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護士扶着她去了衛生間。
她臉上還能看到淡淡的巴掌印。
回憶起昨天晚上的種種,秦鳶後怕的很。
在危機關頭,她選擇了他,可所有的信任卻又被那道機械的女聲給破壞。
她以爲自己這輩子就要徹底毀了時,他又如同天神降臨。
秦鳶整個人很亂。
一會兒是他喝醉了酒,抱着她喊着別的女人的名字。一會兒又是他昨晚的溫柔呵護。
“還沒好嗎?”
沉磁的男聲傳入耳中。
秦鳶驟然睜開雙眼,心也瘋狂跳動着。
“我……馬上就好!”
她簡單洗漱,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開了衛生間的門。
厲司丞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眸光下移,很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氣氛瞬間冷凝。
秦鳶的心跳也跟着停止,她抿着脣,擡頭看着臉色陰沉的男人。
“我……那個……”
向來伶牙俐齒的人,卻突然就變得結巴。
“我——”
雙腿驟然懸空,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秦鳶下意識的伸手環住他的脖頸,一臉震驚的看着近在咫尺,心情卻明顯糟糕透頂的男人。
她努力的去回憶,並不覺得自己剛剛的態度有什麼問題。
厲司丞將她放下,又打開了保溫飯盒。
“怕你的好婆婆擔心,沒讓張媽煲粥,這是剛剛去星輝買的。”
秦鳶的心裏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抱臂,修眉攏緊。
“需要喂?”
“不用!”她臉頰滾燙,不敢跟他對視。
就在她拿了勺子,準備喝粥時,厲司丞突然欺身靠近。
她嚇得手一抖,險些將粥打翻。
“我是個商人。”
秦鳶:???
“我的付出,都希望能夠得到等價的回報!”
秦鳶聽的一頭霧水,就那麼直直的看着他。
“我昨天晚上救了你一條命,保住了你的清白,還照顧了你一晚上。”
秦鳶的心驟然揪緊,越來越沉,就像是被一根繩子,用力的攥着,心口越來越悶。
“所以,你只用‘謝謝’就能一筆勾銷嗎?”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但是,笑意並不達眼底,讓秦鳶異常的心慌。
她寧願看到那個對她總是冷漠無情的他,她只需要知道他對着她的時候,心裏只有濃濃的厭煩就好。
完全不需要像現在這個樣子,她完全猜不到他心裏究竟在盤算什麼。
“秦小姐是啞巴了嗎?”他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數分。
秦鳶的手慢慢的攥緊,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那雙幽深的眼睛,良久,方纔問出口:“你想讓我怎麼謝?”
厲司丞又突然向後,靠在了椅背裏。
她卻並沒有因爲他突然的撤離而有半分輕鬆,眼中戒備依舊,甚至更濃。
“你覺得呢?”
“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不可能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肉、償!”他字正腔圓的吐出這兩個字。
秦鳶頰邊的溫度徒然升高,屈辱在心中快速的騰昇。
“厲司丞!”
“你身體還虛弱,用不着喊得這麼大聲,我也能聽得到!”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的眼睛裏都是厭惡,是鄙夷。
厲司丞的手用力一攥。
他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句話的。
爲什麼脫口而出的時候,竟然完全變了?
有些懊惱,卻又沒辦法發泄。
秦鳶見他沉默,不掩譏嘲的冷嘲:“明明我一回來,是你先送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的!現在又糾纏不休,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厲司丞脣線緊繃着,沒說話。
“你要是不想那啥的話……”
對視良久,厲司丞終於又開口。
她笑,“你跟昨天晚上的那個滴滴司機,沒兩樣!”
那些因爲他突然出現,救了她,照顧了她一晚上的感激和溫暖,就在這一刻,完全消散無蹤。
厲司丞胸臆間怒火洶涌澎湃,胸口起伏的劇烈。
“咚——”
他一拳,重重落在牀上,接着,帶着滿腹的怒火,摔門離開。
秦鳶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在牀上,好半天,才慢慢恢復了力氣。
牀頭櫃上放着一部新手機,她猜測着昨天的那部手機,應該是摔壞了。
手機響了一聲,她踟躕片刻,拿了起來。
“學長。”
“你怎麼還沒有來樂果?”
“學長,抱歉,昨天晚上遇到了點兒意外,我可能要請兩天假。第二期錄製的事情,我會盯着,應該不會耽誤的。”
“你現在在哪裏?”季晨的聲音不自然的染上了擔憂和緊張。
“我……”
“秦鳶,我知道你怕給我添麻煩,但是,我不僅僅是你的學長,也是樂果的總裁,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情況!”
他太瞭解秦鳶的脾氣,總是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所以,他也是迫不得已才用職位去壓他。
最終,秦鳶還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季晨掛了電話,大概一個多小時後,便出現在了醫院。
他將鮮花放在牀頭櫃上,又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溫度的粥,眉心擰成了結。
“喫這個!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
秦鳶扯了扯脣。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
厲司丞明明就住在她對門,只要稍稍在意她一點兒,就不會讓她大晚上的一個人坐滴滴回去。
“學長,你就別數落我了!我剛剛沒有胃口而已。”
“先喫粥!”
他擰開了蓋子,不由分說的舀了一勺粥,遞到她的嘴邊。
秦鳶想要接過勺子,不過,季晨明顯不願意。
“拒絕別人的好意,不是禮貌的行爲!”
……
醫院附近的咖啡廳,周文凱跟傅鑫盯着對面情緒不佳的男人,實在是繃不住了,大笑出聲。
厲司丞橫過去一記眼刀子,“這麼好笑?”
周文凱收斂了笑容,“我只是沒有想到,有些人明明手握英雄救美的絕佳劇本,怎麼就演成了猥瑣大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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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鑫揪了一下週文凱的袖子。
“鑫子,你說他是不是蠢?明明只要順勢說出不想離婚的話就好了,他卻說出那麼一句,肉償啊,阿丞,你是不是素的太久了?”