不算朋友,但彼此倒也說得上話,但她還是孤單。
蔣點燭爲了維持和許家兒媳形象,必須在別墅過年,同時還要打造出和許應饒感情破裂的假象,因而這個年註定過得不消停。
她原本以爲只要在別墅喫頓年夜飯便好,沒料到半路上忽然接到許應饒的消息,說老爺子要回老宅,讓她一起回來。
一想到那個讓人頭疼的姑母,蔣點燭不自覺皺眉。
回老宅,那真鬧起來老爺子臉色也不會好看。
她還要給安籍塵放出感情破裂的信號,兩邊都要顧及,實在糟心。
蔣點燭回到老宅的時候,姑姑已經珠光寶氣站在門口和許應饒說話,兩人表面都笑盈盈的,但實際聽上一兩句,都是笑裏藏刀。
姑姑一打眼看見蔣點燭自己過來,頓時皮笑肉不笑。
“啊喲,年輕的小夫妻,你說回家怎麼沒和應饒一起?”
“工作忙。”
蔣點燭並沒有囉嗦,但言下之意明顯他,她是有事做的人,不像那個安辰,剛到公司沒兩天,就把公司攪成一鍋粥。
要不是許應饒在上面坐鎮,估計許氏比現在安氏強不了多少。
而且現在老爺子也醒了,估計不會再讓安辰再作威作福。
蔣點燭不知道許家內部的事,也不想過問,和許應饒打過招呼後,直接上二樓。
姑姑被她晾在身後,原本一肚子陰陽怪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老宅有蔣點燭和許應饒的預留房間,她先收拾一番自己,再下樓時,老爺子已經坐着輪椅出來。
老爺子平時沉默寡言,也很少露面,但這次生病之後,態度和緩不少。
估計是在醫院讓他發覺了什麼,如今雖冷着臉,但並沒有印象中那麼刻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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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在姑姑後面,還沒上前,姑姑已經喜笑顏開迎上去,又是問身體狀況,又是問胃口如何,說是要親自下廚。
蔣點燭在她後面站着,側臉看向許應饒,後者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
老爺子沒有說話,姑姑倒也不覺得尷尬,她一邊招呼傭人,一邊去拿圍裙。
路過蔣點燭身邊時,姑姑貌似無意詢問一句,“千金小姐,會做菜嗎?你和應饒結婚,這些都是難免的,可不能一直端着身份。”
她可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挑釁尋事的機會。
蔣點燭還沒回答,許應饒已經先開口。
“我嘴刁,只喜歡家裏的廚子,她只要陪着我就好。看見她我就覺得安心。”
說完還對蔣點燭笑一下。
姑姑噎住,皮笑肉不笑看着蔣點燭。
“還真是恩愛呢。”
蔣點燭沒做聲,她默默來到許應饒身側,挽起許應饒手臂,見姑姑沒有再留意自己,這才壓低聲音。
“不是要打造感情破裂印象嗎?怎麼搞成寵妻人設了?”
許應饒也壓低聲音,“老爺子這裏安保做的很好,做戲也沒外人看。”
蔣點燭:“……”
許應饒昂首一臉悠閒,“等會你就放開了喫,姑母做什麼你喫什麼,再挑刺,氣死她。”
這一刻,她忽然知道什麼叫惡毒。
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把女人心思摸得這麼透呢。
許家是大家族,不過因爲老爺子生病期間,不喜歡有人打擾,便將一些要過來的親戚都推拒了。
但依照蔣點燭猜想,指不定初幾,這家裏就要搞一場聚會。
許家縱橫商海,聚在一起難免又要各種試探攀比,蔣點燭不喜歡那種局面,只想加快進安氏的步伐,到時候以工作忙推脫掉。
爲了避免在廚房忙碌的姑母找茬,蔣點燭自覺消失在她眼前,獨自前往後花園。
老宅依山傍水,比許應饒那邊的別墅清雅不少,而且花園都有專門的園匠打理,即便是冬日也不會顯得枯燥。
蔣點燭已經來過這幾次,但並沒有走全,如今在花園權當是散步賞景。
走到一花園鞦韆前時,她被那拴在榕樹上的木板鞦韆吸引住。
那鞦韆似乎有些日子沒人觸碰了,上面繩子有些老舊,看來已經有些年頭,但很乾淨,上面幾乎沒有灰塵。
蔣點燭隨手摸了摸秋千繩子,有些粗糙刺手,見周圍沒人,乾脆坐上去。
鞦韆繩子上面拴在榕樹上,榕樹又粗又壯,如果是春夏應該會很漂亮。
她閒着沒事幹,坐在上面悠悠盪盪劃手機,一直關注安氏的消息,很快她就留意到安氏發佈招聘高級建築設計師的話題。
安氏最近股市下跌,一直都是熱門話題,這個時候又大搞招聘,不知道有什麼花招。
蔣點燭眸子一轉,像是受到什麼訊號,乾脆把自己軟件裏存的簡介,順手發給安氏人事部。
她順手一發,也沒當回事。
她是要回安氏的,不論用什麼辦法,能走招聘光明正大是好,如果不能,她也不介意在安籍塵那走個後門。
原本,現在的安氏就流淌着蔣家的血,她不過是回家而已。
雖然已經是冬日,但天並不冷,蔣點燭坐在鞦韆上不知不覺過去半小時。
她聽到腳步聲回頭時,見是許應饒着實意外。
他站在自己側後方位置,西裝筆挺,眉目俊朗。
“怎麼,姑母的飯做好了。讓我回去?”
“半天不見你,就猜你在這。”
蔣點燭揚眉,心道這園子這麼大,他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了定位不成。
許應饒也沒瞞着她。
“從前門出來,只有一條大路,你第一次來,爲了防止迷路肯定要沿着大路往這邊走的,在這停留理所當然。”
這人果然心思細膩。
蔣點燭聳肩,“許家沒有小孩子,這鞦韆我坐會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因爲鞦韆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許應饒聲音落下,蔣點燭已經猜到這鞦韆究竟屬於誰,她頓時有些慌,想從鞦韆上下來,可下一刻肩膀被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