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救治你的時候,你一直喊着要見我,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把我救出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保羅蔣家和安家的事。”
夏梔想伸手過來拽蔣點燭,可右手掛着吊水,一動之下險些扯到傷口。
“夏梔,你應該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吧?我聽了你太多次承諾,可每一次都是虛假,我再蠢,也會長點心眼,好嗎?”
夏梔聽了半晌,緩緩舒展開眉眼,跟着像是孤注一擲。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李秀秦之所以那麼恨你,其實和你沒關係,是因爲蔣家長輩的緣故。”
她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監視後,才壓低聲音,“你知道安籍塵的病吧?”
蔣點燭沒注意到安籍塵的病,她只注意到夏梔的精神狀態。
療養院是怎麼治療的,感覺她現在有點神經質。
夏梔真的是太着急出去了。
她並不信任周圍的環境,但也沒有保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了蔣點燭。
蔣點燭越聽越荒謬,可結合實際情況,卻又那麼合理。
她說,從最開始李秀秦接近自己,目標明確取血,到後來她安撫自己,在明知道安籍塵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執意讓他娶自己,都是有明確計劃的。
安氏穩定後,安籍塵身體沒有大礙後,是她慫恿安籍塵拋棄自己的。
到如今,歇斯底里阻止自己和安籍塵的走近,纔是她真面目。
一切都是一場大戲,在李秀秦精心佈局密謀策劃之下,她只是蛛網上的一隻飛蟲而已。
蔣點燭原本心中就有猜想,如今在夏梔這得到答案,只覺心驚。
是啊,太巧合了,現在想想,自己找了那麼多年的恩人,怎麼就那麼巧在安籍塵危在旦夕時出現。
怎麼資料都覈對的上,怎麼李秀秦對剛見面的自己親切好比親媽。
她就是無知的飛蟲,主動走向蛛網深處。
一旦被壓榨乾淨價值後,她會被毫不留情的被蠶食,一絲不剩。
“安籍塵本身已經快要產生抗體,不再需要血液提煉的抗性藥了。”
夏梔諷刺一笑,“在這之前,在你婚姻沒有破裂時,李秀秦其實一直在尋找那個可以爲安籍塵供血液的人。可大海底撈針一直沒有結果。”
“……”
“你是不是以爲,自己的血液能救安籍塵,只是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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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梔倒在病牀上,冷笑看着蔣點燭。
“你忘了蔣家是依靠什麼發家的嗎?是藥物。”
蔣點燭愣住。
其實關於家裏長輩的事她並不清楚,她從小就比姐姐笨,蔣桃花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而她只要生活在姐姐的光環下就好了。
夏梔是真的想借蔣點燭的手離開這裏,這次不再隱瞞。
她看得出蔣點燭的震驚意外,但並沒有停下。
“蔣老爺子以前和安老爺子是相識的舊友,一個製藥,一個從商。但因爲安家世代都受遺傳病困擾,安老爺子爲了造福後代,就和蔣老爺子簽訂合約,以自己身體實驗,製藥。”
蔣點燭垂在身側手,緩緩蜷縮成拳。
“後來呢,他用自己的身體實驗,和我家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安家事業如日中天時,被你家老爺子試藥搞死了。”
夏梔說到這裏忽然一笑,有些嘲諷,看熱鬧似的瞧蔣點燭。
“安家失去頂樑柱,險些被競爭者蠶食,你說李秀秦能不恨嗎?那時候她纔剛過上好日子沒多久。”
蔣點燭沒說話,其實她記憶裏關於外公的事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聽母親在以講故事的方式口述。
她沒有見過外公,他去世的似乎也很早。
夏梔很快給了她答案。
“你家老爺子因爲愧疚,後來也放棄了製藥行業,到了你父親那裏,已經徹底轉行做投資。”
也許是躺的累了,夏梔自己拔掉吊水,左手按着針眼的位置,依靠在牀上。
她沒有再繼續講下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蔣點燭。
她拋下了魚餌,就等着蔣點燭上鉤。
蔣點燭無奈。
“我答應你,過年後就把你接出去。”
“爲什麼不是現在。”
“我也需要時間來覈實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還真謹慎。”
她沒有利落答應她,夏梔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蔣點燭從中猜到了後續發展。
這也是她的血液爲什麼可以救安籍塵的原因。
外公在安老爺子身上的藥物試驗失敗後,他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
依照夏梔現在的說法,那應該就是自己拿自己試驗去了。
他手上有安家遺傳病樣本,自己有試驗數據,只是缺試驗對象而已。
大概後來藥物真的成功了,可是沒人再相信他,願意使用這種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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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後來和外婆有了二女兒,也就是蔣點燭的母親,後來又有了蔣點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家裏女性一脈的血液,都可以爲安家提供抗病毒血液。
蔣點燭忽然覺得心涼。
如果母親也融合的完美,安籍塵又沒有康復的話,李秀秦會不會把母親也抓起來做實驗?
擔憂只是一閃而過。
李秀秦應該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她在外面廣撒網找獻血者,這一舉動便說明,她矇在鼓裏。
好在她沒有夏梔這種逆向思維,長遠的眼光。
母親暫時是安全的。
蔣點燭看向夏梔,如果自己不把她安頓好,她把這件事告訴李秀秦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她之所以敢大膽把事情全盤托出,應該就是在這裏等自己,要挾自己。
“你很聰明。”
蔣點燭莞爾一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經過的?細細數來,這應該都已經過去五十多年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夏梔有些得意,“安籍塵當初在尋找獻血人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個突破口,再後來因爲和李秀秦的走近,從她的三言兩語抱怨中,我得知了你們家族的恩怨,有了這些基礎,我只需要再做一些調查。”
她笑眯眯鄙視看着蔣點燭,“我可不像你那麼蠢。”
蔣點燭聳肩頷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把事情處理好,把你安全送往國外的。”
“最多等你到十五,如果那個時候你還不來兌現承諾,我就要和李秀秦見面了,畢竟安籍塵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藥物。”
蔣點燭垂下眼。
她摸着手指的鑽石戒指,聲音輕輕。
“其實根本沒人刺激你,要挾你,是你自己想要自殘引起注意,讓我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