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熱鬧收了尾,其他人誰也沒有時間多逗留,只能惋惜的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去,議論着這日後想要買些好點的東西該去哪裏買。
而王廚娘的房內更是一片悽悽切切,看着打包好的包袱,是忍不住的掩面哭起來。
“沒有皇子府這份工日後咱們母子該怎麼辦啊,被趕出去的,其他府也不敢用咱們,你弟弟還病着,你妹妹又還小,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是好啊。”
一想到以後,王廚娘更是泣不成聲。
“今日也是怪我,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今日病了。”生病趕來的廚娘看着王廚娘哭心裏也不是滋味。
“這誰又想得到呢,偏偏今日出了岔子,那楊良娣偏偏今日又抓着不放。”總管想着也是無奈,今日怎麼一個個都這樣倒黴。
“娘,別哭了,咱們母子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出了府只要肯做事總歸是有謀生的路的,您若是留在這府裏,楊良娣未必就放過您。”袁亮輕撫着王廚娘的背安撫,其實自己個心裏也是爲以後打鼓。
“袁亮說的對,那楊良娣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今日就是拿你們母子來開刀的,皇子妃這決定其實也算保住了你們母子了,若是那楊良娣怕你們的小命是要不保的,你若留下,萬一那楊良娣想着今日是皇子妃護着你們,一個不舒服找個藉口就能要了你的命,所以還是出去了好,出去了好。”總管也順着說,寬慰王廚娘的心。
“皇子妃是個仁慈的,罷了,罷了,這也是咱們母子的命。”王廚娘不得不認命的擦了擦眼淚,拿起包袱,不捨的掃了房內的衆人一眼,含淚道:“我們走了。”
衆人送着母子二人出了廚房,便遠遠的看着兩人孤單的往角門去。
一路上母子二人誰也不說話,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日後的路要怎麼走,這碩大的皇子府,卻沒有母子二人的一個容身之地,偏偏如今家裏又急需用錢,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想着就累,可卻也是要走,只是,走到南側門卻看到劉管家站在門前笑呵呵的看着母子二人。
袁亮是個聰明的,頓時就明白事情是有轉機了,扶着王廚娘的快步走上前去。
“外面給你們準備了一輛馬車,王廚娘你且先上馬車去吧,有位貴人要見袁亮。”劉管家也不打轉轉,開門見山的直言。
“貴人?”王廚娘立即擔憂的抓住袁亮的手。
“娘,沒事的,貴人定然是幫我們的,不然怎麼叫貴人呢,您且去馬車上等着我,我一會就回來。”袁亮安撫着推開王廚娘的手。
“袁亮說的對,肯定是幫你們的才叫貴人,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一會就回來。”劉管家怕耽誤了時間讓貴人等得不耐煩,急急安撫一句就拉着王廚娘往門外走,讓馬伕扶着她上了馬車後對袁亮使了個眼神就急急往側邊走。
西苑的一間偏僻的丫鬟住的房內點着燈,劉管家推開門無聲的對袁亮使眼色讓他進去,袁亮不敢多耽誤,弓着身子就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裏面落了簾子,可見人就是坐在裏面的,袁亮對着簾子便跪下來行禮。“小人袁亮叩見皇子妃。”
“你怎麼知曉是本皇子妃?”沈藝彤的聲音裏沒有驚奇,反倒的滿意,若是這個袁亮這點兒本事都沒有的話那就真是白出手救他了。
“如今這府裏就兩個貴人,會幫小人的只有皇子妃您這一個貴人。”袁亮言簡意賅的說明,內裏卻蘊含了許多。
這一關的考驗算是理所當然的過了,沈藝彤對露芝和綠荷使了個眼色,兩人就簾子撩起來,用掛鉤勾上,露出坐在塌上的沈藝彤來。
“你倒是會說話,可本皇子妃何時說過會幫你了?”沈藝彤懶懶的靠着軟枕淡淡的問,氣勢卻無聲的壓了下來。
袁亮沒想到這個年紀還沒有自己大,人人都笑話是草包的皇子妃有比老管家還大的氣魄,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經走到絕境了,只能搏一把,硬着頭皮道:“今日皇子妃救了小人母子二人並非沒有目的的,皇子妃如今見小人定然是小人對皇子妃是有用的,皇子妃也是會幫小人的。”
“你覺得本皇子妃今日是救了你嗎?你和你母親可都丟了謀生的事兒呢。”沈藝彤的聲音輕飄飄的,似誘導着什麼。
“至少保住了命,命比什麼都重要,若是皇子妃今日不救,我們母子定然會被楊良娣拿來開刀。”袁亮毫不猶豫的回答。
的確是一個腦袋清楚的。
沈藝彤越來越覺得這個人救得值得,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試探了,打開天窗道:“你能明白是好事,本皇子妃問過了,你家弟弟患病,你家爲此借了不少錢,如今正是急着用錢的時候,你和你娘現在都沒有了謀生更別說給你弟弟治病了,本皇子妃就給你一個機會,一個事做。”
一聽真是給他機會,袁亮立即激動了起來,抓住機會道:“皇子妃請吩咐,只要小人能做的,定然赴湯蹈火。”
“你是做倒賣生意的,有倒有賣,這府裏丫鬟多,你賣的東西里應該很多脂粉,本皇子妃就問你,可能用到飛燕閣那種對皮膚好的脂粉?”
“皇子妃說的是凝脂粉吧,自然是能的,但是這還不到日子,這月那凝脂粉裏用的花纔到花期,要下個月才能做出來。”
“你還知曉那凝脂粉要用什麼花?”沈藝彤倒是覺得神奇了,這小子倒賣還能知道人家的原材料?
“小人和飛燕閣的香娘是一個村子裏的,我喚她做姐姐,也是有她在我才能弄到凝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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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藝彤想着這小子定然是個人脈不錯的,沒想到正中了她想要的,趕緊的問:“可能把她也給我弄到手?飛燕閣給她多少銀子,本皇子妃給她三倍。”
“皇子妃要香娘?”袁亮驚異的輕呼一聲,隨後立即就覺得自己多事了,趕緊道:“飛燕閣對香孃的待遇極好,香娘們都忠心,要挖她們怕是不容易。”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她要什麼,本皇子妃都能夠滿足,只要你能把她給我挖來。人挖來,下個月給我弄到一百盒凝脂粉,我給你兩百兩。”萬事開頭難,爲了這開頭的東西,沈藝彤可以下點血本,只要有了這兩樣東西,很快花出去的就都能收回本。
“兩……兩百……”袁亮驚得是話都說不利索了,睜大着一雙眼睛又不敢去看沈藝彤。
看着他這樣,沈藝彤不禁問自己,兩百兩有這樣讓人震撼嗎?對於這裏的銀錢她實在沒有概念,只是知曉綠荷和露芝都是五錢一月,但包喫包住也用不了什麼,卻不知這就這五錢在袁亮這等小老百姓眼裏都是不少的了,更別說兩百兩。
不過,重賞之下放才得勇夫與忠心,何況是要收入帳下的人,自然她也不會吝嗇,當即就對露芝使了個眼色,露芝立即走上前將袖袋裏的銀子遞給他。“這是五十兩,算作定錢,先拿去給你弟弟治病,之後安心爲皇子妃做事,定然不會虧待你。”
看着眼前這兩個大銀錠子,袁亮是看到了生的希望,連忙叩頭謝恩:“謝皇子妃給小人這個機會,給了小人生計,小人定然忠心耿耿爲皇子妃辦事,絕無二心。”
聽着這話沈藝彤高興,自己身邊的人要的都是絕無二心,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不緊不慢道:“你的聰明的,該怎麼做心裏都有譜。”
袁亮聽得懂沈藝彤話裏的意思,鄭重承諾:“小人明瞭,此事除了小人外不會有其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