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可是足足五十文銅錢的費用,這不是尋常人家能隨意揮霍的。
難道這丫頭是得了什麼橫財,急着把錢花出去?
感受到老伯的詫異,冉禾耐心重複了一遍:“老伯,我就是想圖個安靜,五十文,您看行不行?”
“行!當然行!”
老伯笑得合不攏嘴,這樣的好事哪裏找?
錢一分不少,貨物還少拉,連牛都輕鬆了,說不定今天還能多跑兩趟,多掙些外快。
冉禾乾淨利落地付了錢,先將自己的揹簍輕輕放在車上,隨即身子一躍,隨意地坐在了寬敞的車廂內,那輕鬆愜意的模樣,讓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一舉動,無疑在村裏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要知道,在這個小村莊裏,富裕之家本就寥寥無幾。
大多人家都是緊巴巴地守着幾畝貧瘠的土地,艱難度日。
而冉禾,卻能如此大方地花費相當於一家子幾天口糧的錢,只爲享受一次獨佔牛車的清靜與舒適,這實在是太過奢侈,也太過驚人。
母女倆心中更是五味雜陳,自從上次因誤會冉禾打了孩子。
聲稱他偷雞蛋之後,冉禾整個人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行事作風讓人始料未及。
無論是邀請鄉親們品嚐自家獵獲的兔肉,還是如今天這般獨自豪擲五十文包車,樁樁件件都在無聲地挑戰着她們的底線,讓她們在村民面前顏面盡失。
若冉禾有朝一日想要重回吳家門下,按理說應該好好巴結一下她們母女倆,至少在衆人面前給足她們面子,說不定哪天她們心軟了,就能網開一面,允許她的迴歸。
“嘿,獨自一人坐着,還真是寬敞自在,躺着小憩一會兒,別提有多愜意了。”
冉禾舒展着身子,滿意地嘆了口氣,那輕鬆自在的模樣,不僅是在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似乎也在無形中炫耀着自己的灑脫與不羈。
吳玥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炭火,憤怒與嫉妒交織,緊緊鎖定着吳母,語氣中滿是不忿:“娘!你可曾看見冉禾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在此警告你,倘若有一天冉禾真的跌落雲端失意潦倒,你絕對不可以伸出援手接納她!即便是二哥出面懇求,也不能心軟,必須讓她飽嘗人間疾苦,好讓她那囂張的氣焰徹底熄滅!”
她的心中暗暗期盼,若能換作自己端坐在那華麗馬車之中,該是如何風光無限。
車廂內的座位狹窄有限,若乘客身形苗條尚可忍受,偏偏今日卻遇上了幾位體態豐腴之士,將她擠壓得近乎窒息。
而冉禾,竟獨自佔據了整輛馬車的寬敞與舒適,這如何不讓人心生怨恨?
吳玥正欲開口,卻被冉禾搶了先機,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凡的堅定。
讓接下來的場景完全偏離了吳母的預料。
吳玥眼神中閃過一抹喜色,誤以爲冉禾終是妥協,連忙擺出一副長輩應有的莊重與慈愛,表面上故作隨意。
實則內心急切地等待着冉禾的低頭,準備在適當的時機給予寬恕,以彰顯自己的大度。
然而,冉禾接下來的話語宛如晴天霹靂,幾乎讓吳玥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從顛簸的牛車上一躍而起。
“你大可不必爲我的未來憂慮,我絕不會重回那個毫無溫情、冷漠如冰的吳家,哪怕是有人低聲下氣地懇求,我的答案也只有一個——絕不。退一萬步說,即使我真的有朝一日遭遇不幸,淪落到需要沿街乞討的地步,我也會帶着我的孩子們,驕傲地活下去,絕不會向吳家乞求一絲一毫的憐憫,你可以放心。”
冉禾的臉龐洋溢着不容置疑的堅決,儘管口中這麼說。
但心中明白,憑藉着手中那份神祕的空間寶物,她的生活只會越來越美好,遠非他人所能想象。
吳玥的心情複雜至極,一方面,她對冉禾的傲骨和固執感到惱火,心想冉禾難道真以爲吳家會低聲下氣地請求她迴歸嗎?
簡直是白日做夢!
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在心中暗自盤算,萬一將來冉禾真的無法獨自撫養那三個孩子。
真的走上乞討之路,這看似荒謬的場景卻又似乎並非全無可能。
心中竟悄然滋生出一絲扭曲的期待。
“不對!冉禾,你與吳家分家的時候,我可沒見你帶走一文錢,你現在乘坐馬車的錢又是從何而來?”
吳母終於意識到其中的蹊蹺,滿臉狐疑地追問。
在吳家,冉禾多盛一碗飯都要遭受責罰,怎麼可能有錢乘車?
分家不過區一日,若非偷取吳家的財物,難道還能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冉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意賣關子道:“與你何干?反正不是吳家的銀兩便好,即便你問破了天,我也不會輕易透露。”
她那副得意的模樣,彷彿在無聲地挑釁,惹得旁人恨不得伸手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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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早已分家,吳母又憑什麼以長輩自居,插手她的生活?
說罷,冉禾悠閒地重新躺回寬敞的車廂內,偌大的空間若是不享受豈不浪費?
她就是要讓二人看着,心中恨得癢癢卻無可奈何!
吳母原本還幻想冉禾或許會邀請她共享這份榮耀,結果到了鎮上,冉禾卻絲毫沒有這樣的意圖。
周圍鄉鄰們意味深長的眼神如同針扎,讓吳母的手指因憤怒而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既然在面子上吃了虧,那就必須在其他方面找回場子,吳母心中暗自發誓,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她此行的目標單純。
爲家中餐桌增添一份難得的葷腥。
自鎮上返回那個寧靜的村落,沿途中,她決心盡情享受這份挑選獵物的樂趣。
冉禾輕巧地提起剛捕獲的兩隻肥美的兔子,對於吳家這樣一個在當地頗有聲望的家族而言,這些許的獵物雖不足掛齒,卻也是生活中的小小點綴,不足以引起她的絲毫在意。
只見她揹着簡陋卻不失雅緻的竹簍,身影在晨光中顯得尤爲灑脫,彷彿一切塵世紛擾都無法束縛住她的步伐。
她沒有多餘的停留,甚至吝嗇於給那對母女留下一個側目的瞬間,便決絕地踏上了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